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上思考了一些關於之後行動的計劃，艾爾便放下了叉子，喝了口麥酒之後，便準備離開。

但是就在艾爾準備離開的時候，怒罵聲突然響了起來。

“你到底在幹什麼，我昨晚教了你那麼多東西，你到底有沒有學會，你父母把你賣給我不是為了讓你跟着我享福的，而是為了讓你給我賺錢的，魔術學不會，搞笑也不行，一個男人卻和女人一樣喜歡穿裙子，你真的是讓我感覺到噁心！”

聽到這股怒罵聲，艾爾下意識的轉頭看去，但見剛才在台上表演魔術的小丑，此時被酒館的胖老闆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砸在臉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看起來尖嘴猴腮的中年女人從酒館裡面走了出來，把一件漂亮的白色連衣裙扔在了那個小丑的身上，尖酸刻薄的說道：“整天晚上穿着這個照鏡子，你不覺得丟人我都覺得丟人，我真後悔把你這個廢物買回來，難怪你那個見錢眼開的父母只要了三枚金幣就把你賣給我們了，現在看來，三枚金幣我們都多了。”

“沒錯，你這個賠錢貨，我告訴你，今天晚上你沒有飯吃了，魔術必須給我學會了，否則我就把你賣到乞丐幫那裡去，讓他們把你的手腳砍斷，放到外面乞討度日，至於今天你魔術的失誤……這件衣服就是你的懲罰！”

話說到這裡，那肥胖的老闆突然把那件白色連衣裙整個的撕成了碎布條，扔在了那個小丑的面前。

看着一臉驚恐的看着被撕碎連衣裙的小丑，那肥胖的老闆突然大笑了起來，頗為猙獰的說道：“你這傢伙記住了這個教訓，否則下一次就不止是連衣裙被毀這麼簡單了。”

肥胖老闆和尖酸刻薄女人的暴行，不僅僅沒有使得酒館裡面的人感覺不忍，反而哄堂大笑了起來，他們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丑指指點點，並且嘲笑他的樣子，他的不同。

這個時候，對於肥胖老闆的話，以及酒館裡面那些人的嘲笑，小丑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只是用被打的已經有些腫脹的雙眼看着身前的連衣裙，腦海中閃現過了死去的姐姐穿着連衣裙的樣子，以及當姐姐發現自己喜歡穿女裝之後，柔聲安危自己，並且把她最喜歡的連衣裙送給了自己的記憶。

小丑伸出沾染着血液，略顯顫抖的雙手，把被撕爛的連衣裙抱了起來，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自己好的人留給自己的東西，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感受到的唯一的美好，在這一絲美好以外，他感受到的只有絕望，沒有任何的希望可言，但就算是這一絲美好，也終於毀在了這兩個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的人手中。

突然之間，小丑的心裡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在不斷的蠱惑着他，讓他毀滅一切看到的東西，殺死所有敢於虐待他的人！

絲絲縷縷的黑煙從小丑的身上散發而出，小丑猛地抬起了頭，此時小丑那原本顯得滑稽可笑的面部，滿滿的都是冷酷和漠然，黑煙在酒館裡面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下，化為了一張無法形容的恐怖面容，那面容裂開了猩紅的嘴巴，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嚎叫，頓時一股堪稱本源的黑暗力量從小丑的身上迸發開來，化為風暴向著四周擴散，眨眼之間便把這座小鎮夷為平地。

黑暗力量逐漸散去，小丑恢復了自己的神智，他看着自己身處的這一片廢墟，渾身顫抖的抱着被撕爛的連衣裙站了起來，他嘴唇顫抖着，喃喃自語的說道：“又，又一次，我果然是被惡魔附身了嗎？而且這一次，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了一整個鎮子的人，我殺人了。”

艾爾站在小丑的身後，他看着小丑，神色複雜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看到對方，歷經數千年的歷史，看到了年輕時期的小丑艾索！

嘆了口氣，艾爾看着面前瑟瑟發抖的小丑艾索，在獲得了血脈之後，艾爾的心中時不時的便會升起一些明悟，並且最終讓艾爾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穿越到了這個時代，本就在主物質界的歷史之中。

比如他參合到了黑暗精靈帝國和蜘蛛女神教會的戰爭中這件事情，本就在歷史之中，如果他不參合到其中，反而改變了歷史。

比如他從烏洛波洛斯那裡得到了黑色書頁，為的就是想辦法送給年輕時候的自己。

其中歷史上的很多事情，都需要艾爾來推動，才能夠讓歷史按照正常的狀況運轉，而無論艾爾有沒有發現這個問題，他都會被動，或者主動的被歷史推動着前進，參與到歷史之中。

正如現在一般，艾爾體內的血脈讓艾爾知道，小丑艾索出現在這裡，註定要跟着艾爾成為他的弟子，經由艾爾的幫助，讓艾索度過最為艱難的一段時光。

深深吸了一口氣，艾爾苦笑着搖搖頭，喃喃自語的說道：“真的是……去他奶奶的歷史。”

無奈的一笑，艾爾走到了艾索的身前，他看着艾索，開口問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艾爾，這個時代的艾索連連後退，有些無所適從的看着艾爾，低聲說道：“沒，沒有名字，我沒有名字，以前的名字在我被賣了的時候就沒有了，現在……現在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小丑。”

“如此，我給你起一個名字吧，就叫做艾索吧，你覺得呢？”

“艾索……艾索……好，那，那就叫做艾索好了。”

“艾索，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歲。”

“十四歲？那還是一個孩子啊，那你想沒想好接下來自己去什麼地方？”

聽着艾爾的話，艾索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知道，我被惡魔附身了，所以我不能夠去有人的地方，我會傷害到他們，或許，或許我直接死掉也可以，這世界上，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就連姐姐留給我的連衣裙，也已經被撕碎了，已經沒有可留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