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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呼嘯,冰原上大霧迷茫。???要??看書W?WW?·1?

天空中的烏雲籠罩,雖然在白天,卻給人黑夜一般的壓抑。

六十六軍殯儀館,哀樂陣陣。

長寧軍十萬大軍全部在冰原上集結,黑壓壓的機甲整齊的擺放在軍部外圍的大院中,森然的氣息瀰漫,來往的賓客無不感到陣陣的寒意。

三百機甲,組建八個新的機甲師,這就是崔飛重建長寧軍的野心。

誰說長寧只有一個機甲小隊?誰說長寧沒有機甲?

長寧有數百台嶄新的機甲,這都是崔老虎當年留下的,只有崔飛這個正統的繼承人能夠找到這些機甲的位置。

崔飛今天就用這種方式告訴長寧所有的權貴,他是長寧唯一合法的領袖。

今天是崔浩的追悼會,長寧的權貴雲集六十六軍,殯儀館香燭燒紙嗆人的味道掩蓋不住冰原上硝煙的氣息。

崔飛手臂上系著黑紗,望着告別大廳中黑壓壓的人群,神色漠然。

長寧州代表聯邦政府的意志,特勤局代表聯邦軍方的意志,長寧政治,金融方方面面的大佬都來了,崔氏一族同門兄弟,長輩到了一多半。

但偏偏有兩個人沒有來。

一個是長寧少帥府的老太太,一個是長寧第一修身者周永星。

老太太沒來,卻是傳了話的,說白人不送黑人,怕傷到了心。

周永星則是永遠也不會來了,因為在西方冰原之上,來自西明城的百台機甲已經擺出了一字長蛇陣,在六十六軍作戰室的衛星圖上,崔飛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周永星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說過自己要反,可是誰都知道長寧的分裂已經成了事實。

而在這個時候,代表崔氏族人的老太太偏偏缺席,對崔飛來說無疑是另外一個打擊。

崔飛的情緒並沒有任何的沮喪,他英俊漂亮的臉上看到一絲的失落。壹看?書W?W?W?·1?K?A?N?S?H?U·CC

他手上拿着稿子,以一種嗚咽的聲音致悼詞:“我崔氏一族自父親逝世就飽受欺凌,辱我最盛者非永寧莫屬。十八年前,永寧人踏上了我長寧的土地,毀滅了我長寧最引以為傲的聯邦五十五區。

那一戰,長寧的元帥,我的父親戰死疆場。

十八年後的今天,永寧人枕戈旦待,在我長寧星周圍陳列萬艘戰艦,而這一次,恥辱還未血,我的大哥卻又步了父親的後塵。

有人要亡我長寧,我長寧卻亦有人存反叛之心,今天我在父親和大哥靈前誓,我有生之年一定要雪恥!”

崔飛說到雪恥,洪亮的聲音在空曠的冰原上飄蕩。

“雪恥,雪恥!”

冰原之上,十萬大軍齊齊高喝,聲勢震天。

絢爛的激光炮出沉悶的巨響,火紅的激光炮彈被射上天空。

天空中出現一朵一朵絢麗的蘑菇狀的紅雲。

炮聲在嘶吼,冰原上三百機甲同時啟動,野獸一般的怒吼在冰原上回蕩。

崔飛扯掉外面的西裝,露出裡面大元帥制式軍服,他的腰桿挺得標杆筆直,一步步走出靈堂。

他手上拿着通話器,冷漠肅然的道:“我長寧的兒郎,可敢隨本帥一戰?”

“少帥威武,長寧無敵!”

“敢!”

“敢!”

“敢!”

崔飛哈哈大笑,身形一躍而起,如一隻大鳥一般躥升到一台機甲之上。

他目光凝望着灰暗的天空,凝望着冰原上無盡延伸的遠方,英俊妖異的臉上浮現出無盡的殺機。

“攘外必先安內……都給我聽着……”

就在這時,突然迷霧籠罩的冰原上傳來一個漠然的聲音:

“西明城陳原率西明獨立五師官兵前來弔唁!”

“轟隆隆!”

迷霧籠罩的冰原上出機甲的怒吼聲。要看書W?W?

一台黑色的機甲如閃電一般從冰原上急衝過來。

看這機甲,巍峨龐大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所過之處,冰屑飛揚,炙熱的氣浪噴在潔白的冰原之上,似乎將冰原從中間完全切割開來。

崔飛瞳孔一收,大喝一聲,道:“讓他來!”

剛剛傳遞下去的攻殺命令瞬間戛然而止。

而這緩一口氣的功夫,那黑色的機甲已經衝到了殯儀館的門口。

“轟!”

機甲踩在冰面上,聲音沉重刺耳,冰面上出現一道道如龜殼一般的皸裂。

諾大的黑色的機甲,就這樣處在了六十六軍的團團包圍之中。

座艙的門開啟,一名肥胖卻不失幹練的年輕軍官從坐艙中躍出,踱步走向靈堂。

靈堂外面,白幡飛揚,和周圍的冰雪世界幾乎融為一體。

靈堂裡面,遺像高懸,崔浩的容貌栩栩如生,一眼看過去一目了然。

陳原穿着軍靴踏入靈堂,眉頭微微一皺,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扭頭看向立身在機甲上的崔飛,竟然哈哈一笑,道:“好!好!少帥果然好計謀,這一出守株待兔的計謀真是妙啊!”

崔飛神色漠然,冷冷的道:“守株待兔?不,我守候的是勃勃的野心,我大哥的死,一定會讓我等到野心。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今天來了!”

陳原冷冷的盯着崔飛,道:“那又如何?”

崔飛桀桀怪笑,他的容貌美艷妖異如女子,偏偏聲音卻極其的嘶啞低沉。

這一笑起來如杜鵑泣血,詭異之極。

良久,他收斂笑容,淡淡的道:“我答應過小羅,如果是你的追悼會,他一定會給你致辭!我知道,一場追悼會不足以讓你前來,但是無法遏制的勃勃野心,卻自會促使人來。

來了就好,長寧需要一個了斷。”

陳原鄙夷的一笑,道:“長寧的了斷,你來得了么?”

陳原冷漠的轉身,道:“來人啊,請老太太!”

冰原之上,迷霧之中,一輛黝黑的豪華雪地車慢慢的行駛而來,看到這輛車,人群中一陣騷動。

“是老太太,老太太來了!”

長寧人口中的老太太,自然只可能是少帥府的老太太。

崔氏一族內部不叫老太太,而叫老祖宗,因為老太太是崔老虎的親娘,崔老虎縱橫宇宙,所向披靡,勇猛蓋世無雙。

可是他事母至孝,對老母親的話言聽計從。

所以他死後,老太太自然是崔氏家族一言九鼎的人物,這近二十年,長寧的一切都是老太太掌控的。

車緩緩的停下,少帥府的老管家從前面下車繞到後面打開車門。

一根紅色的拐杖落在冰面上,一位滿頭銀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走下車。

“老太太!”

人群中很多人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

老人抬起頭,滿臉的皺紋,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悲戚之色。

崔飛怔怔半晌,突然從機甲上跳下來,一溜煙跑上前去,“噗通”一聲跪在老人面前:“奶奶!”

老人低頭看着崔飛,伸出一隻手將崔飛扶起來,輕嘆一聲,道:“你長大了!”

崔飛掙扎着不起身,將頭死死的頂在冰面上:“奶奶……”

這一聲說出來,卻是聲淚俱下,全場人為之動容。

老太太火紅的拐杖在冰面上跺了跺,道:“孩子,崔氏兒郎流血不流淚,抬起頭來。”

崔飛制住哭聲,將頭抬起來。

老人上前一步,用手撫摸着崔飛的面頰,道:“很好,很好!奶奶看到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很欣慰。今天你三叔讓人過來接我,知道我因為浩兒的事情心情鬱結,想讓我去西明那邊小住一段時間,讓我寬寬心。

我就想啊,浩兒沒了,我還有你,還有寧兒。我崔氏還後繼有人。

你是長寧的少帥,身上肩負長寧的安危,責任重大,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你的身邊?”

崔飛點點頭,道:“孫兒這一次回來,再也不離開奶奶了。”

老人慈祥的一笑,點點頭道:“好!你有自己的主意了,我就不干涉你了。我聽說你跟你三叔有些矛盾,都是自家人,一家親,何必鬧得不可開交,讓親者痛,仇者快?”

崔飛緩緩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抖動。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長寧的分裂背後不止是周永星對自己的不服,背後還有老太太的默許。

今天自己陳兵六十六軍,正要決一死戰的時候,老太太突然出現,自己一切籌謀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薑是老的辣,有一個周永星的牽制,足可以讓自己行事顧忌,再要轉過頭來逼得太狠,老太太一狠心去了西明城。

憑她和周永星兩個人在長寧近二十年的威望,崔飛如何和他們抗爭?

政治永遠是複雜的,崔飛心中無法釋懷的是,他不過是要拿回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為什麼所有人都逼着他呢?

逼他殺人,逼他翻臉,逼他立威,逼他越來越冷酷無情,這是為什麼?

靈堂之上,陳原跪在遺像前,草紙在火焰中化為灰燼,他再抬頭的時候,內心一陣輕鬆。

他的輕鬆並非是西明之危解除了,他很清楚,憑崔飛的秉性,他絕對不會放過西明成,不會放過自己和老師。

他的輕鬆是來自於羅安的消息,羅安竟然根本就沒死,這小子的命還真是鐵打的,看上去如風雨中的蠟燭,隨時都可能湮滅,可是總是滅不了,那種近乎野蠻的頑強,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