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急轉,姜翊紘改抱為背,將蘇君竹背到背上,也不顧什麼男女避忌了,直接用腰帶將兩人捆綁在一起。
順勢用斗篷將自己的面容遮了個嚴嚴實實。
“不管了,暴露底牌總好過喪命!”
篩選了一會,姜翊紘認識的人裡面,算得上義氣又實力達到虹階的陸孤應該不會袖手旁觀。
“貼着魔風山脈,這個方向最近的傳送陣在千朵下部,不過得折個彎,走對摺路線。”打定了主意,能晚得暴露底牌就晚點暴露,姜翊紘選了最近的傳送陣,呼嘯而去。
然而對方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圖,左右已經鎖定了姜翊紘,乾脆不走對摺路線,直接走了斜邊最短的路線,打算到前頭攔住姜翊紘。
“小爺我就沒一天安生的。”感受到對方的意圖,姜翊紘知道這次碰到厲害的人了。
緊接着,又有一道虹階氣息追了過來,看樣子那兩道虹階氣息的主人正在交流。
頃刻,一道到前面圍堵,後來的那道氣息在後面追。
後來的這道氣息姜翊紘非常熟悉——計襄。
“喂,蘇君竹,你趕緊給小爺醒過來!你要害死我了!”姜翊紘焦急地反手拍了拍背後佳人的臉頰。
蘇君竹‘唔’了一聲,似乎陷入了夢魘,沒能醒來。
“我去,你臉怎麼這麼燙。”姜翊紘知道蘇君竹的傷口沒有清理,受傷太重已經發燒了起來。
連帶着身體都是滾燙滾燙的。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能利用下面複雜的地形做掩護了。”姜翊紘明知道下了地面就是待宰的羔羊,可在空中再過二十息就成瓮中之鱉了。
說時遲那時快,姜翊紘快速解開腰帶,用腰帶將玄仁尺和蘇君竹綁在了一起,丟了下去。
由於玄仁尺有掩蓋氣息的作用,這麼丟下去雖然比較粗魯,但無疑能救蘇君竹一命。
至於會不會被搜到,那就聽天由命了。
“虧大發了。小爺充什麼英雄救美,成了集火的靶子。”
嘴上這麼說著,他自己又飛了幾公里,替蘇君竹爭取一點距離上的安全。
然後果斷地急速降落。
那兩道虹階氣息沒有料到姜翊紘這一出,稍微遲滯了一下,合圍了過來。
姜翊紘知道逃也是白逃,索性不動了。
既然計襄要的是蘇君竹,現在蘇君竹不在自己手上,只能隨機應變,爭取生機了。
第一道氣息先至,兩息之後計襄也到來。
“計兄,多謝!這歹人擄了小女,所有護衛的暗衛均已殞命,此獠好生狡猾歹毒,老夫誓殺之。”第一道氣息向計襄示意道,對姜翊紘充滿了殺而後快的濃烈恨意。
“大司農客氣了。那歹人就在下方,愚兄建議你在上方守着,謹防他狡詐,待愚兄下去交涉,如何?”計襄言道。
來人卻原來是蘇君竹的父親,天水上部的大長老,聯盟的大司農蘇仲謀。
蘇仲謀點了點頭。
姜翊紘一聽來人是蘇君竹的父親,心下知道這誤會大條了:追追追,追個毛線。你他媽的表達一下身份會死嗎?真正想要你女兒的可是計襄這混蛋。
但此時說啥都不管用,因為計襄估計將髒水都會潑在他身上。
就在這時,又一道虹階氣息臨近。
姜翊紘欲哭無淚,好像這命里和虹階境界的武者犯太歲啊。
這第三道氣息他也熟悉,正是聯盟左護法鴉九。
那個想搞死他的鴉九。
而鴉九爆發氣息的位置,就是姜翊紘丟下蘇君竹的位置。
敢情鴉九一直就跟着他?
難道鴉九也是烏鴉的人?
這下子就算秦宜宜來了,也要夠吃一壺的。
“計盟主,大司農。”鴉九由遠及近,人未至,聲先到。
很快,鴉九也到了。
他朝蘇仲謀抱拳道:“大司農,不知你們二位可有需要某幫忙的?”
鴉九與蘇君竹熟悉,蘇仲謀也沒瞞着,道:“小女覺醒了一絲天鳳血脈,便遭了此獠狠手,不殺他難泄心頭之恨。”
蘇仲謀老來得女,疼惜得很,簡直是天水上部的掌上明珠。
天水上部的祖脈血脈已經非常稀薄,沒想到圖騰部落西北之行竟然讓蘇君竹覺醒了天鳳血脈。
難怪前些天姜曉霜見到蘇君竹都是無精打採的,看來蘇君竹是經歷了什麼。
要知道,墨陽上部的麒麟血脈、九陂上部的天龍血脈基本都已經絕跡了。
此番蘇君竹覺醒了一絲天鳳血脈,如何能不讓天水上部激動?
只是不知為何走漏了消息,蘇仲謀親自來接沒接到,蘇君竹就遭了追殺。
“某看此獠孑然一人,君竹呢?”鴉九疑惑道。
姜翊紘心底冷笑不已:計襄和鴉九演技挺好啊,一個個藏得那麼深,只怕蘇仲謀你這老蠢瓜握不住啊!
蘇仲謀見加上鴉九,諒那斗篷人插翅都難飛。
於是三人都落了地。
“我沒害你們口中的什麼君竹,也不懂什麼天鳳血脈,我只是一個無辜的過路人。”姜翊紘壓低了聲音對蘇仲謀說道,“真正害蘇君竹的人是計襄。”
姜翊紘不管三七二十一,怕後面沒有開口的機會,只好先製造心理優勢。
“休要挑撥離間。老夫且問你,為何你身上有小女的氣息?”蘇仲謀看不出任何的異樣,質問道。
因為姜翊紘沒帶着蘇君竹了,所以蘇仲謀雖然欲殺他而後快,沒感應到蘇君竹的氣息,不得不投鼠忌器。
這就是姜翊紘的聰明之處、妖孽之處,越是急切越是能促發他的頭腦風暴。
“您如果先表露身份,我就放心了,也不會是現在的局面。偏偏您追得緊,我以為是計襄追了上來。”姜翊紘對蘇仲謀用事實說話道。
計襄也是老狐狸,四兩撥千斤道:“本座心憂侄女安危,休是你可以誣賴的。”
“計襄是烏鴉組織的人!”姜翊紘剛想說你計襄還害姜曉霜那侄女呢,可轉念一想,這麼一說不就露馬腳了?
於是他選擇了直接爆出重磅消息。
果然,蘇仲謀的眼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但鴉九卻一點都沒有反應,好像無動於衷的樣子。
“慘了,鴉九和計襄是一夥的。”姜翊紘心裡暗自叫苦。
蘇仲謀寒聲道:“你且露出真容來。”
姜翊紘哪裡敢露,一露面立刻就得被鴉九宰了。
計襄道:“無需與他囉嗦,直接搜魂。”
說完就要上前。
“某來!”
“老夫來!”
孰料蘇仲謀和鴉九異口同聲。
姜翊紘突然有種三人貌似成了犄角之勢的錯覺。
心思一動,姜翊紘突然挺直了腰板,朝計襄喝到:“張玄尊,您怎麼來了。”
計襄嚇了一跳,剛要回頭看,卻立刻意識到張楓不可能會來。
因為以張楓的修為,直接做掉在場之人都不在話下,斗篷人哪裡還有開口的道理。
見不奏效,姜翊紘急速分析着,落鴉九和計襄手裡,骨頭都沒了。
落蘇仲謀手裡,還有解釋的餘地。
“我跟你走,去找蘇君竹,但你要保護我的安全。計襄和鴉九想要我的命!”姜翊紘直接陽謀道。
鴉九冷哼了一聲,道:“這會離間計都用上了。既然你說本座會要了你的命,你且說說我為何要你的命?”
姜翊紘猜測蘇君竹大概率落在了鴉九手中,但這回不忽悠蘇仲謀的話,小命就嗚呼了。
這會鴉九不是應該阻止自己開口才是嗎?
怎麼感覺像是助攻一樣。
“你和計襄都是烏鴉的人,計襄帶着人追殺的蘇君竹。大司農切莫信了計襄。”姜翊紘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是計襄追殺蘇君竹的。
計襄表情自然地說道:“本座明白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話畢,胸前體表幾寸處圖騰浮現,四個虹色光圈無規則運轉着。
蘇仲謀與鴉九同樣運轉修為。
計襄見狀,對蘇仲謀道:“大司農這是何意?莫非你真信了他的話?”
蘇仲謀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當然不信。只是小女之事,事關重大。”
計襄猜測,斗篷人應該就是救走蘇君竹之人。
在場的都是城府極深之人,計襄此舉是以進為退,蘇君竹沒在斗篷人手上,蘇仲謀和鴉九又介入了,無論如何都是輪不到他插手的。
還不如現在趕緊離去,去找找看蘇君竹被藏匿於何處,這樣還能和張楓交代一番。
如此一來,蘇仲謀還抓不到他的把柄。
計襄拂袖道:“既然如此,是愚兄自作多情了。告辭。”
頭也不回地掠出一道虹影,霎那就消失於天際。
計襄一走,鴉九主動開口道:“蘇兄,你怎麼看?”
蘇仲謀盯着姜翊紘,妥協道:“交出小女,饒他不死。交不出,死!”
姜翊紘警惕着他們,朝蘇仲謀說道:“我救她,先是被她拿匕首指着,現在被她爹堵着,合著我就應該放任她被計襄抓走?你讓我交出你女兒,我怎麼交?你追我追得急的時候,我怕帶着她更危險,於是就把她藏起來了。”
本來想說被追得急丟下去了,但姜翊紘還是換了形容詞。
即便對方一直遮遮掩掩不肯露出真容,蘇仲謀本來還信幾分。
聽了這話後反而不信姜翊紘的話了:“你一直被老夫跟着,如何有機會藏了小女,分明就是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