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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剛達巴還有一個意外之喜是安陽沒想到的,那便是這裡除了半獸人和座狼以外還留有不少的巨怪、食人魔,甚至那頭地蛇也在這裡。這些體型比座狼還大的生物無疑能給母巢提供更豐富的養分,而在絞殺它們的過程中,只是死了幾隻殺手蟲而已。

最多最多,便是那能破開土層的地蛇一口咬住了一隻剛甲巨蟲,導致那隻剛甲巨蟲受了重傷,不過並未當場死亡。

安陽的神靈分身緩步來到母巢前,只見那隻醜陋的巨蟲母皇依舊待在母巢面前,四周幾隻殺手蟲瑟瑟發抖的趴伏在地,而母巢則顯得有些萎靡,身上有着像是氣球被吹漲之後又乾癟下來的褶皺。

看來這些天對它的壓榨也讓它分外辛苦,這種來自外力的干擾如果多用幾次,這母巢怕是會直接報廢。

安陽搖了搖頭,將這最後幾隻殺手蟲也數進去之後,便徹底弄清了如今巨蟲的數量——

一千三百七十二隻!

涵蓋了殺手蟲、偷襲者,酸液肉蟲,剛甲巨蟲,飛天螳螂和行軍巨蟻。在這個對兵種要求沒那麼全面的冷兵器時代,這儼然能組成一支完整軍隊了。

這個數量也並不算少,是母巢這些天加急生產的結果,代價就是它的萎靡。

而按照目前中土世界的幾個主要勢力來分配的話,像是瑞文戴爾、剛鐸這樣的一個國家能分到一百多隻巨蟲。一百多隻巨蟲正面作戰肯定打不過上萬的大軍,正面作戰也肯定會死很多人,而且無法造成足夠的恐慌,這些都是安陽所不願意看到的。

他理想的方式是讓這些巨蟲去搞偷襲和騷擾,並不和中土世界的大軍硬碰硬。他要造成的恐慌也絕不僅僅是政府和軍隊層面,他要中土世界每個人都生活在‘巨蟲隨時可能從某個地方冒出來奪走我的生命’的不安當中,這樣才更有利於他的信仰收集。再者就是現在巨蟲勢力尚弱卻有無盡發展空間,沒必要逞一時之勇,完全可以先採取游擊作戰的方式,等發展壯大後再一舉席捲中土世界,完成他的任務。

安陽一腳踢開女皇,走到母巢前面,自言自語的道:“先忍耐忍耐,再加把勁,等你把剛達巴剩下的半獸人全部消化完,化為新的巨蟲,你就可以休息了。”

當然,母巢是聽不懂他的話的。

可女皇卻聽得懂,頓時發出一聲哀鳴。

母巢算是這個族群所有巨蟲的母親,前些日子的超負荷已讓母巢虛弱不已,她本能的心疼,沒現在這樣的操勞還需繼續。

安陽仔細打量了下母巢,盤算了下母巢中剩餘的養分和剩下的半獸人,覺得過一周之後,巨蟲的數量可能會突破兩千大關,到那時自己的計劃會更好實施。至於母巢會受到怎樣的損傷……這玩意兒不值錢。

大概是一周後。

他和巴金斯已能看到夏爾的邊緣了,思鄉的情緒開始在巴金斯臉上縈繞。

他們的速度很快,至少比原劇情中的巴金斯和甘道夫要快得多,安陽印象中他們回到夏爾時已是第二年的夏天,而現在才正是凜冬之時,快了太多了。興許原劇情中的他們曾在荒原上被大雪所阻,也興許他們在瑞文戴爾呆了更長時間,安陽不想去深究原因,他沒那個閑工夫。

也就是今天,他體內的靈力完全轉化為了神力,這可是《古神經》前一階段到後一階段的重要標誌。

安陽將心神沉入體內,感應了下。

神力與其他能量有明顯差別,它明顯要縹緲得多,即使是安陽這個擁有者一時之間也難以掌握,甚至可以說捉摸不到。之前白龍和巨神贈予他的先天神力表現出一種主宰般的強大力量,彷彿無所不能,可現在自己擁有的神力反倒沒有這種感覺,安陽從中看不出任何特性,彷彿是一張白紙。

“這神力估計會隨着擁有者與世界意志的接觸而發生改變,就像巨神和白龍,他們明顯走的是同一條路,於是神力也呈現出差不多的特性。”

“我……估計不會走那條路。”

安陽知道絕對的力量縱然是平定一切的基礎,可大多數情況下,那都是小道。

真正的大道是什麼呢?太多了。

若非那些大道都被前人所佔,巨神和白龍也不一定會走這樣一條苦路。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就要輕鬆多了。

獲得更多的信仰,獲得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認可,開始凝聚自己的神格,在這之後,神力也就會隨之發生改變。

這顯然是個不容馬虎的過程。

安陽騎在馬上,如是想着,怔怔出神。

忽然,巴金斯在前面大喊道:“我看見了,艾恩先生,我看見了,夏爾的邊境!那漂亮純凈的顏色只有在夏爾才能見到。”

“我早就看到了。”

“我們快點吧,先可以在布里的躍馬旅店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好。”

兩人於是走向布里鎮。

白天的布里並沒有關門,來自世界各地的冒險者絡繹不絕,他們走進去不遠便看見了那家看似很古老的旅店,裝飾也很有味道,老遠便有一股酒香撲面而來。

躍馬旅店是一家非常出名的旅店,旅店中的住客從布里本地的居民到途經東方大道和林蔭道的冒險者與遊俠們,十分廣泛。這個地方也是最能代表這一大片區域的冒險與賞金文化的地方,來往各處的人都喜歡在這裡交換消息,探聽情報。

甘道夫和索倫便是在這裡相遇的,魔戒中阿拉貢和佛羅多也在這裡相遇。

躍馬旅店的一樓是酒館,二樓才是住宿,他們一踏進門便感覺到了這裡的熱鬧,聲音嘈雜喧鬧,似乎生意格外的好。

安陽四下掃了一眼,看見冒險者打扮的人往往聚在一堆,要麼沉默無言的喝着酒,要麼就是小聲聊着什麼,而那些大聲嚷嚷的漢子反倒都是平民裝扮。他在旁邊還看到了令他感到蛋疼的一幕——

一個看裝扮來自更北方雅諾王國地區的商人坐在角落裡默默祈禱,他喃喃的話清晰分明的傳入了安陽的耳中:“偉大的紅日天神,起源之神,艾恩·科菲諾里,請您賜予您的信徒祝福與庇佑,請您令我這一行無驚無險,能安全從孤山回去……”

“……”安陽扯了扯嘴角。

很明顯他的信仰並不虔誠,否則安陽應該是無論在哪都能聽見他的話,但他卻是走近了才聽見的。這種把信仰當成一種純粹利益交換的人哪裡都有,他也無需太過理會。

接着,他們走到櫃檯邊。

一個穿着白色袍子的青年男人,並沒有攜帶武器,也沒穿盔甲,帶着一個只佩戴一柄短劍的小霍比特人,這個組合剎那間就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隨即他們很快便想起了之前傳言中的一些內容——

紅日天神、起源之神艾恩·科菲諾裡帶着屠龍英雄之一,霍比特人巴金斯返回夏爾袋底洞,如有幸遇上他,就能獲得神賜予的好運。

不少人目光都灼熱了起來。

其中最熱烈的無疑便是那名商人,而最虔誠的則是躍馬旅店的一位侍應女郎。

如果說那名商人的目光是讓安陽敏銳的察覺到的話,而那侍應女郎的視線就是黑白世界中唯一一抹彩色,無論她隔着有多遠,身邊站着多少人,安陽就算背對着她也能準確的察覺出她的存在。

這便是神靈與信徒。

當所有人都在觀望之時,安陽卻無視了整個環境,徑直走到店主身前:“開一個房間,兩張床那種。”

“好,需要食物嗎?”

“不需要。”

“琳達,帶他們上去。”

一名長得膀大腰圓的大嬸頓時走過來,帶着他們往樓上走去。

眾人的視線這才逐漸收回。

而安陽卻聽見那位侍應女郎在遠處低聲呢喃,儘管被旅店中的嘈雜所掩蓋,但這呢喃卻穿過了所有阻礙,直達他耳中。

“偉大的艾恩·科菲諾里,不知道剛才見到的是不是您,真希望傳說是真的,如果是那樣,我想您一定會給我們帶來好運,我可憐的弟弟一定能戰勝病魔。”

安陽頓時停下腳步,在樓梯一半處轉身,目光穿過大半個一樓酒館,與她接觸。

他嘴唇微啟,沒人能聽見他說什麼,除了那名臉上有着雀斑的年輕侍應女郎。

“我聽見了。”他說。

“啊!”侍應女郎一聲驚呼,手中酒杯頓時掉落下去,朗姆酒灑了一地。

她只低頭看了一眼,沒有立即收拾,可再抬起頭時,那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見了。

那一瞬間,他已讀懂了這個女郎。

巴金斯和安陽在躍馬旅店休息了一夜,無人來打擾,但安陽卻時常沉思。巴金斯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卻也明智的沒有出聲,只思考着第二天的路程,那種歸心似箭的心情恨不能讓他馬上沖回夏爾。

第二天一早,他們便啟程了。

巴金斯莫名的,情緒有些低沉。

他知道,當他回到夏爾的那一刻,也就是他告別那趟旅程,告別那一路波浪壯闊的風景和宛如史詩記敘中的故事般的經歷,告別艾恩和甘道夫的時候。

翻遍夏爾,沒人知道他走了有多遠,也沒人知道他經歷了什麼樣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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