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也認識你。。”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方吳為心臟通通跳動着。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說成是夢中的男人，就好像是初次見到大海的少年，在見到波瀾壯闊的大海時，心中突然的激動。

自稱999的少女，神色平靜地看着身前的方吳為，完全沒有方吳為那種奇怪的感情。

“你。為什麼從夢裡出來。咦。”

沒有一絲人類情感的話語，從少女口中說出。之前方吳為一直覺得難以接受的聲音，也因為少女之前忽然的“表白”而變得不同。就如同一杯平淡無奇的白開水，忽然加入了一點點透明的速溶飲料，雖然看不出來哪裡不同，卻讓人莫名覺得味道好上了不少。

“等下。。你說我從夢裡出來？”

撓了撓腦袋，抬頭看向身前的少女，方吳為正想說些什麼，卻意識到了少女話語中的奇怪之處。這時候，他臉上的不好意思，也一瞬間變成了疑惑。所謂的夢裡出來是什麼意思？在方吳為的腦海里環繞。

“是的。”

少女手裡握着掃把。乳白的掃把柄和少女身上奶白色的緊身衣融為一體，讓方吳為有些分辨不清楚兩者顏色的區別，也讓他的心裡頭多加上了一些不必要的疑惑。

“你在我昨天的夢裡出現過。現在你居然出現在這裡。”

少女依舊面色平靜地說著，方吳為之前以為少女臉上難得浮現的笑容，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自作多情的臆想。

“那個。。不知道是因為我二十一世紀的腦容量比較小，還是你們未來人類的腦容量太大。。我好像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

咬着嘴唇，方吳為不知所措地看着身前的少女說道。

“我的意思。你是夢裡面的人。不應該出現在現實。”

少女直視着方吳為的眼中，有着難以理解的平靜。就如同毫無波動的水面，連一絲的漣漪都無法看見，讓人覺得怪異又奇怪。

而方吳為這時候才明白到了少女的意思，她看上去是將昨天發生的事情都當做了一個夢，無論是與黑白色的怪物戰鬥也好，還是救了自己也好，全部都是她的夢。

“我怎麼會是夢裡面的人呢？我不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嗎？”

捏了捏自己手臂，一塊淡紅的印記緩緩出現。方吳為雖然不能理解為什麼身前的少女會以為自己是虛構的，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想要去證明自己是一個活人。

“。。。。”

少女面無表情地看着方吳為，一句話都沒有說。那種被冷淡對待的感覺，讓捏着自己手臂的方吳為，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丑。畢竟一個正常人，可不會捏自己的手臂證明自己不是夢裡的人物。

“如果我捏你的話你肯定會痛的！”

也許是尷尬吧，也許是想要讓少女擺脫對自己刻板的印象，方吳為向前走了兩步，沒有過多思考的便將手伸向少女握住掃把的左手。

“咦。”

如同小兔子受驚一般的聲音，從少女的口中發出。雖然還是一成不變的機械聲音，但現在聽來卻多了一絲“人”味，不再如此冰涼，不再像之前彷彿隔了百座大山。

輕輕捏住少女白皙的手背，微微有些涼意，但更多的是一種凝脂般的感觸，就如同略微低於室溫的乳脂，輕輕在指尖滑過一般，讓方吳為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

“你看。。我不是夢裡的人。。吧？”

支支吾吾地說著，方吳為收回手。一抹櫻花般的粉紅，從少女的手背處悄悄擴散。不知道是因為少女的皮膚太過嬌嫩，還是因為別的原因，總之在收回手之後，方吳為瞥見少女的臉已經泛紅。

“你。你。你。”

臉上泛着淡淡紅暈的少女，一時間就如同宕機了一樣，頓了頓然後說道。

“你是誰。我在意。”

臉上的粉紅緩緩消去，少女又恢復了原先面無表情的狀態。她以往一直沒有靈魂的眼眸中，難得的流露出一絲疑惑，讓方吳為都注意到了她的不同。

“方吳為。。方塊的方，吳楚的吳，有為的為。”

方吳為看着身前的少女，有些局促地說道。他在心中思考着，這個少女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還有。。自己的心臟為什麼瘋狂跳動。

“方吳為。”

少女嬌嫩的粉唇微微動了動，彷彿沒有靈魂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然後又黯淡了下去。就好像記起了什麼深埋已久的記憶，然後又匆匆忘記。

“嗯，方吳為。”

沒有察覺到少女心中波動的方吳為，點了點頭。看着身前披肩發的少女，他感到了一種難言的熟悉，也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心中悄然孕育。就好像是在令人焦躁的烈陽下，遇見了一汪冰涼的清泉，清甜可口，沁人心脾。

“方吳為。我有印象，但記不起來。”

少女直愣愣地看着方吳為，過了一會兒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明明是甜美的少女音，卻因為機械的說話方式，失去了她特有魅力。

“是嗎。。”

微微有些低落，方吳為左顧右盼掩飾着內心奇怪的失落感，沉默的空氣緩緩蔓延。直到兩人無言了一會兒，方吳為才意識到現在可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如果只是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那麼事件進程就不會發展，心中所有的疑問也不會解決。

想通這一點的方吳為，將手中的手稿舉起，指着手稿上吳萌的名字，朝着少女問道。

“對了，你認識一個叫吳萌的女孩嗎？”

拿着手稿，也許是因為想到了失蹤的吳萌太過激動，方吳為的手心滲出了點點汗珠。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能和身前的少女繼續聊下去而激動着。

少女的纖足輕輕抬起，悄然向前了一步，與方吳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十厘米。然後看着方吳為手中的手稿，機械式地說道：

“吳萌是誰。不認識。”

她平靜的眼眸沒有一絲波動，讓人無法看出她究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怎麼會不認識呢？”

方吳為怔了一下，隨即着急地向少女邁出一步，他與少女之間的距離縮短了十五厘米。然後指着手稿上吳萌的名字，略微急躁地問道：

“這張紙上寫的不就是吳萌嗎？我剛才出來的房間，肯定是吳萌的房間吧。。”

“不知道。我記不清很多事情。”

少女的視線挪動到了手稿上，然後又移向方吳為臉龐。不知不覺貼近的兩人，就如同親密的好友一般，互相傳遞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

詫異地看了少女一眼，方吳為在心裡不停鬱悶着。這個謎一樣的少女，一會兒是夢裡，一會兒又什麼都不知道，簡直就像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

“那你究竟知道什麼？”

帶着滿肚子的問號，方吳為皺起眉頭看着身旁的少女。如此近的距離下，少女的黑框眼鏡也好，還是長長的睫毛也好，所有的細節都在呈現在方吳為的眼中，但是方吳為卻無心顧及這些，因為少女接下來說的話讓他陷入了另一個迷惑。

“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完成任務。”

少女的眼睛眨了兩下，說出了方吳為完全不能理解的話。

“什麼任務？”

“讓自己變得更強的任務。”

少女如此說著，一陣巨大的鳴叫忽然從潔白過道的四面八方響起。還沒有等方吳為反應過來，只見那少女渾身一震，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看着空氣。

也是這個時候，過道的鳴叫聲陡然停止，一個稚嫩的童音從過道牆壁之中隱藏的喇叭中傳出。聽着這如此熟悉的聲音，讓方吳為整個人一怔，因為那聲音赫然就是吳萌的！

只聽那如同吳萌一般聲音的廣播，如此說道：

“公元2442年6 月20號，晨間8點12分08秒，新任務指示。編號999，今日待命。”

在聽到吳萌聲音的此時此刻，方吳為整個人已經僵硬在了原地，腦袋中已經是一團亂麻。所有關於吳萌的、自己的、未來的疑問，就如同攪成一團的毛線球，將自己緊緊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