85度c小說網

新來瘦非干痛酒不是悲秋。

……

“徐叔!”好容易盼到徐世昌回來以開放彷彿看到了救星忙不迭地迎上去。

“雲台?”徐世昌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我……”袁克定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楊叔他?……”

“唉……”對方長嘆一聲示意他進了書房。

“徐叔楊叔他怎麼了?咱們部里說什麼話都有大家全盼着呢……”

果然徐世昌拿過門房簿一看除了少數幾個外地來京例行拜見的生面孔外幾乎所有農工商部的要員都已經來過了。

“別慌沉住氣!”徐世昌深吸了一口氣道“楊士琦取死之道他算是廢了。”

“啊?!”雖然早有準備袁克定還是倒吸一口涼氣嘴巴張大成了o型。

“千不該萬不該以收受銀子來要挾趙秉鈞。趙智庵是什麼人?翻臉能把祖宗都賣了的傢伙你還敢拿把柄要挾他?”

“其他說了些什麼?”

“趙智庵假意尋了一個禁衛軍做內應佯稱準備放火燒掉西大殿騙得楊士琦信任結果一轉身就跑到肅親王府上去出……就這麼著楊士琦連夜就被抓起來了。”

“真的?”

“千真萬確!”徐世昌壓低聲音“賢侄我和你說說不要緊楊士驤也已經死了。”

“什麼?”

“昨天晚上病死的皇上現在拖着沒喪。”

“為什麼?”

“這也要問為什麼?”徐世昌心裡直搖頭袁慰亭怎麼生了這麼個愚鈍兒子?“這你還看不出來?楊士驤一案已查的差不多了只差公布如果現在喪又要擬謚號又要追賜過幾天再來取消皇上不是自個打自個耳光么?乾脆就遲幾天公布。”

“其他還有什麼消息?”

“非常時期少說少動。”徐世昌拍拍他肩膀“楊家兄弟的案子牽連必廣你千萬不要再趟渾水了否則必死無疑。”

“謝謝徐叔!”

“還有最後一句話告訴你!”徐世昌刻意關緊房門湊到他耳朵邊上說“楊士琦交代時攀咬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你。皇上說了‘此言不可信一概不用。’但如果誰拚命為楊士琦喊冤抱不平的同黨可能性極大你要注意分寸千萬別被流矢誤傷了。”

“好險!”袁克定長出一口氣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多謝叔叔提點小侄永世不忘。”

真當是楊士琦攀咬太多而皇帝不採信?非也!楊士琦見事情敗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整個過程原原本本訴說了一遍袁克定自然也在其列。秘密審訊時徐世昌當場就聽得心驚肉跳哪還敢吱聲。不動袁克定是皇帝的主張——暫不追究。

暫不追究?那是不是秋後算總賬的代名詞?徐世昌不敢去想更不敢在袁克定面前透露半分。這番話皇帝只當著自己的面說出來一旦走漏風聲自己也便完了何苦為楊家兄弟殉葬?再者楊士驤在北洋任上的虧空幾天前就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所有細節報告都用專折放在上書房的隱秘處楊士琦便是沒有此節也難逃一劫。

楊家兄弟的覆滅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自己最多是一個御下不嚴的訓誡難道還要把老本都賠進去?傻子才這麼干更何況我已經和袁家撇清了關係。

慶親王府上奕匡也是焦頭爛額楊士琦一倒北洋的虧空一暴露自己這一派必然也要受牽連怎麼辦?

“阿瑪阿瑪!”載振急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

“打聽得怎麼樣了?”

“走了小德張的路子已經打聽到了皇上已經弄清楚楊士驤的虧空了……”

“啊!”這如何是好?

“不過似乎皇上沒有深究的意思只嘀咕了一句楊士驤的打點倒是夠上心的哼……”

“這什麼意思?”奕匡不解“你也不問問清楚?”

“哪裡是我不肯問人家壓根就說不上來就這還求了大半天花了1o萬兩銀子才擺平的。”載振有些氣惱“這幫狗奴才平素拿錢拿得挺歡關鍵時候偏這麼拿大老子恨不得宰了他們。”

“不可!”奕匡擺擺手“明兒再送5萬兩這條線一定要保住。王商鹽米不進小德張這條線再斷了可就真成睜眼瞎了。

“要不要讓徐叔……”

“不用!他是農工商部尚書楊士琦出了事他身上擔子也很重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那我們?……”

“簡單。皇上不是查賬么咱就把楊家兄弟給咱的孝敬全給皇上。載振一共多少數目你還有數否?”

“阿瑪吃下去的還要再吐出來?”載振有些捨不得。

“你瘋了?要錢不要命了?”奕匡氣得不打一處來“皇上既然查清了賬就知道那些銀子的去向咱們不主動交難道還等他挨家挨戶上門收?你不怕丟臉皇上還怕丟臉呢。”

“是是!倒是我糊塗了。”

王商在幾個禁衛軍的陪同下走進了陰冷潮濕的天牢最末尾那一間便關着楊士琦。似乎很多年沒有關押過當朝大員了。

“王公公!皇上肯放我了?”蜷縮在角落裡的楊士琦一看王商進來立即跳將起來。

王商厭惡地看着他冷冷說道:“皇上不忍你受苦特意派我來送你一程。”

哈哈哈哈!整個天牢都回蕩着楊士琦毛骨悚然的笑聲。

“你放明白點現在上路你留個體面皇上也給你留點情面。不然真要三堂會審撕破臉來不要說你這條命同樣保不住你家裡那1oo多號人你也不管了?”

剛才是狂笑轉瞬卻變成了嚎哭!王商從袖子里掏出一道白綾:“念你過去的功勞皇上賞你一個全屍順便給你準備付好棺材家裡也不用你擔心皇上宅心仁厚只罪你一人不干他人事!”

說完也不管楊士琦什麼反應只說:“送楊大人上路!”

幾個禁衛軍七手八腳地將白綾打成結掛好抱起楊士琦就把他的脖子套在裡面楊士琦的手死死地攥住兩端努力抬起下巴:“四哥咱們來世再做兄弟!”

喊出如此凄涼的一聲後手便鬆開了白綾刷地繃緊禁衛軍放開手楊士琦的身子只晃蕩了一下便掛穩了白綾牢牢吃住了這一百多斤的分量。

他死了!

楊士琦之死對很多人而言是一種解脫。如果他不死相關傳言和沸沸揚揚的輿情只能愈不可收拾——所有人都在猜測楊士琦下獄的真實原因所有人都不相信已經公布出來的真相是“真相”。

——有人猜測楊士琦勾結禁衛軍意圖謀反可怎麼也看不出這麼做的必要性與可能性;

——有人斷言楊士琦勾結禁衛軍意圖謀刺那背後深藏不露的主謀又是誰?

——有人推理楊士琦因為趙秉鈞誣告而下獄所謂勾結禁衛軍不過是欲加之罪可趙秉鈞這麼做的動機何在?

……等等等等事實永遠充滿了撲朔迷離充滿了疑雲重重充滿了人心浮動除直接當事的數人外所有人都只能憑藉着表面上的蛛絲馬跡來進行懷疑而且往往謬以千里。謠言止於智者!可在成百上千個“智者”看來公布出來的真相才是謠言他們或是竭力打探着所謂的內幕或是在私下深藏不露進行揣測每個人都希望弄清楚與自己利益密切相關的事實一種與生俱來的、真相不明的壓抑感和恐懼感——連坐法的威懾力已經深入人們的心髓。但他一死便只剩下了官方口徑公布的事實一種讓許多人懷疑卻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誰也無法再找死人進行對證。

他死了這是好事——死人是不會再攀咬別人、再牽連他人的許多與楊士琦過往密切的官員可以吃得下飯、睡得着覺了;他死了也是好事——農工商部的侍郎便空出來了這是個肥缺數個自認為足夠資格的人在那裡躍躍欲試意圖頂上。

京城暗流涌動……/dd

ddid=contfoot/ddddid=tipscent/ddddid=footlink/ddddid=tipsfo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