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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國公為兩個小子取了大名,一哥叫梁思誠,二哥叫梁思信。

這兩個小子能吃能睡能鬧騰,如今是長輩們的心頭愛。每天上午的巳時,老祖宗都會和大老夫人來蓮香院看他們,說是一天不看就睡不着。梁老國公隔三岔五也會厚着臉皮來,他是在晚上樑錦昭回家後來,在廳屋裡等乳母抱出來看兩眼就走。

崔氏每天都會陪着兩位老人家去蓮香院,既能跟她們修復關係,又能看孫子,兩全其美。至於手頭的中饋,往後挪。她是看出來了,把這個家管得再好,也比不上把長輩的心攏好,比不上有孫子的底氣。

這天上晌,外面颳起了大風。即使錢亦綉坐在床上沒出去,房裡的窗戶也沒開,但看到窗外的天陰沉沉的,大樹都被風颳得彎了腰,還是知道變天了。

白珠拎着一個食盒進來,隨之帶進來的,還有一股涼氣。

曾嬤嬤嗔道,“今兒天變了,以後進房要先在外面把涼氣驅散再進來。”

白珠伸了伸舌頭,答應一聲,把食盒裡的吃食一一端出來。一小碗羊奶荷包蛋,一小碗雞炖通草湯,一小碗花生豬蹄湯,兩個小生煎包,兩個小藕粉糕。

這就是錢亦繡的營養加發奶早餐。

兩個孩子能吃,為了供應足夠的奶水,錢亦綉也使勁吃。雖然有乳娘,但錢亦綉充分相信自己吃了這麼長時間的碧泉加珍珠粉,奶水更有營養。她更願意孩子們吃她的奶,實在不夠再吃乳娘的。

還好她繼承了美人姥爺和美人娘親的美人因子,吃得再多,也沒有胖得變形,只是比之前豐腴了一些。

她吃完飯,還是熱出了一身汗。她拿帕子擦了擦臉,身上癢得難受,她蹭蹭後背,又撓撓頭髮。好在天氣涼快,她的身上不至於發臭。

但緊閉的房裡,還是夾雜着嬰孩的尿味,奶味,以及雞湯味和點心的甜香味。

古代女人都是這麼坐月子的,她想特例獨行,可曾嬤嬤不答應。

兩個孩子沒有跟着乳娘睡,而是跟着她。在千工床的第四進里,擺了一張小床,她坐在床上,就能看到他們。

二十五天的小哥倆已經長開了許多,又白又胖,頭髮油亮。這時候的小傢伙,才是真的漂亮,健壯。

但兩個小傢伙長得不是特別像,誠哥兒像梁錦昭多些,也要胖些高些。而信哥兒像錢亦綉多些,要俊美一些。這或許就是前世所說的異卵雙胞胎吧,同卵雙胞胎像,而異卵雙胞胎就不會太像。

他們啥啥都好,就是太愛哭了,醒着的時候一大半時間是哭着的。

開始錢亦綉擔心不已,以為是不是他們缺鈣或是有病,特別是想到梁大叔曾經患過的病,更是害怕。請了幾個善兒科的御醫來看,都說沒病,孩子很健康。錢亦綉還有些不信,可看到兩個孩子能吃能睡能長,也就放了心。

兩個孩子長得是真好,比同齡的孩子健壯,高大,也有力得多。這或許有遺傳的原因,也或許得益於她特殊的奶水和進了兩次水晶蚌殼屋。

辰時末,誠哥兒和信哥兒準時醒來。兩個小傢伙先用小拳頭揉了揉鼻子,又揉了揉眼睛。今天兩個小傢伙又多了一個動作,就是這個打了那個的臉,那個又揪了這個的耳朵。接着,便是大哭。又是信哥兒先張嘴嚎,然後誠哥兒跟着嚎,大嗓門連院子外面的人都能聽見。

錢亦綉笑道,“喲,今天會掐架了,到時候講給老祖宗聽,讓她樂呵樂呵。”

她讓人把哭得直打嗝,臉漲得通紅的信哥兒先抱過來,沒辦法,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餵了左邊的奶,交給乳母李媽媽繼續喂。

又把哭聲震天的誠哥兒抱過來,他似乎知道娘親偏心弟弟,先抱了弟弟,連奶都不吃,閉着眼睛“哇哇”嚎。錢亦綉心疼道,“寶寶不哭哦,下次娘先喂誠哥兒。”

不知道是不是他聽懂了,抽抽噎噎止了哭。錢亦綉給他喂完了右邊的奶,又交給乳母楊媽媽繼續喂。

兩個小傢伙吃飽喝足,把了臭臭,被放在錢亦繡的大床上。

兩個孩子躺在床上的時候,錢亦綉不讓人把他們綁得像蠟筆,讓他們隨意動,這點她非常堅持。

此時是小傢伙最滿足的時候,他們睜着葡萄般的大眼珠到處看,還“啊、啊”地叫着,偶爾會吐幾個泡泡,由於嘴裡還有些奶,吐的泡泡像前世的泡泡糖。或許剛才的架還沒掐夠,不一會兒兩個小人兒又抱在了一起,一個嘬鼻子,一個嘬下巴。

錢亦綉笑眯眯地看得正來勁,怎麼又哭起來了。趕緊把他們分開,哄好了,才讓人抱回他們的小床。

平時的這個時候,老祖宗會同大老夫人、崔氏來這裡看孩子。但今天氣溫陡然下降,老祖宗肯定不會來了。

萬壽堂里,老祖宗已經走到了門口,看到陰沉的天氣,還是聽了眾人的勸,沒去看玄孫。她回身坐在羅漢床上,心裡像貓抓一樣難受。

崔氏笑道,“老祖宗,孫媳婦代您去看您的玄孫子,定把看到的情形回來向您稟報。”

老祖宗一迭聲地說,“好,快去,快去,看看我那兩個玄孫子長胖沒有,有沒有新的變化。再問問昭兒媳婦,孩子滿月酒的時候,她們娘家有哪些要請的客人。”

崔氏咯咯笑着給老祖宗曲了曲膝,轉身向外走去。如今她不止話多了,笑聲也大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張氏和夏氏。她娘家是倒了,但她又添了兩個大胖孫子,這個倚仗更硬。這就是命好,失了那樣,老天會補給她這樣。

來到蓮香院,崔氏來到床邊看了看小傢伙,又聽錢亦綉和曾嬤嬤繪聲繪色地講了他們掐架的事,用帕子捂着嘴直樂。

晚上,又下起了小雪。

梁錦昭沒有按時回來,他派小廝回來告訴錢亦綉,他有事,讓她別等他。

大概亥時,才聽到他急促的腳步。錢亦綉笑着對兩個剛剛拉完臭臭的小傢伙說,“你們爹爹回來了。”

就聽到側屋裡的彩月在說,“世子爺,外面冷,您先暖和暖和,換了衣裳再進屋。”

梁錦昭“哦”了一聲。

梁錦昭換完衣裳,進了卧房。他先去凈房凈面凈手,之後才過來親了錢亦綉一下,摸了摸兩個小傢伙,並沒有像往日一樣逗弄他們,臉色也微沉。

看樣子,他或許遇到了什麼麻煩。他的公事,他願意說,她便會認真傾聽,偶爾還會出出主意。若他不願意說,錢亦綉也從來不會主動過問。

他沉默了一會兒,對錢亦綉說,“朝里又出大事了,我今天一直陪着太子。”

錢亦綉一聽跟朱肅錦有關,便有些急了,問道,“什麼大事跟我哥哥有關?”她一着急,總會把朱肅錦叫成哥哥。

梁錦昭說,“就是佳倩公主的婆家譚家,被查實曾經虐待佳倩公主,和公主的女兒,致使母女兩人死於非命。皇上震怒,下旨滿門抄斬,誅三族,男女老少,一個不留。有幾個御史上書,說虐待公主的主家的確該殺,甚至處於極刑。但是,旁枝中的那幾些不滿七歲的孩子卻不該殺,應允官奴,或流放。皇上怒極,還庭杖了兩個辭鋒尖利的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