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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楓卻不是立刻達成契約,反而對計襄道:“你來。”

似乎是商量好的,計襄小心翼翼地讓自己的魂血去感應,但是剛觸碰到墨焰獸的內丹,就如遭雷擊般整個人都後退了幾部。

墨焰獸眼皮都不抬,似乎在說著即便落魄,憑他們還不夠格。

墨焰獸無法感應到它的前主人,也許可能已經隕落,但先前存在的主僕契約隨着它散功躲劫的緣故而不復存在。

見此情景,張楓卻反而笑道:“很好,看來這次沒白來。”

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說完,張楓取出一個質樸的長方體盒子。

一時間,紅光大盛。

原本慫耷着眼皮的墨焰獸忽然驚恐地睜開了眼,似乎對盒子里的物品非常害怕,有種會被奪舍的感覺。

張楓似乎變成了話癆,對着盒子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師尊,雖然您大限將至,徒兒也只能對不住了。徒兒感應到散魔第三劫就要來了,只好借您的元嬰一用,以為萬全之策,希望您成全徒兒。”

計襄心中大駭,張楓已經是二劫散魔,那他的師尊豈不是更高的層次。

難道他師尊也無法躲過這劫難么?

“計襄,你可知道,咱們組織什麼最厲害?”張楓似乎想找到理由說服自己,亦或者說需要有個外人見證他的自私。

計襄不敢說話。

張楓自顧自說道:“組織對於人體的研究最厲害,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層次。可他們卻疏於對人心的研究,你說老不死已經是五劫散魔,總歸是躲不過這第六次天劫的。他還不放手的話,老夫怎麼可能有機會?”

計襄知道自己聽了不該聽的,嚇得趴伏地上,額頭的冷汗一直滲出來:“屬下唯玄尊馬首是瞻,肝腦塗地。”

張楓看都沒看計襄一眼,他聽慣了奉承,見多了表忠心。

“老不死接受過組織的實驗,這氣息讓你感到驚恐那就對了。又想擁有仙體又想以他的肉身為主引,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最終還不是落得元嬰躲在這盒子里,等待奪舍重塑肉身。”張楓單手托着盒子,狀似瘋狂道。

“你以為你那區區把戲,瞞得過老夫?明明是你故意駁斥計襄,卻裝神弄鬼,故作玄機。”

張楓低下身,笑吟吟地對墨焰獸說道:“原本你只能被奪舍,現如今老夫給你活着的機會。你要不是被拋棄了,何至於散功保命,苟延殘喘?你已經散了功,之前即便有靈魂契約也早已猶如薄紙一戳就破。退一萬步講,下界這麼多年,你的前主人為了減少天地壓力帶來的修為損耗,也不得不做出抉擇,否則你怎麼能被囚禁這麼久呢?你看看,老夫的劍上有老夫的血,可一點都不受排斥。你以為騙得了老夫么?”

他的那把劍就那麼直立着。

殷紅的血色在劍身流轉,很快墨焰獸的皮膚也變得墨紅。

“我臣服,願奉你為主。”墨焰獸的頭顱終於徹底低下。

張楓的心情十分愉悅,本來他可以不讓計襄試探的,但不這樣的話,如何能夠破了墨焰獸的心理防線?

大家都是千年以上的老狐狸了,誰沒有點爾虞我詐呢?

認主的過程非常順暢,張楓心神一動,能夠感受到墨焰獸奉他為主的靈魂氣息。

“很好,老夫會成全你的,哈哈哈哈哈。”

張楓將墨焰獸身上的劍拔了出來,接着又對着盒子連打了幾道法印之後,揭了開來:“師尊,徒兒在有熊秘境里為您找到了合適的身體。”

元嬰睜開了眼,一眼看到了墨焰獸,又看了看張楓,說道:“很好。”

立刻展開奪舍秘術。

元嬰先是查探了墨焰獸的軀體,接着墨焰獸開口滿意道:“不錯。”

卻是元嬰的聲音。

張楓低眉順眼,看不出有絲毫的緊張和異樣。

而根本沒有人理會趴伏於地上的計襄。

融合了身體,不疑有詐,元嬰不再謹慎行事,反而是加快了奪舍的進程。

靈魂融合快完成的時候,墨焰獸忽然狂暴了起來,掙扎着喊道:“不!不!不!徒兒,快快救救為師。”

張楓面露詫異,驚呼道:“師尊,您怎麼了?待徒兒為您護法。”

說時遲,那時快。

張楓接連打着法訣,赫然是滅魂訣的法印。

“孽徒!你這是弒師,啊!孽徒,快停下!”

張楓不為所動,神色嚴肅地喝道:“斬魂!”

元嬰的最後希冀破滅,徹底被毀了元神,徒為嫁衣。

過了兩個時辰。

墨焰獸融合了元嬰,化為人形,到張楓跟前匍匐跪下,順從地稱呼道:“主人!”

張楓放聲大笑,對於散魔第三次天劫的到來,他隱隱有些期待。

“計襄,起來罷。這次你當記一大功。”張楓舒暢地說道。

計襄這才起身,恭順道:“恭喜玄尊。”

頓了一會,計襄試探性地問道:“玄尊,那天鳳之體還需要繼續想辦法嗎?”

“算了,那爐鼎太弱了,老夫等不起。”張楓說道,“這次的秘境開啟,務必要找到老夫要的東西。”

計襄連連稱是。

一行三人就那麼離開了。

九陂上部。

姜維凡察覺到了計襄的多方活動,將這事彙報給了宮家,等來的只是宮家的一個字:等。

姜維凡等不了,很快就要盟主換選,一旦沒有足夠的把握,九陂上部可能會被墨陽上部擠壓碰撞。

他召開了族內的長老會。

“族長,臨盤上部今年的名額他們放棄了。”大長老薑詡提了出來。

“有熊秘境是培養優秀後輩的捷徑,他們主動放棄的話,那就爭取過來。”姜詡趕緊補了一句。

刑司長老薑卓見提起這個話題,捋了捋長須,擔憂道:“怕是這次不同尋常。據老夫所知,天水上部也在猶豫不決。往常爭破頭的名額,今年卻平靜得可怕。”

姜維凡盯着桌角,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了許久,他才說道:“姜空、姜雲退出這次的名額。”

大長老聞言,連連搖頭道:“族長,不可!他們是族內的新秀翹楚,錯過了這次太可惜了。”

其他人聞聲也紛紛出言相勸。

“族長,本來開啟的名額已經被拿走了許多,如何還能放棄這到手的名額?”

“族長,有熊秘境本就是在咱們圖騰部落境內,每次開啟隕落最多弟子的反而是咱們圖騰部落的族民,這次如果放棄名額的話,又得等二百五十年,時不我待啊。”

“請族長三思。切莫被一些不實的傳言給誤導了。”

實際上,這次的八個名額確定了下來,也就是確定了接下來進入核心層的人選,關係到整個長老會的平衡。

姜空、姜雲更是長老會重點關注的對象,他們如何都不能放棄這到手的權利。

姜維凡自己也舉棋不定,臨盤上部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是陸瞻的意思。

而陸瞻在圖騰部落的聲望非常高。

被吵得頭疼,姜維凡也知道姜空、姜云為此準備了很足,又是族裡重點培養的種子。

“算了,既然諸位都決定了,那就按照諸位的意見來吧。”姜維凡也不想因為一些傳言就動搖了人才培養的計劃。

接下來的討論自然是如此避免人員傷亡,以及如何保護好姜雲、姜空這兩顆種子的安排。

最終,敲定了五保二,一待選的方案。

臨盤上部。

姜翊紘不知道陸瞻他們的計劃,只好利用一整天的時間,畫了不少的設計圖以及商業方案,同時還寫了一些備用的菜品秘方和調料做法,權當是在為‘歌寶坊’做萬一的鋪墊。

搞完這些,姜翊紘找了一下蘇君竹:“到時候麻煩你幫我轉交一下這些東西給貞莎。”

蘇君竹默不作聲地接過。

不知不覺,姜翊紘到了此處已經第五天了。

臨到晌午的時候,辛達帶着辛巴到來了。

碰了面,辛超看辛達臉色不好,走過去撫着辛巴的頭。

辛巴乖巧地這看看,那看看,看到姜翊紘的時候,開心地笑了。

看到辛巴笑了,辛達心裡莫名一糾,欲言又止。

辛超給辛達傳音道:“看開一點,對辛巴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你們的父子緣分本來就淺。”

辛達也知道其中的緣由,可他對辛巴是真的疼惜:“從頭到尾他都不知情,只有族裡虧欠他的,嚴格來說我沒資格做他父親,他沒必要認我為父。可既然他這一次解封有了這認出來的父子緣分,要我看着他死,我實在做不到。”

圖騰部落里,不少上部或者下部都是以族長之名名之。

辛達上部以族長命名,就是為了彰顯族長的責任和擔當。

“一切都是因果,他本來就是那個人的安排。看開點。”辛超拍了拍辛達的後背。

姜翊紘看出了辛達他們的異樣,加上他在這裡等了五天,估計就是等着辛巴。

然而,如果不停地傳送地話,辛達上部到臨盤上部並不需要這麼多時間。

“辛巴是赤子之心,而蘇君竹是天鳳之體。難道這特殊的體質對於開啟秘境有什麼幫助或者關聯么?”姜翊紘心有所動,朝辛巴招了招手。

辛巴回頭看了辛達一眼,得到了許可之後,開心地跑了過來。

姜翊紘握着辛巴的手,一如既往地感到親切:“阿巴,又見面了。讓我看看長高了沒有哈。”

看似是普通的客套,實際上姜翊紘的手碰到辛巴的瞬間,就覺得辛巴好像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