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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珪聽了心裡暗喜:柴桑是我的地盤,我用“回”字是理所當然,而這小皇帝也用了“回”,看來他真的把我當成依靠了。

轉念一想,說到底畢竟他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而且被董卓挾持了這麼久我又是第一個救出他的人,由此可見昨日席間他詢問我意見只是出於對我的依賴,是我多慮了。

想到這邊,便對小皇帝拱手:“請陛下儘快穿衣,末將前去整編部隊準備啟程。”

小皇帝點頭“嗯”了一聲:“愛卿你去吧,朕馬上便好。”

徐珪再次拱手,大步踏出房門,前往孫堅安排的駐軍處糾集部隊,由楊志、王彥章統領這一千餘人去城門口待命,自己則帶着高寵和花榮前去向孫堅辭行。

來到太守府中,見孫堅已經在批閱一些文書,他旁邊站着一位文官模樣的人,大概是孫堅的主簿,正在協助他處理一些政務。

不過徐珪見此人面有惡相,而自己踏入府中時,他那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刺的自己渾身不自在,彷彿和自己有仇似的,便對此人留了個心。

孫堅見到徐珪打個招呼,笑道:“伯玉早啊,大清早的來我這裡有何貴幹啊?”

徐珪爽朗地大笑一聲:“文台兄,在下此番前來是來向你辭行的。”

孫堅聽後丟下文書,起身驚訝道:“伯玉不多待幾天嗎?為何走得如此匆忙?”

徐珪便將原因一五一十的說來,孫堅聽後點頭不止:“既然伯玉急於回柴桑,為兄便不挽留了,反正我們相距不過五六百里的路程,若是想念兩日即可相遇。”

頓了頓便向那人吩咐:“韓玄啊,前往取些黃金來,贈與徐珪賢弟上路。”

那人諾諾而退,退下時還悄悄瞥了徐珪一眼,見四目相對,便輕咳一聲掩飾過去。

徐珪聽說此人是韓玄,心裡一驚:想不到此人就是韓玄,怪不得一臉狠戾,孫堅怎麼會用這等人?想到這邊便面露惑色,都忘了感謝。

孫堅見狀疑惑道:“伯玉怎麼了,為何滿臉疑惑?”

徐珪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天,與各種人打過交道,早已成熟了不少,見到韓玄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心裡自然明白了幾分,便冷下臉來低聲向孫堅詢問:“這韓玄面色狠戾,方才退下時鬼鬼祟祟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有點仇恨,莫不是我與他有仇?”

孫堅沉默了半刻,開口反問道:“你們以前見過?”

“素昧平生。”徐珪只回了這四個字,說著還死死地盯着孫堅,眼神中滿是懷疑。

見孫堅不答話,接着問道:“是不是文台兄有什麼瞞着我?”

孫堅聞言苦笑:“伯玉果然心細,竟然從韓玄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如今既然伯玉發問了,我便開門見山的說了吧,此人昨夜找我密談,勸我做一件事,被我怒斥了幾句,想必他因此對你心存芥蒂。”

聽到這裡,徐珪心裡更加明朗了,眼睛頓時眯成一條縫,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是不是要害我性命,奪走漢帝?”

話音剛落,高寵花榮頓時殺氣騰騰,拔出腰中佩劍,進入戒備狀態。

徐珪手往後一招:“不得無禮,文台兄與我情同手足,又怎會害我,圖謀不軌的只是那韓玄。”

兩人這才將佩劍重新插入劍鞘。

孫堅驚訝萬分:“伯玉是如何知道的?”

徐珪冷笑道:“不瞞文台兄,在下早年師從一高人,學的些識人之術,見到韓玄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此人心懷不軌,再結合自己的處境,推理出來倒也不難。”

孫堅這才釋然笑道:“伯玉賢弟真是多才多藝,待那韓玄來時便任由伯玉處置,我絕不插手。”

“文台的人我如何好管束,而且此事我已知曉,馬上又返回柴桑,他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只是此人心術不正,今日敢見漢帝而起歹意欲害我,難保日後不會再生出其他非分之想而害文台啊!”徐珪語重心長的說道。

孫堅聽了恍然大悟:“伯玉言之有理,此人真留不得!”

剛巧此時韓玄前來,手捧黃金百兩,一臉不情願的遞給徐珪,剛準備退下,就聽孫堅怒喝道:“大膽韓玄,你可知罪?”

韓玄登時一愣,隨後冷汗直冒:“不知……不知太守所言何罪啊?”這句話說的結結巴巴,毫無底氣。

孫堅冷哼一聲:“我已將你昨夜所作所為向徐將軍說了,你也不必裝傻!”

韓玄驚訝無比的看着徐珪,見他俊逸的臉上滿是殺氣,慌得跪地直磕頭,哭聲哭氣地求饒:“在下知罪,不該萌生歹意企圖害徐珪將軍啊。”

見孫堅徐珪俱不說話,韓玄爬到徐珪跟前,抓着他的長袍底繼續求饒:“還請伯玉將軍寬恕,小人純屬鬼迷心竅,今後再也不敢了!”語氣之凄慘,只差沒哭出來了。

突然“鋥——”的一聲,寶劍出鞘,韓玄聽了嚇得鬼叫連連,一劍下去,“呲——”的一聲,頓時世界安靜了。

韓玄往後一仰,倒地不起,滿臉痛苦。

只聽徐珪啐了一口:“你這等姦邪無膽之輩也配我動手,渾身腌臢的卑鄙之徒,髒了我袍腳,如何要得?”

說完收起長劍,拍了拍長袍,向孫堅拱手道:“文台兄,我先行告退了,此人請你定奪,他日有空來我柴桑喝酒啊!”說完便領着高寵花榮大步離去。

孫堅應了一聲,朝着倒地的韓玄大喝道:“你這廝還不快起?要躺到什麼時候?”

韓玄聽後鬆了松皺着的眉頭,睜開眼滿臉欣喜,摸摸自己的頭見還在,激動地大呼:“謝天謝地,我沒死,哈哈哈!”

原來剛剛徐珪只是揮劍斬斷了自己的袍腳,並不是斬殺韓玄,而此前韓玄由於抓着徐珪的袍腳求饒,因此才失力向後仰去。

孫堅怒喝一聲:“你走吧!我也不多懲罰你,正如徐珪所言,你昨日敢害他,難保日後不會害我!”

韓玄剛想辯解,就聽孫堅再次怒喝:“左右,將此人驅逐出長沙!”不由分說,可憐的韓玄就這樣被架了出去,像垃圾一樣被扔在了太守府外。

孫堅眼色冷峻,“哼”了一聲,往回走去。

韓玄長嘆一聲,眼中滿是恨意,心中嘀咕着:“孫堅!你等着,我為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如今居然因為一個外人便將我罷職驅逐,此仇不報我還是個男人嗎?再次看了一眼孫堅,恨恨的離去。

徐珪回到房中,見小皇帝也已經穿好,便拱手施禮:“陛下,既然你已經穿戴完畢,便隨我回柴桑吧。”

小皇帝“嗯”了一聲,徐珪便牽着他離開。

來到城門口,見王彥章楊志已經整頓好軍隊,便請小皇帝上孫堅送的馬車,隨後自己翻身上馬,身居中軍,護衛在皇車左右,由高寵等人帶隊在前開路,直往柴桑進發。

一路上吃喝休息,行軍也很快。兩日後,也快要到柴桑了,在經過兵歸村時,突然身後馬蹄聲得得,徐珪轉身一看,見一個大漢正騎着一匹棗紅馬直往自己的軍隊衝來。

徐珪勒馬喝令:“停!”這支一千餘人的部隊瞬間停下,等待徐珪的進一步指示。

在前軍的高寵等人扭頭一看,見有一漢子策馬前來,手裡還提着一桿長刀,便嘀咕道:“不知這漢子是誰?為何單槍匹馬前來?”

王彥章聽了說道:“各位且在此休息,待我前往一看究竟。”說完便不等高寵等人開口,拍馬而去。

高寵不樂意了:“這王彥章這次為何這麼猴急?獨自一人便前往?”

花榮笑了笑:“他武藝高強,深受主公看重,但他卻很少被主公聽用,而主公也多是用我等三人還有李逵兄弟,想必他對此耿耿於懷,也因此而去吧。”

楊志高寵點點頭,同情的說道:“嗯,便讓他去吧,一直不被任用對武將來說確實是一種悲哀。”

徐珪拍馬來到後軍,軍士也都以防禦姿態面對來人。徐珪見這人面如重棗,平面翹鼻,滑邊長條眼,上挑八字眉,看起來既有哭愁之相,又不失英勇霸氣,頓時認定此人絕不尋常。

這人見了徐珪上下打量着,見他盔甲鮮明,便問道:“你可是那徐珪徐伯玉?”聲如洪鐘,威武不凡。

徐珪心裡凜然,思忖着這人似乎是沖我而來,且問問他所為何事,便朗聲問道:“來者何人,找徐珪將軍有何貴幹?”

這人聽了哈哈大笑,並沒有回答,笑聲中有幾分狂放不羈,和孫策一般:“聽你口氣似乎不是徐珪?我聽說徐珪剛從長沙啟程回柴桑,見你這一支軍隊估摸着是,特地來投,還請將軍喚徐珪前來與我一見。”

徐珪心中又喜又氣,喜的是自己名聲在外,這不,又有一人來投;氣的是這人頗為無禮,不但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來投奔還這麼高調。便開口道:“徐珪將軍的軍隊難道是館驛,想投就投?你且報上名來,我再通報也不遲。”

這人一聽急了:“我一個無名之人,徐珪將軍斷然不認識,莫不是借故不願收留小人?”

徐珪一聽,感覺事情有點鬧大了,便朗聲笑道:“徐珪將軍求才若渴,有本領的人自然厚待,只是你有何本領,欲來投奔?”

這人聽了說道:“那我與你比試一番,若我勝了你便將我引薦給徐珪將軍,如何?”

徐珪再次大笑,舞刀拍馬上前:“好說歹說你都不願通報姓名,便讓我來試試你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