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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暗香送

張正傑誤傷孩子的地方是一個山坡,這個地方林密草長,雖然是冬天,枯黃的草葉仍有半人多高。

“就是那裡!”張正傑指着其中的一塊地方苦笑。

“嗯!”我相望一下山勢,此處並非什麼深山老林,距離最近的村莊不超過十華里,因此山氣雖然寂靜,但卻並不陰鬱。

此時是中午十二點多鐘,按時辰計算,正是午時。

我走到那塊地的中間,在帶上山的物品中,找出一個酒杯大小的銅香爐,燃着五柱普通的草香,然後小心地在一旁看護——天乾物燥、草深林密,只要一點火星就可能引起山林大火——同時心默默地計算時間。

青煙裊裊中,五枝長度同樣一尺二寸的草香,燃燒的速度並不相同,一刻鐘的功夫,燃出三長兩短的香型:從左至右,第一、三、五枝香,大約剩餘九寸,第二、四枝香,卻僅餘三寸不到。

我不禁大吃一驚,三長兩短為凶,而這香長短之間如此懸殊,實是大凶之信,

以燃香預測吉凶禍福,在中國玄術中並非罕見。 我國民間自來便有秘門香譜流傳。 應用時,於佛堂觀宇之中,對神佛虔誠禱告,或消災求安、或卜問吉凶,然後取長壽香三柱,燃着後平排直立於香爐之中,祭祀完畢看三柱香所余長短及排列。 然後對照香譜檢視,奇驗靈應如神。

比如,三柱香燒得同樣長短,為“平安香”,主家宅平安無事;

中間長,兩邊“稍”短,為“小天真”。 意神仙降臨,吉祥如意。 而中間長。 兩邊“很”短,則為“大天真”,那是佛祖光臨之兆,你得趕緊的沐浴焚香,準備迎接了;

再比如,從左往右,一二兩枝香平齊。 而第三枝略短,這叫“孝服香”,據說主七日內家中必有孝服穿。 而若第三枝燃地僅剩前兩枝一半的長度,則為“催命香”,主月內有命終之人,或者年內有人口意外損失;

依據三枝香的長短組合,還有“贈財香”,香型排列:短、長、稍短。 為十日內有進財之兆。

“增壽香”,香型排列:一香二香平,第三枝香略長於前兩枝。

“福祿香”,香型排列:一香短。 二香稍長,三香稍短於一香。

“小蓮花香”,一三香平,二香稍短,主三日內有貴人來,而且吉事相望。

“大蓮花香”,一三香平,二香短,主七日內來喜財。

“獻瑞香”,一三香平。 二香長度僅一半。 三日內有吉祥之兆。

“口舌香”,一三香平。 二香極短,七日之內有凶人來爭是非……

此外還有“長生香”、“消災香”、“疾病香”、“惡事香”、“盜賊香”、“極樂香”、“功德香”、“天地香”、“成林香”、“催貢香”、“增福香”、“催丹香”等,俱因香長短組合各有其不同的預兆。

民間普通是以三柱香測禍福,而我在《天機不泄錄》里學來的是用五柱香,此外還有用七柱香、九柱香的,這樣燃燒地長短組合更多,測事也更具體細微,大到竊位失國,小到丟雞丟鴨找不到另一隻襪子等等,都有預測。

不過我沒記那麼多——老實說,我也記不過來。 數學好的可以計算一下,七枝九枝香地會有多少種組合,何況還因長短比例不同,便有不同的含意呢。 比如上面的大蓮花、小蓮花、獻瑞和口舌四種香,僅僅是第二枝香的長度差別,預測之事便有天壤之別。

反正平時也不常用,測五枝香也夠打發了。

現在,這五枝香,三長兩短,而且長的極長,短的極短,彼此相差懸殊,這意味着,血凶入宅門,家財敗盡,人員死絕。

靠!張正傑撒謊!丫的肯定是把那孩子打死了,否則不會招來這麼凶地香信——不過,他槍上的“氣”又明明沒有那麼惡……

這時,五枝香還在燃燒着,兩短香已燃到盡頭,火頭閃了幾閃,滅了。 另三枝香本來香頭齊平,隨着兩短香的熄滅,也發生了變化,左邊的兩枝維持不變,幾乎是一兩分鐘之內,第三枝香迅速地燃燒下去,轉眼變成“催命香”,再過一兩分鐘,第三枝香也燒盡了,另兩枝香的火頭一暗,瞬間熄滅,本來餘下大約五寸左右的一截,齊齊地倒了下去。

香頭的方向,正對着偏西南方向。

我臉上變色,跟公主對望了一眼,她神色凝重,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轉過頭問張正傑:“張所長,你們這十里八鄉,可曾出過什麼怪事?”

張正傑一愣:“先生是指什麼樣的事?鄉下地方,稀奇古怪地事情多着呢,比如上個月,柳樹底村一戶人家的豬生了窩小豬仔,其中有一個長得跟狗差不多,村上人都說現在啥都與時俱進,老母豬都學會和狗**了;還有,大窩鋪村老劉家的媳婦進城打工三年多沒着家,回來時抱個兩個月大的嬰兒,說是劉家的種,鄉親們都特佩服這媳婦,別人家都生孩子,他們家生哪吒……”

我無語。 這些事在農村也確實挺稀奇,足夠大家茶餘飯後嚼舌頭根子了。

在心裡排盤推算,延着香枝所指的方向,用步量出距離,所立之處是一片長滿了亂草地粘土地。 回頭問公主:“是不是這裡?”我最近都是在和公主精修奇門遁甲術,因此才有這一問。

公主又是點點頭。

“張所長。 你能不能找幾把鐵銑鎬頭什麼地?最好再找幾個人。 ”

“能!附近就是黃楊坡,我給村長打電話,讓他派人送上來!不過——”他遲疑了一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說:“放心,這跟咱們的事沒啥關係,孩子的事不會暴露的。 ”

張正傑立刻如釋重負,掏出手機。 按下一串號碼,氣派十足地打起了電話。

在等人的時候。 我在山上隨便轉了轉,放眼處峰巒疊遠,山勢蛇行獸踞,雖非風水佳地,卻也頗具氣韻。

沒多久,山下走上來六七個扛銑肩鎬的人,大家碰面後寒喧幾句。 我才知道居然是黃楊坡地村主任錢萬里親自帶隊,看來張正傑面子不小哇!

我接過一把鐵銑,在剛才測定的地方畫了一個圈子:“哥幾個辛苦辛苦,就這個地方,往下挖。 ”

錢萬里看上去樸實,卻也有點農民式地小狡滑,“所長,咱這是挖甚哩?咱這秦晉一帶。 土底下埋地可都是寶啊!”

“要挖兵馬俑,也不上你這兒來!”張正傑說。

“那是那是!不管挖什麼,幾位北京同志放心,咱來的都是自己人,絕對不會向外吐露半個字!”錢萬里眯着小眼睛說。

他們是當我要挖墳盜墓了吧?

“呵呵,目前這下面是甚。 我還不能確定,不過錢村主任放心吧,不管挖出甚來,咱們按人頭分配,絕不會虧了哥幾個!”靠!跟我討價還價,一會嚇死你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