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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飛鳥的暴走,江魚醒來後就冷靜的多。

“孩子?”

大夫絞着手,彆扭回道:“嗯,兩個多月了。”

江魚倚着枕頭,一手輕撫還沒有顯形的肚子。

兩個月前,正好是她從小斷崖被救上來,睜開眼就見到江霞的時候。

是的,就在她失去什麼之前,她跟一個人在一起了。

沒有三書六聘,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她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給了他。

那個人是——

“哈斯塔你個混球!明明說過不許對小魚兒出手的!”飛鳥暴跳,“你這是口口幼女,是口口罪!我要把你拉出去口口了!”

哈斯塔……

明明對他沒有一點記憶,腦海里也是一片空白,但江魚嘴角就是止不住的微微翹起。

我等你,無論多久。

“我要把他生下來。”江魚堅定道。

飛鳥和大夫同時愣住。

江霞晃着她的衣袖:“姐姐……”

她很害怕,不知道姐姐怎麼會突然憑空的有了一個孩子,如果姐姐真的要把孩子留下來,村人會怎麼看她?自己呢?又該怎麼辦?

江魚定定握拳,無奈的摸摸她的頭:“以後就要委屈你了,江霞。”

這個孩子,她一定會留下來。

江霞也多少明白了些事理,見到姐姐心意已決,各種愁緒交加,索性一跺腳,跑出門去了。

飛鳥生氣歸生氣,但真要他說出打胎這種話,他覺得是一種罪過。在他有記憶之時,他就是作為光守護人類的,不管是能跑能跳的大人,還是尚在娘胎的孩子。

“哈斯塔那傢伙跑到哪兒去了?”他憤憤的握拳,“那人真是太惡劣了,做了壞事就跑……”

大夫則一臉痛心疾首:“江魚姑娘,這……這孩子爹到底是誰啊?”

飛鳥沒好氣的看着這個丟他的良心村醫:“鹹蛋超人,奧特曼。”

“鹹蛋?”

江魚知道村醫很為難,他出去後定會被關心則亂的村人詢問病情,於是坦言相告:“若是大家問起,只管以實相告。”

大夫哭喪着臉:怎麼以實相告?告訴村民,孩子他爹是顆鹹蛋?

發芽的種子緩緩抬頭,毫無惡意的迎向這個世界。

與此同時,遙遠彼岸的另一邊。

一座太空船大小的空中監獄。

這是由光之國的四奧一併完成的堅固囚籠,用以關押窮凶極惡的犯人以及對宇宙有重大威脅的不確定因素。監獄裡一千九百九十七萬多維空間相互交錯,只能從外部進入,不能從內部突破。沒有指令就擅闖監獄者也會迷失在一千九百九十七萬次方的空間岔口裡。

它像一枚多元立方體懸在空間里,暗銀色的外殼冷冷的反射着距離它不遠的光之國的光輝。

據此監獄一光年處,宇宙警備隊的十名隊員正一絲不苟的監視着監獄的情況。

原本宇宙監獄只有兩名宇宙警備隊光之國屬區的隊員來看守,其他警力就由遵照星際刑法來巡邏看守的其他行星的戰士補充,不過非常時期,宇宙警備隊不敢掉以輕心,不但增加了巡查警力,元老院也時不時派人來查探一番。

在宇宙監獄裡隨着宿主一起偃旗息鼓的外神——哈斯塔,舊日支配者之一,掌控風元素,三萬年前與克蘇魯“狼狽為奸”。

光之國的外史如此記載,然而哈斯塔與克蘇魯並無直接的勾結罪證,只是在最後,克蘇魯被捲入時空漩渦的時候,鮮少露面的哈斯塔忽然發了狂,一舉突破m78星雲九區一百二十四道防線,跟着她一道墜入漩渦之中。

就因為此舉,他也被冠上了原罪之名。

“好想見你……好想見……”

宇宙監獄之中,煉岩層的火海。

一道熾熱得幾乎要融化掉的目光穿過玻璃般的多維空間隔層,穿過監獄,穿過三千萬光年的距離,穿過時空——

與另一道遙望星空的目光連接在一起。

倚在門口的江魚心中驟的一暖,探手撫摸着平坦的肚皮。

那個她記不得樣貌的人,給她留下了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像是來自遙遠星河的請求。

身邊的盤子里放着壽司,江魚捏起來一個放在嘴裡。

嗯,不論多久,我都會等着你。

那個叫飛鳥的男人神色頗為憂慮的走了,臨行前叫自己好好保重身體,他會再回來的;而江霞鬧彆扭,在宋大嬸家裡不肯回來。

江魚嘆口氣。

自己的執意確實讓人難以理解,只能以後慢慢的說服她了。

“嗚嗚……姐姐怎麼可以留下那個孩子呢……”江霞十分委屈,說是在宋大嬸家裡,她卻也不敢把這麼大的事告訴人家,只能上山亂跑。

無媒苟合是要遭天譴的,即使姐姐深受村民愛戴,也難保她不會被處置。即使躲過了處置,名聲敗壞的她們姐妹也無法再村裡立足了。陸直還會娶她嗎?

而且,如果姐姐有了孩子,那她還會像以前一樣寵愛自己嗎?

不……不會了吧,畢竟孩子是她的親生骨肉,而她江霞不過是一個堂妹。

江霞暗暗握緊了拳頭。

要是趁着現在,姐姐把那個還沒有成型的孩子給打掉了,神不知,鬼不覺,村大夫又是個好人,一定會幫忙瞞着的……

沒錯,只要那個孩子不在就好了,一切都能像以前一樣。

打定主意,江霞朝着村大夫家裡跑去。

“啊?”

聽了江霞的話,村大夫避開暴脾氣的老婆,跟江霞一道來了屋外,院子里晾曬着摘回來的藥草,好些都是江魚幫忙辨認的。

村大夫摸摸下巴上半百的山羊鬍子:“真的是打胎葯?今早上你姐姐不還說要留着孩子嗎?”

“盧大夫,您又不是不知道,姐姐一向心善,開始時她也捨不得,但是好好想想,這不就打發我來拿葯了嗎?”

江魚說的煞有介事,袖子下的手卻緊張的有些發抖。

盧大夫嘆了口氣:“你姐姐總歸也是個沒福氣的孩子,要是江家哥兒姐兒還在的話,哪裡會讓孩子吃這種苦,受這種委屈。”

看着江霞低頭,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盧大夫一拂衣袖:“好吧,我給她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