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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是記憶中還是幻覺中,姜翊紘深陷其中已然無法自拔。

貞莎焦慮極了,這麼大的陣仗,看來姜翊紘沒能渡過自己的心魔幻境,被留在幻境中了。

只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練氣期修真者便能夠引來如此架勢。

“弟弟,你快點醒來,庸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貞莎急切地問道。

扁闕搖頭,如果先知在此就好了,至少能夠知道怎麼處理。

可惜先知巴旦木已經閉死關,無法靈羽傳訊告知此事。

確實如他們所想,姜翊紘被留在洛東陽的記憶里走不出來了。

他身體處,藍色的心臟雖然殘缺,但是竟然試圖衝破束縛,試圖改變姜翊紘的血脈。

姜翊紘胸前幾寸處,古尺圖騰浮現,由里及外九個白色光圈無規則轉動,開始對抗心臟處散發出來的藍光。

扁闕豁然看向姜翊紘,盯着眼前的變化,對着貞莎說道:“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貞莎咬着下唇,說道:“我所知道的,就是你所看到的。”

扁闕互擊雙拳,神色懊惱道:“這次要給你害死了!我早應該猜出來了。那天在刑司牢房裡,阿能不是死於畏罪自盡,而是死於姜翊紘之手,對不對?”

“是。”貞莎回道,開始警惕着扁闕,難道扁闕是面具人?

扁闕仰頭看着還是匯聚的烏雲,泄氣道:“也就是說,阿能其實招供出了幕後主使,你們瞞得我好苦。古尺圖騰,只有一個傳說,還有傳說的那人。眼前的天空傳來的威壓,定當是沖這心臟藍光或者古尺圖騰而來,甚至兩者皆有。而那晚欲致姜翊紘死地的人,可能猜到了他的不凡?”

難道扁闕真的是內鬼?

貞莎這下子神色緊張到了極點,紫色圖騰顯現,由里及外兩個紫色光圈無規則轉動。

戒備着扁闕,一有風吹草動,貞莎拚死也要護住姜翊紘。

扁闕看着如臨大敵的貞莎,語氣沉重道:“我們共事多年,你見過我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么?我現在只是理性分析,拜託。先知之前傳訊給我,說我們就是他的本命護身符,他就是我們的家人。你信不過我,難道你信不過先知?”

說罷,苦笑不已。

貞莎聽完,已然信了,還是嬌呼道:“庸醫!在他的問題上,你就成了庸醫,你難道沒有居心叵測?”

扁闕無奈道:“你怎麼自從認識姜翊紘之後,整個人都容易神經兮兮了。我是醫司長老沒錯,可不代表我能包治百病啊。而且,這次如果他還不醒來,估計天雷之下,無法倖存。先想想辦法才行。”

姜翊紘的處境很不妙,此時他感覺眼前一片漆黑。

你是洛東陽,你來自殞仙之地,你還有很長的路沒有走完。

我是仙,你也是仙,過去,未來,我是你,你是我,又何必分你我。

你的血脈之力,會成為你追求踏仙路上的阻礙。

散去血脈之力,回歸混沌,以《虛空訣》成就無上大道。

血脈之力返祖與修真靈力求仙是衝突的,你難道真的想止步元嬰境界嗎?《虛空訣》同樣可以修真、鍛體,來吧,放棄血脈之力吧。

你難道忘了生你養你的父母此時還在煎熬嗎?

成了仙,就可以顛倒過去未來,與你至親重逢。

姜翊紘的意識開始崩潰,沒想到普洛種下的心魔幻境,引發了殘缺的藍色心臟的蘇醒。任憑姜翊紘的意志再堅定,也扛不住那飄渺的至高境界的記憶衝擊。

姜翊紘感覺他不是姜翊紘,他是洛東陽,他是仙。姜翊紘本就不該存在,姜翊紘是假的。

突然有一隻手拉住了漸行漸遠的姜翊紘,一扯,無數個姜翊紘從記憶長河中被拉到一個節點處,重疊成一個姜翊紘。

“孩子,該回去了,你看夠了,體驗夠了。”一個八尺七寸的赤足中年大漢,身着邋遢的服飾,卻給人一種質樸與毫無違和感的感覺,大眼濃眉,手持一把長形古樸的古尺仁器,踏空而立。

見姜翊紘的魂渾渾噩噩,大漢對着虛無處哼了一聲:“你的《虛空訣》不錯,倒是可以留下。你的經歷,權當讓小輩歷練一番,但是敢把主意打到吾的小輩身上,一個元會的歲月過去了,早該塵歸塵,土歸土。”

持尺一掃,一盪,漆黑一片的虛無處瞬間光明。

虛無處,不斷重複飄蕩着,仙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仙,一切都是註定……

直至歸於寂靜。

大漢拉着姜翊紘魂的手臂漸漸透明也不聞不顧,想要看穿什麼,卻沒能看出什麼,呢喃道:“天機竟然被屏蔽了。也罷,既然如此,吾也不好插手。”

此時他渾身已經透明化。

稍後,好像想起什麼,看着姜翊紘飄蕩的魂,大漢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彼岸花開,彼岸花落,那大家就都遵守約定,各憑本事。”

大漢在姜翊紘眉心一點。

孩子,手持路引之人很快就會來找你。未來,已經都是變數,經是變數,是變數,變數,數……

大漢最終也歸於虛無。

貞莎發現姜翊紘身上的藍光收斂,最終沒於體內。

正不知道事情會朝什麼方向發展,姜翊紘便幽幽醒轉。

睜開眼,看見貞莎急切的目光,還有旁邊的扁闕也是一臉欣慰和憂慮並存,姜翊紘納悶不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扁闕朝着屋頂努了努嘴。

姜翊紘一時沒反應過來,不過不到三息的時間,他連連喊道:“卧槽卧槽卧槽。搞什麼飛機?”

他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被熱跟蹤導 彈鎖定了,方圓幾公里的天空雷霆之勢挾裹着威壓,竟然要干他?!

二話不說,姜翊紘爬起來,誇張地叫道:“怎麼事情一件比一件邪乎。快帶我飛!”

貞莎和扁闕沒反應過來。

他記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進入了一個幻境,成為了另外一個人,醒來後,竟然又要被幹掉,姜翊紘吼道:“快帶我飛,有多遠飛多遠!”

貞莎這次反應過來了,縴手拉起姜翊紘,化成一道紫色虹影遠遠掠去。

很多人都察覺到了天空重的異象,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紛紛出來一探究竟。

可無論貞莎使盡全力,姜翊紘頭皮發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見下面是山群,他放開貞莎的手,直直墜落。

貞莎哪裡肯放棄姜翊紘,也要衝過下,卻被趕來的扁闕拉住,後者吼道:“你瘋了嗎?”

貞莎拚命掙脫,嬌喊道:“放開我,我們必須保護好他。”

扁闕朝着姜翊紘扔過去幾個藥瓶,大喊道:“姜翊紘,接住。”

姜翊紘接過扁闕甩過來的藥瓶,打開一瓶往嘴裡塞,朝着山裡狂奔。

扁闕回頭按住貞莎雙肩,抬頭看向天空,大聲道:“你理智一點!我們幫不了他!這分明是針對他而來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們都沒搞明白髮生什麼事,憑什麼我們幫不了他?憑什麼每次你都說我們無能為力?”貞莎終於綳不住,帶着哭腔喊道。

扁闕紫階一轉的修為釋放開來,想要控制住貞莎讓她不要衝動。

“我想幫他,又有什麼錯?好過你們冷血,冷眼旁觀!”貞莎紅了眼睛,眼淚無聲息流過臉頰也不覺,瞬間提升全身的氣,也是圖騰浮現,由里及外兩個紫色光圈無規則轉動,掐着口訣,右手一朵綻開的巨型桃花瘋狂轉動,意圖切割扁闕護體之氣。

扁闕也是急了眼,心道一直溫柔大方的樂司長老這次動真格了。

修為不如貞莎,扁闕不敢託大,正要掐動口訣,沒想到貞莎轉身就朝姜翊紘所去的方向急射而去。

“你怎麼沒明白,你去了只是添亂。”唉了一聲,扁闕緊隨其後,還不忘給此地守將駐軍靈羽傳訊,封鎖角部方圓二十里。

姜翊紘以為躲進山裡會好點,終於,一道細絲雷霆應聲而下,不偏不倚劈向他,把他劈了個狗啃。

“日了狗了!老子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老子從來也不亂髮誓啊!沒道理,沒天理啊!”姜翊紘灰頭土臉,頭髮都炸卷了。

抬頭一看,姜翊紘知道不是耍嘴皮的時候,敲了敲身邊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榦,大喜道:“空心的!”

連砸幾拳,砸開一個洞,不顧形象地鑽了進去。

第二道細絲雷霆無視障礙物,直接洞穿樹榦,威力不減地劈在姜翊紘身上。

姜翊紘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在提前吃了葯。饒是如此,肌膚還是一陣燒焦的味道。

心思急轉,姜翊紘知道取巧不得。

虧就虧在他從來沒有被天打雷劈的經歷,早知道就原地做好準備好了,還跑什麼跑?

難道這天雷和自己做的夢有關?

可自己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練氣期修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