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鐸與善耆會面之後各種各樣的情勢如同雨後春筍一來。雖然彼此間達成了什麼諒解仍然處於十分可疑的狀態但在世鐸看來這種模糊不清的曖昧反而是絕好的表示——真要是直截了當地表示支持不用多言必定是一個圈套無疑。

已是維新三年的春節旗人對彼此交往的禮儀看得頗重世鐸作為宗室中的長輩上門拜年之人亦格外多在這等熙熙攘攘的角色中就包括了載。

“王爺已經聯絡得差不多了。”

“嗯!?”世鐸心中暗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我已經串聯了一幫老兄弟而且……”載壓低聲音“在禁衛軍中也有我們的人。”

“不要着急再等等看。”載的活動完全是在世鐸的授意下進行的雖然沒有打出任何人的名頭但任誰都清楚載背後有高人否則光憑他這個二愣子哪裡來那麼多的道道?別的不說這麼大把撒錢的做派就不是載所一直有的。

牢騷誰不會呢?何況在這樣一個人心浮動的季節所以載的行動異常順利觥籌交錯間就擁有了一大批贊同者和追隨者甚至還有人臉紅脖子粗地當場表態“兄弟我絕對兩肋插刀”!

相比之下川島浪和伊藤等人的動作就要隱蔽的多。在向國內彙報之時日本外務省給伊藤的回復是曖昧不明地——這幾乎是日本政府對此類事件最具標誌性的答覆接到答覆的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圖任意將這種答覆理解成為自己所需要的回答。而在黑龍會方面。自日俄戰爭以後一直就將下一步的侵略目標定位在中國身上。川島在各種私下的場合曾經談起過“滿蒙分離”的囈語現在宗室內部地不穩被黑龍會上下看作是千載難逢地機會特別是伊藤通過與軍方地私下接觸得到了“不支持、不反對”的腹語。

軍部在對華侵略問題上的“不支持”言論從來就不是表示反對的意思相反這只能是指目前“力有不逮”的無奈。日俄戰爭日本雖勝。但代價巨大。沉重的債務負擔壓得日本抬不起頭來。軍部縱然想有所動作也受制于軍費的不足和民眾地厭戰而無法成事。

所謂“不反對”言論幾乎就等同於**裸的直接肯了:軍部一直認為需要在日俄戰爭之後用新的目標吸引民眾的注意力中國國大力弱是一個再恰當不過的獵物所犯難的只是利用何種理由、何種借口下手而不是在要不要動手、該不該動手的問題上猶豫。

“川島君。你的意思我已經和上頭彙報過了他們認為是不是可以讓革命黨一併參與?”所謂上頭主要指黑龍會地精神領袖頭山滿和最高頭目內田良平。

“這個?”川島有些猶豫他與革命黨之間並無深交對孫文等人亦持有不同地態度“他們能捏合到一塊么?”

“汪精衛叛逃以後革命黨內部大為震動大半年來叛逃或者脫離革命黨者人數眾多。特別是在帝國留學的青年。因為有了高等文官選拔考試有了做官的前途對革命亦有動搖。”伊藤笑笑。“這是支那人地老毛病了從來就是實用主義不知道為大義堅持、犧牲。孫文等人對此極為惱怒但又無可奈何所以只要有這樣一個機會不要說與宗室聯合就是與魔鬼聯手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這真是……”

“而且煽動支那的內亂不就是你我一直在思考的方法么?這次宗室叛亂擾亂了秩序再加上革命黨煽風點火我看事情大有希望。”伊藤看川島張口想插話擺着手制止他“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是不是怕這兩派萬一意見不合直接廝打起來?不會所有這一切都是我們居中調停、聯絡不讓兩派接頭否則還真有可能要壞事。當然對於世鐸、孫文都頭目這樣的安排是隱瞞不了的。”

“既然伊藤君這麼有把握那我就遵令行事了。”川島有些焦急“我們的人馬怎麼安排?”

“這個還需要和上頭協商過經費、軍械乃至於人員都要統一。”伊藤到此時又恢復了嚴謹的神色“人員由你物色具體計劃如何排定我會考慮的。”

“那就拜託了。”

……

東京城裡一處革命黨的秘密據點孫中山、黃興、宋教仁等人正在密商。

“先生你真的要接受這個條件么?”黃興是滿臉的不理解但語氣極為平和“宗室里的那一派對我們可是更為敵視跟他們合作如何向同志們解釋?”

“解釋解釋!我都跟你們解釋過1oo了不用解釋。一定要解釋也很簡單。目前清廷的統治有逐漸鞏固的趨勢革命勢力大受挫折。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一天天在增加如果再不做出成績任由情形展下去再過幾年革命的大業就完了。完了你們懂不懂?那時候還要解釋么?”

黃興默然不語宋教仁幾次欲張口都被黃興攔住了屋子裡的氣氛十分緊張。自從汪精衛事件生之後革命派的幾個領袖之間爭吵的幾率直線上升而孫文的脾氣亦與日俱增。

眼看眾人默不作聲孫中山換了副表情:“同志們我知道你們看不上這批滿清的腐朽勢力不想介入清廷狗咬狗的鬥爭當中去但現在情勢的展已經容不得我們再按部就班再徐圖緩進。遁初你是管黨務的你自己說說這一年來同盟會的組織和實力究竟如何?”

畿地區、東北地區同盟會組織大批被破獲。革命捕特別是京畿地區現在幾乎已經到了沒有一處可靠組織沒有一個可靠據點地地步。”宋教仁的聲音很低沉“江浙方面自從光復會獨立出去以後革命組織亦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幾乎奄奄一息。很多投機分子搖身一變進入了光復會。現在光復會在與清廷妥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甚至於主張參加議局通過當議員來獲取當地政權簡直是荒謬。兩湖方面在武昌起義遭到清廷殘酷鎮壓後革命勢力轉入低潮特別是錫良就任湖廣總督黎元洪對兩湖新軍進行統一清理整編後。我們在軍隊里的組織6續被破壞革命分子遭到捕殺即便倖存下來的也是偃旗息鼓、心灰意冷。現在只有西北和兩廣地區的革命力量還算正常但西北布點剛剛開始再加民風閉塞短期內要有所建樹實在困難……這一年來雖然總部大力展但在海外尤其是日本、南洋、美洲三大支部中。脫黨之人、叛變之人比比皆是。很多人醉心於清廷的憲政改良迷信於國會兩院更懾於革命失敗之後地慘烈犧牲。已經到了危險地地步。”

胡漢民插嘴到:“別地不說前次文官考試舉行後。很多會員都搖身一變回國做官去了貪圖高官厚祿哪裡還有半點革命精神?”

“你們說面對這樣的局勢我們再不奮起抗爭再不迸出力量我們的組織還有前途么?我們的革命大業還有希望么?”孫中山咆哮着“這一年來康梁等人的御用憲政黨先後建立了日本、南洋、歐洲、美洲各大支部在華僑當中爭相展勢力爭奪群眾經費源源不斷報紙層出不窮天天是蠱惑人心的消息。光復會的幾個頭目就是受了這樣地蠱惑而叛變革命。我們再不鬥爭再不站出來反抗難道就在沉默中自我解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