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就著林言這個話頭說了下去,問老癢:“你老表說的靠譜嗎?他都成精神病了,怎麼知道墓裡真有......真有那些東西?萬一是他產生幻覺之後的幻想呢?”
老癢搖了搖頭,也是滿臉迷茫:“唉,我——我也不知道了。他能寫信給我,是——是不是說明他已經不瘋了?如果他、他已經好了,那麼可能.....不是假的?”
見老癢還在把吳邪的思考方向往鬼上帶偏,林言越發確定情況可能是第一種了,不過還是喲啊親身確定下才行。
吳邪接著試探:“那根樹枝——”他指了指被放在火坑一旁的青銅樹枝:“能不能借我看看?我想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老癢看吳邪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心下踟躇。他是知道吳邪那股子執拗勁兒的,要是今天晚上他不把這東西給吳邪確定了,那這小子可能還真幹得出天一亮就拉著林言走人,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的事情:“......行吧。”
他脫下了手套給吳邪,順帶看了眼林言叮囑了一句:“沒帶手套,千——千萬不要去摸!”
吳邪帶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那樹枝接過來。
東西一入手,他兩手就是一沉。這樹枝好像不是純青銅做的,說不定還加了點其他金屬?他掂量了下分量,確實不輕。
那邊林言已經悄悄把從海底墓下順來的青銅鈴鐺拿在了手裡,藉著衣服的遮掩,如果有問題,隨時準備搖響。
吳邪把樹枝捧到面前,仔細觀察過之後對於鑄造這顆青銅樹的匠人從內心表達了萬分的敬佩。如果不是因為被老癢他們暴力從樹幹上鋸下來,完整度再高一點,這一根樹枝都夠他吳山居吃一年的了!
林言也湊近了觀察這根樹枝,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古人這工藝確實不太行,非得把自然繁複的樹枝雕刻成這副德行,學兩年素描的也就這個水平了!
難道,這棵青銅樹注重的是體積而不是質量?仔細想想也有道理,古代那些王公貴族們拼了命的把自己的墓穴製造得金碧輝煌,要不是祖宗禮法壓著,恨不得一個個比前人都出挑!那麼大一株青銅樹,要是全是青銅得多廢銅啊!
那麼大的資源浪費中有點小小的缺陷,這很合理。他有理由懷疑這裡可能是慈禧或者哪位位高權重的王公貴族,不禁有心還有膽,敢造青銅樹這玩意兒!
越是靠近那根樹枝,林言就越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是刻在他血脈靈魂中的本能。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他感覺這青銅樹是在召喚他?
看看吳邪還捧著樹枝顛來倒去地看,一看就知道沒看出名堂來;火坑對面老癢沒動靜,看樣子酒的後勁上來了,這會兒都躺著了。
林言悄悄地越湊越近,他感覺到那種來自靈魂的渴望感已經快壓制不住了!但是,等他想後退的時候發現,他的身體好像......背叛了他?
那是字面意義上的背叛。林言就想稍稍後退一些,但他的手腳竟然不聽他使喚,就快貼到那樹枝上了!
吳邪這時候終於發現林言不對勁了,這腦袋都快黏上去了!
他慌了。
按理說這不應該啊!自從知道了林言的血可以不被禁婆那些邪祟所迷惑的時候,他就知道林言天克那些用環境害人的東西,比如之前那具青眼狐屍。看著林言眼裡眼神還是和之前一樣,吳邪試探地看了他一眼:“你沒事吧?湊這麼近是不是不安全?”
林言充耳未聞。他的鈴鐺還抓在手裡,但並沒有機會用出來。
接下來,在吳邪擔憂、老癢驚呆的目光下,林言像狗一樣把樹枝從頭到尾聞了一遍,然後......他一口咬在了青銅樹枝上!
“臥槽你他孃的幹嘛?”吳邪急忙上手去掰林言的嘴,企圖讓他把樹枝鬆開:“這他媽是青銅器啊!青銅的你也吃?你不怕中毒?”
林言現在心思已經不在吳邪身上了,他現在混混沌沌的,只憑借本能做事。他直覺青銅樹枝對他有幫助,於是從心地一口就咬了下去!
吳邪看林言跟中邪了一樣叫不醒,於是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鈴鐺。在搖鈴之前,他倒是想起了張起靈說的話——他說,這鈴鐺只有林言能用。
不過林言現在還懵著呢......他看了眼企圖把樹枝啃出個牙印的林言,抓住他的手猛然一搖——
“叮鈴鈴,鈴鈴鈴。”鈴聲響起,林言的目光逐漸恢復了清明。
林言恢復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吳邪:“幾分鐘了?吳邪你知道這青銅樹是什麼來歷嗎?這他媽......老癢說的都是真的,他沒編故事!這玩意兒確實有詭異的能力!你知道我剛才感受到什麼了嗎?”
見他面色嚴肅,吳邪明白了,一定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怎麼了?我看看......也就兩分鐘吧,是幻覺嗎?你經歷了什麼?”
林言沉思了一下,緩緩說道:“好像有些不對,這樹枝的作用,可不僅僅是致幻。或者說,致幻只是他真正功用的一小部分而已!”
林言坐了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手一摸就把老癢放在旁邊的酒瓶子給撈了過來,苦笑著說:“你知道什麼叫......‘我的世界’嗎”
吳邪本來要阻止他的手因為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你這意思是......你剛剛,意識進了另外一片空間?”
林言仰頭懟了一口:“應該不是,不過我看見一個老——”
得,沒攔住的最壞情況出現了......林言肯定是看到了什麼刺激他的東西,不然不會一時忘了自己喝酒會斷片這個設定......
唉,看來只能明天早上問了。
吳邪先把林言搬到一個離火塘稍遠的位置,既溫暖又能保證篝火不會燎到衣服上。忙完來著之後他轉頭看向老癢,企圖再從他嘴裡撬出點東西來。結果等他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
老癢這逼特麼的也睡著了,還是保持著之前坐著的姿勢睡著的!
得,這下至少兩個班的值夜也得他來了,總不見得丟下兩個憨憨不管吧?這兩個人也不看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一個敢拿一個敢喝!
眼看馬上要知道結果卻還得再等一晚上,順帶還得值夜的吳邪人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