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薄奕兩邊都下了單。

顧卿卿就看出來兩點，這個人多疑猜忌，不輕易相信人，另一點是——

他，很有錢！

顧卿卿大方來了個附加銷售：【我這裡有她跟一個叫裴司宸的同框照，一張十萬。】

同框？

薄奕有點興奮。

裴司宸跟小姑娘在一起，這麼私密的事，說不定能暴露出點啥秘密。

【你有多少？我都要！】

【你確定？】

【當然！】

於是顧卿卿甩過來十一張照片，每一張都是監控拍下來的高糊，場景正是今天盧家的場景，的確每一張都同框，但是，兩人最近的距離甚至都間隔了兩米。

只是監控範圍大，將兩人強行同框了。

薄奕：……

逗我呢！

顧卿卿非常淡定，【十一張，老顧客了，我算你十張好了，另一張算贈送。】

薄奕：……

我特么稀罕你這種贈送了？

若是他先轉錢後看到照片，他頂多算是感覺受到了欺騙，但現在，他看完，明知道不值這個價，卻還不得不遵守承諾，因為照片是他自己要的，還全要，這特么就糟心了啊！

就好比自己撈了一坨翔，明知道是翔，還不得不吃的既視感。

【我這裡還有顧卿卿跟一個叫做陳深的人的親密照。】

親密二字，落在薄奕眼裡異常刺眼。

【多少錢？】

【二十萬一張。】

【我要高清的！】

顧卿卿差點笑了，你竟然不覺得陳深的比裴司宸的貴不合理嗎？

對的，她開二十萬一張就是故意的。

而薄奕竟然都不需要思考就接受了這種設定，嘖嘖，這事有點好玩了。

顧卿卿非常大方地滿足了他的願望，甩了一張高清無碼的過去。

薄奕打開一看，【你把這叫做親密？】

照片里，顧卿卿在上台階，陳深下意識地伸開手，護了一下，而場景依然是在盧家。

他要的親密照，至少該是兩人私下裡的狀態，尼瑪，大庭廣眾之下的叫啥親密照？

顧卿卿：【顧卿卿還未成年，你想怎麼親密？】

薄奕：……

是他草率了。

裴司宸也好，陳深也罷，都是正人君子，干不出誘拐未成年的事。

薄奕：【沒其他的了？】

顧卿卿：【沒了。】

這是嫌花的錢太少啊！

能捨得為對方花大價錢的，這關係都不簡單！

顧卿卿沒看他付的六百萬，也沒看後面坑他的一百萬，而是看着最後這二十萬，剝了根棒棒壓驚。

薄奕可沒料到有人拿這東西算計他，只是將從極夜和極光得到的關於顧卿卿的資料對比了一翻，兩份資料大致上沒多大出入。

只是極光給的資料中，包含了更多顧卿卿救治裴司宸的事，還着重突出顧卿卿對裴司宸的重要性，儼然已經將顧卿卿當成了裴司宸此生唯一。

這可不是說著玩的，曾經有人想欺負顧卿卿，一個是省籃球隊，五個人，身敗名裂不說，還被傷了命根子，一個是蘇英澤，連帶蘇家都被毀了，還有攆顧卿卿出來的葉家，每個家族的覆滅都有裴司宸的手筆，其中還附帶了幾張省籃球隊和蘇英澤受傷後的圖。

看完之後，薄奕背脊都泛出涼氣。

要不是這黑客是他找的，他都要懷疑這是裴司宸在警告他不許動顧卿卿，否則，這些人就是他的下場。

裴宅。

柏木也忍不住提醒，“裴爺，我們這是不是表現得太過明顯？”

裴司宸一臉面癱看不出絲毫情緒：“他那麼蠢，不寫明白點，我怕他看不懂。”

我的人，別人還是少打點主意為好。

這時，警衛員小姜敲門進來，“裴爺，季小姐來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裴司宸讓他將人帶進來。

季初涵抱來一箱病歷資料：“我是來辭職的。”

聲音沒有起伏，裴司宸看她，眼中無波無瀾，聲音更沒起伏：“我跟你簽的合約是五年，還差幾個月才到期。”

季初涵心頭一喜，這是裴司宸挽留她的借口嗎？

然而下一秒

“任何違約都是要支付違約金的，不過看在你這些年辛苦的份上，違約金就免了。”

季初涵：……

這就跟無良資本家逼着員工主動辭職，好不付遣散費時的措辭一樣一樣的。

季初涵差點沒給氣厥過去。

柏木暗自抹汗，裴爺啊，就算你是鋼鐵直男，但也沒必要這樣直啊！

“不必，這點違約金我還付得起！”

季初涵是真的生氣了。

拿出手機就要轉錢。

其實這就是負氣的說法，好生安撫兩句也就好了，誰知……

“柏木，用你的手機刷一下，事後記得入賬。”

季初涵:……

卧槽！

裴司宸，你要不要臉，這點錢你特么還真收啊？

裴司宸不僅收，他還算了一下，季初涵的違約金應該有十萬，可以給小姑娘買點啥，慶祝她跟盧老九拜把子。

季初涵胸口距離起伏了一下，“薄奕想跟我合作，我已經同意了。”

她重新抬起高貴的頭顱，薄奕是你的對頭，我不信，你會不在意。

裴司宸是挺在意的，他也就想了一秒，道：“那恭喜了。”

季初涵：……

這特么完全沒辦法談下去了，她氣呼呼地轉身走。

在她出門前，裴司宸的聲音突然再次傳來：“這些年，你為戰狼集團做了不少事，很辛苦，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允許你加入戰狼集團嗎？”

季初涵的腳步停住，她想要個答案，回頭，問：“為什麼？”

裴司宸異常嚴肅：“因為你，沒有信念。”

信念？

第一次，季初涵聽人跟她談信念，她也是第一次，感到迷茫。

她一直在算計很多東西，但從來意識不到什麼是信念。

“醫者有醫者的信念，軍人有軍人的信念，而你，都沒有。”

季初涵：……

一句話否定了她整個人，以及這些年的辛苦與努力。

憤怒與怨恨在胸口急聚，季初涵義憤填膺：“那她呢？顧卿卿她有什麼信念？”

自己再不堪，也不至於連她都比不過！

裴司宸卻答：“她的信念感，比柏木，比你，甚至比她自己意識到的都要強！”

“她有守護有擔當，還有毫不軟弱的悲天憫人。”

季初涵從來沒見過裴司宸這樣高度評價一個人，生生又被打了一個耳光。

總之，顧卿卿就是一個寶，而她就是一根草。

季初涵咬牙：“裴司宸，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價值！”

裴司宸卻不為所動：“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季初涵轉身出門，心裡更難受了。

她不蠢，甚至有些時候還聰明絕頂。

裴司宸最後這句話毫無疑問是在警告她，如果她不好好做人，跟他對着干，終有一天，他們會成為敵人，屆時，就別怪他手下無情了。

柏木把人送出門，兀自抹了一把汗，“裴爺，不至於的。”

畢竟季初涵只是個女人，你太上綱上線了。

裴司宸看他，眼神有點冷，“你知道今天在盧家她是怎麼算計顧卿卿的嗎？”

柏木聽陳深八卦過一些，提及這個，他什麼話都不說了。

季初涵離開裴宅，突然覺得自己好委屈。

胸中憤懣無處發泄，手指在手機上滑動了一圈，最終打通了秦力的電話。

“秦力……”

“季小姐，你怎麼了？”

秦力的語氣里有擔憂有關心，但聲音小得跟做賊似得。

自從上次被顧卿卿打斷手，秦力回到秦家養傷，就再沒了他的消息。

季初涵覺得，整個戰狼集團，只有秦力了解她的辛苦與付出，聽到秦力關切的語氣，她突然哭了出來。

“秦力，我……”

“嘭！”門突然被踢開，一個蒼老卻精神頭十足的聲音冒出來，“秦力，我警告過你，你若再跟那個狐狸精聯繫，我把你這隻手也打斷！”

“季小姐，有事以後再說，我爺爺來了……”就在手機掛斷一剎那，季初涵聽見了硬物敲響骨頭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秦力的哀嚎……

季初涵：……

那是秦臻老爺子吧？他說的狐狸精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