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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灰溜溜地走了。??.??`c?o?m?

裴鈺跑到院子門口,跳着腳的起鬨,“喔……喔……”

裴妍揚聲叫他回來,板著臉說道,“鈺哥兒,這樣不好。”

裴鈺被她的冷臉嚇了一跳,小聲辯道,“怎麼不好?”以前他都是這樣的,也沒見大姐說他。

裴妍就道,“男孩子家家的,要穩重。有事偷着樂就行了,起鬨似的嚷出來,就有些掉價兒,知道嗎?”

“掉價”這兩個字,裴鈺還是聽得懂的。

悶悶地應了一聲,嘴裡的糖好似也不那麼甜了。

王大壯家的出來,先是看到得意的裴鈺,伸頭朝到往北去的小道上一瞧,趙氏正悶頭急走。

她到了蘇氏家,正見裴妍訓裴鈺,直到她訓完了,才笑問蘇氏,“你們家這又是怎麼了?”

“嗨,別提了。”趙氏疑女兒那話蘇氏說不出口,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得太細,就道,“這不妍兒她姑父曉得她愛種花,遇上相熟的人歇鋪子,餘下這麼些陳貨,也沒處弄,就給我們送過來了。她聽說宋家來人了,卻沒往老宅去,過來尋不自在了。”

說著,憋着笑看了大女兒一眼,“叫妍丫頭給了一頓嗆。”

王大壯家的是親歷了這件事,除了感嘆還是感嘆,“這是圖什麼呢?結親還是結仇啊?”

“旁人是結親。她們,可就不是奔着結仇去的?”蘇氏嘆了一聲。

王大壯家的本是要去採茶,出門瞧見裴鈺,就過來問一問。.`說過兩句話,她自去了,臨去前,問裴妍,“妍丫頭,那瓜種子可育上了沒有?我還等着種呢。”

裴妍剛把花盆清點完,一共一百零七個。直起身子笑道,“早育好了。苗都展了兩個大葉子了。等你們抽空把灘地平好了,就來取苗。”

王大壯家的笑道,“那敢情好。等我們今兒把茶摘一遍,明兒就動手去平地。”要往外走時。又說,“你們的瓜苗打算種在哪裡呢?你爹不在家,我和你大壯叔幫你給平整平整。”

裴妍擺手,“不用,有我四叔呢。”

蘇氏就笑了。和王大壯家的道,“這兩天使她四叔使溜了,啥事兒都攀扯他。”

正說著,黃氏和裴老四,帶着裴好裴妙來了。

裴妍想着這兩個小丫頭也幫她們不少忙,便也各給了五文錢,讓她們買糖吃去。

就帶着裴老四去看她要種瓜的地方。

這邊黃氏就和蘇氏說,“我來時,那邊正商量着,尋個什麼妥當的人。往宋家去催催呢。三嫂,要找上你,你可別應啊。”

蘇氏將方才的事兒說了,道,“找誰也不會找我。”

黃氏就是一愣,緊接着,她抿嘴笑了,“二嫂才剛出來的時候,二哥和娘在那裡商量,還真就選了你。不過。他們正說著,二嫂回去了。拉了二哥進屋,後來的事兒我也不知道。原來她又來找你的不自在了。”

趙氏找誰去府城,蘇氏不關心。

但她心裡想着的那點兒事。提起叫人給岔開,再提起又叫人給岔開了。??.??`c?o?m?

頗是有些心焦。

等裴妍帶着裴老四先定的種瓜的地方,說定下午來做活。

老四兩口子走了後。

蘇氏按奈不住,拉了女兒進屋,問了起來。可頭一回做這種事的蘇氏也沒經驗,憋了半晌。到底還是直愣愣地問起來,“妍丫頭,你覺得你宋家大表哥怎麼樣?”

裴妍笑道,“娘要問什麼?你總得有個方向,我才好和你說啊。沒方向,我咋和你說?”

蘇氏就催她道,“你只管說說。”

“好啊。”裴妍點頭。

“好啊?”蘇氏愣了,“什麼好啊?”

“宋家大表哥人好啊。”裴妍道。

蘇氏不確定女兒這個好到底是個什麼好法,遲疑地道,“人……好么?”

裴妍反問道,“人不好嗎?你看即給咱們置禮,又送我書,又給爹活干,還又送我書……”她朝院子里示意,“這不,才剛又給送了盆兒。”

說著,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蘇氏,“娘說,他這不算好嗎?”

就是好,蘇氏才愁。

她煩躁地搓了搓手,突見女兒眼底帶笑,伸手拍了她一巴掌,“即然知道我想問啥。你就好好說。”

裴妍佯作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看着蘇氏笑道,“還是好。”

蘇氏見女兒認了真,正焦急地等着聽她的心裡話。沒想到她還跟自己打馬虎眼兒,又沒好氣地拍了她一巴掌,“別沒正形的。”

裴妍認真地點點頭,“是真的好啊。但是,不是每個我認為好的人,都會對他起娘想的那種心思。”說著,她往街上一指,“咱們鎮上好人也很多。遠的不說,青山哥人也很好吧?”

見蘇氏不說話,她掰着手指數道,“你看,青山哥人好,長得也齊平臉的,性子也好,也幫咱們不少忙……”說著,她“哦”了一聲,朝蘇氏笑道,“我對他也很好啊。前兒我們從山上採的蕨菜,我還親手送了他一把呢。”

蘇氏想到宋大用說過她親手種的花,送給宋賢的話。

再想她送青山一把菜時的模樣,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又斥她道,“好好說。”

裴妍正了神色道,“我就是在好好說呀。不過,娘要是問我對大表哥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那我明告訴你,還真沒有。”

大約是前世單身單慣了,又或是整日為了那花圃忙慣了。遠在大學時代曾有過的旖旎心思,早消磨殆盡。

而她也沒覺得哪裡不好。

一個人多自在啊。

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而兩個人綁在一起,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的總會有些摩擦。

她是個懶人,懶到除了養花種草之外,不想動氣費神。特別是不想生那牽心掛腸的氣,傷那掛腸牽心的神。

想想就覺得,嗯,太麻煩!

而宋賢,不管是她對他,還是他對她,都只是一個態度友好的親戚而已。

若再要往裡深究的話,他大概是一個有那麼點點欣賞她的,態度友好的親戚。所以才會讓小夥計送花盆來吧?應該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對自身的相貌年紀和身份有着清醒認識的裴妍,除了這個原由,也想不到旁的。

而這欣賞,倒也不是她多麼出眾,只不過是自己做的這些事,稍微的出人們的意料罷了。

人們往往因會自己周邊那些從前不大出挑的人,突然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因為驚訝從而給予稍多一些的關注。

僅此而已。

人這一輩子,可以因為很多事欣賞很多人。並不是要對每一個人都有那樣的想法。

於她,於他,都是如此。

所以蘇氏多慮了。

這些話,裴妍雖然沒說。可蘇氏卻看出來了。

不但看出這個來,也看出女兒對這方面的事,半點不上心。

這還不是讓人愁的。讓人愁的是,她根本不在乎。

對,就是不在乎。

還不到十三歲的小丫頭,怎麼能丁點不在乎呢?哪個小女孩家家不盼着嫁個如意郎君?

瞧着眼前這張如那含苞的花似般嫩,卻寫滿了“不在乎”的臉,蘇氏舊愁解了,添了新愁。

而這新愁卻是比舊愁更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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