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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沒有傷口,屍檢沒有任何疑問。胃液、血液裡面有大量的酒精,顯然他是酒駕然後衝出了橋鎖……”阿爾巴耶夫顫抖着輕輕敲動着手指:“所有人,我所有的隊友。甚至他的家人都絲毫沒有懷疑他的死因,雖然他突然去喝酒這件事情讓他們有些想不透……”

透過阿爾巴耶夫那顫抖着手指,隼很清晰的感覺到了他從指尖上傳來的來自於他內心的恐懼。那是一種對未知、對強大,對黑暗緩緩壓迫而來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恐懼。

這種近乎實質性,但卻又找不到任何一丁點兒痕迹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盯上你,會纏上你。然而你卻無力反抗,你能做的只是丟掉自己的性命。換取家人的生存權。

如同阿爾巴耶夫他的團長做的那樣,讓自己死的看起來非常的正常。然後,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我在離開後單線和團長聯繫的不記名手機號上傳來了一條簡訊:不要追查,不要報仇。堅持口徑。”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阿爾巴耶夫似乎是要趕走自己身上的恐懼:“所以,當有人疑惑的時候我會適當的表現出一些不同的看法……”

隼知道這個情況,甚至一度阿爾巴耶夫被懷疑和他團長的死有關係。為此,他選擇了將自己這些年所得的一半積蓄都交給了團長的妻子。然後默默的退出了他們僱傭兵團,雖然他當時被一半的隊員當作下一任團長的候選者。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退出了。此後,他回到了部落。隼知道,阿爾巴耶夫比自己更早的回來。而且呆了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運作將他的弟弟送出去安置好。等風聲過了些,他會改頭換面用另一個身份再次成為僱傭兵。

也許,他會去做p。至少p會比僱傭兵要安全些,雖然掙到的錢也少一些。但這至少可以保證,他又很大的機會還能再見到他的弟弟。而且再面對自己戰友同行的機會,也會變得很少。

行內有一個不成文的默契,一般來說僱傭兵不會去面對正規的p。雖然一定時候他們和p的關係很親密,但大多數時候這也意味着麻煩。正規p也會很注意和僱傭兵的關係,雖然他們不少時候會需要他們去辦一些黑活兒。

雙方會很有默契的避免衝突,甚至避免下屬作戰單位的接觸。原因很簡單,p不希望自己跟僱傭兵扯上什麼關係。雖然本來他們就是武裝安保力量,但被人打上僱傭兵的標籤就不好了。都知道,這個名聲不好聽。他們還需要掛牌吃飯的。

需要跟公司、跟官方接觸,接下單子幹活兒的。一旦被打上了僱傭兵的標籤,那意味就不一樣了。p至少還是一層遮羞布,僱傭兵則是**裸的為錢殺戮。

僱傭兵也不希望跟p扯上太深的關係,有時候他們的對手就可能是p。如果單子的金額足夠大的話,他們也不介意跟p過一手,但絕對不會留下活口。有些時候,他們也需要用到p的資源。

不是每一個僱傭兵團,都能夠用得起服務站的資源的。服務站太貴了,有些時候源自於p的渠道就相對便宜多了。儘管那依然很貴。僱傭兵會出現在熱點地區,p自然也忽出現在熱點地區。

把一些僱傭兵夾帶過去,連同他們的武器一起帶過去。這並非做不到的事情。而偽造身份,這就更簡單了。哪個熱點地區不是一團糟?!地下系統的交易猖獗無比,隨便幾十刀就能給你開具各種齊全的證明。

而且全部是官方手續的。然後p再弄一個招聘當地人的合同,這樣他們就有了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哪怕想要用這個身份移民出去,也並非是不可能的。前提是你得有足夠的錢。

“阿卜杜勒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他還想在那位廚子面前耍着他應付上校的小心機。”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阿爾巴耶夫輕輕抖動着手指:“我敢肯定的是,那位廚子已經非常不耐煩了。他之所以現在沒有發怒,是因為相較起我們的部落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旦他的事情做完,那麼我們的部落和自作聰明的阿卜杜勒將會和整個部落一起深切的體會到地獄的滋味……”阿爾巴耶夫的手指頓了頓,腦袋低了低:“別忘了他們是豺狗。是一群沒有家的瘋子!哪怕是殺光了我們,你覺得有誰會為我們說哪怕一句話嗎……”

此時的侯大盛,並不知道自己被兩個不起眼的部落小卒評價了。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阿爾巴耶夫說對了一點,侯大盛的確有清算他們部落的打算。但他估算錯了一點,侯大盛並沒有因此憤怒。

憤怒是無用的情緒。只有你對事情無能為力的時候,才會感到憤怒。至少對於現在的侯大盛來說,便是如此。自己的兄弟死了,他需要為他們討回公道。這也是冷靜的去討回公道,一條條的人命就是公道。

你不給我自己去取的公道。至於憤怒?沒有必要憤怒了。憤怒沒有什麼用,人已經死了。侯大盛將安撫他的家人,讓他們獲得公道放在了首位。這些兄弟對得起豺狗,哪怕是他們戰死了侯大盛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寒心。

“告訴鐵臂,不要動。會有人給斯拉夫人支援。”侯大盛沒有回頭,他知道獵犬就在自己的身邊:“告訴哈夫,他的人必須儘快抵達。阿卜杜勒那邊,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件事關係到的,是我們後續之間的聯繫……是仇人,還是其他。”

獵犬低着頭,離開了車廂。侯大盛則是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緩緩的坐起來跟着也走出了車廂。此時太陽已經西沉,天空中的星光和月光就這麼緩緩的撒在了沙地上。

在這片營地里,黑暗中無數的豺狗們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團長。一些人心裡感嘆,從剛開始入行的新人走到現在。自家的這位團長經過的生死劫不可謂不少。甚至比豺狗團隊中很多老傢伙,經歷的還殘酷。

侯大盛走到了一口大鍋前,大鍋里還炖着羊肉咕嘟咕嘟的。這是他白天炖下的,吩咐了其他人看一下火候定時添加水。然後他就去休息了。看起來肉已經吃了好幾輪了,新鮮加進入炖的羊肉不少。

打了幾塊肥膩的羊肉,和湯里的胡蘿卜一起放進了飯盒裡面。拿了幾塊饢,侯大盛就這麼盤坐在鍋前開始吃飯。不知道什麼時候,獵犬回到了侯大盛的身後。他安靜的看着侯大盛吃飯,一言不發。

他已經吃過了,甚至休息過了。在這裡他休息的時間並不多,好在侯大盛很長一段時間都呆在車裡。他可以靠着車子,休息一下。保持警醒就可以了。而他的飯食,則是高能量棒和少量的水。

他需要控制自己的飲食,保證不會花太多時間在排泄糞便這類事情上。

“聯繫總部,讓他們告訴總管。我的耐心已經非常不足了。”侯大盛很快的吃完了饢餅,或者說他與其是吃那簡直就是吞灌。饢餅撕開泡在湯和肉裡面。拉起一團就往嘴裡塞,然後再灌一口羊湯。這麼個吃法,自然三兩下就全部都吃掉了。

卻見侯大盛用水洗了一下飯盆,然後仔仔細細的洗了一下自己的手:“我清楚他們的立場,但他們也需要清楚我的立場。有人需要付出代價。這件事情不是可以躲在幕後解決的。”

獵犬很清楚侯大盛說的是什麼。阿卜杜勒只是被擺出來的槍,用槍的那隻手卻一直沒有暴露出來。侯大盛想讓總管開口,但這在獵犬看來非常的不容易。總管顯然沒有辦法做主。

不過這不是獵犬需要思考的問題,他只是忠實的把侯大盛的要求告訴對方即可。他們要不要聽,就在他們了。而豺狗會怎麼應對,則是在侯大盛。如果他命令開始將服務站列為打擊對象,那麼相信豺狗也不會有多少人反對。

“頭兒讓我們保持靜默。”禿子把一封電文遞給了鐵臂,後者掃了一眼然後就撕碎了電文塞到嘴裡和饢餅一起咀嚼着咽了下去。胃酸會把這些碎屑變得面目全非。沒有人再會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咽下去後,鐵臂就看到了那位肩膀上掛着臂章的男子在水牛勉強上竄下跳。很顯然,因為汽車的輪胎壞了導致他們不得不在這裡露宿,這件事情讓這名男子很憤怒。

這種憤怒,自然是源自於他對此無能為力。水牛在這裡可以決定一切,他可以選擇自己開車過去。但他絕對不會這麼做。失去了水牛和鐵臂他們這些拿着槍的人,在這片戈壁上他就是一頭肥的流油的蠢羊。

一旦露面,他就會死的無聲無息。這些物資,很快的就會出現在黑市上以不同的價格流向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