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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龍展拉下如墨的手:“別……墨墨,你……下不去手的……所以……不用殺他們……”龍展忍痛勸阻,他太了解自己的草龍娘子,這個善良的小傢伙即使走到恪和鳩的面前,舉起了大劍,只怕也是刺不下去的。更何況,他非常清楚,雙手一旦沾染上血腥,只怕就再也洗不去了,如墨雖然殺過那些方外的魔物,可那是不得已的,如今他若真的殺了沒有還手之力的恪和鳩,即便當時覺得解氣,日後回想起來,心裡也必定後悔難過,他怎麼能讓最愛的寶貝的未來在不安與悔恨中度過呢。

“展……”如墨垂下頭來,龍展一語中的,正說出了他的弱處:“我真沒用,我連殺掉敵人都不能,展……他們曾經想殺你啊。”他又憤怒的抬頭,紅着眼睛看向魔皇子恪:“龍族和魔族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們非要萬里迢迢的來襲擊,在魔界過着你們自己逍遙的日子不好嗎?難道侵略就是這麼快樂的事情?”他想起差點侵佔了霧隱山的方外妖精,眼睛都冒出火來。

“什麼深仇大恨?”魔皇子恪忽然冷笑一聲:“人間有一句古話叫做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龍族囚禁了我父皇的元神,身為魔子,不思圖救父皇,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你說過逍遙的日子,我能過得成嗎?我的父皇,日日夜夜在他們龍族水晶宮的鎮魔塔下受苦呢。”

如墨愣了愣,忽然道:“雖然你救父心切,這沒的說,可是如果你救不出來,難道就要一直這樣打下去嗎?你為了你的父皇報仇,到時候你救出了你的父皇,就勢必要傷害龍族的人,龍展再率人去找你報仇,然後你再來,他再去,你們這樣的冤冤相報,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魔皇子恪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管,我只知身為魔子,這是我必須做的,付出多大代價我都在所不惜。”他的面上第一次露出痛苦落寞的神色:“一千年了,我沒有一刻不想着那場戰爭,父皇為了讓我逃出去,肉身盡毀,元神被收進鎮魔塔下,我眼睜睜的看着他被收進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

龍展嘆了口氣,已經開始翻白眼了。如墨如他所料的,本來殺氣騰騰的神色立刻就轉成無限同情,他回過頭來看着龍展:“展,我們……要不然……我們把他的父皇元神還給他吧,你看他一個勁兒的在那念,都魔障了,他本來就是魔族,再一魔障,誰知道能發生什麼後果啊……”

龍展嘆了口氣:“墨墨,不是我不放魔皇的元神,只是放虎歸山,終是禍患,他們再過一千年,還會打回來的……”他搖了搖頭:唉,如墨果然還是太單純了。

“不行,展說你們還會打回來。”如墨的臉上重新換上堅定之色。對面的魔皇子恪冷笑一聲:“何必找借口,難道不放我父皇,我們就不會打過來嗎?所有的魔族子民,都不可能忍受他們的皇被鎮壓在龍族的水晶宮中,龍展,如果你肯放掉我父皇的元神,我可以在這裡立誓,此後魔族和龍族井水不犯河水,魔族絕不入侵。”倒不是有心示弱,可看看自己和鳩的樣子,還說什麼豪言壯語啊,雖然這話有些示弱了,但若能救出父皇的元神,也是值得的。

“魔族的誓言,值得相信嗎?”龍展冷笑,擺明了不肯放魔。旁邊的懾昭一聲冷笑:“今日魔族龍族兩敗俱傷,倒不如你們退回去,來日再戰吧,當然,若閣下等人現在還是想把戰鬥繼續下去,我們東海水族也絕對奉陪。”

26

魔皇子恪的眼睛倏然射出一道冷芒,凜然道:“既然來了,寧可血戰到死,也絕不退縮。哼哼,水晶宮已經被籠罩在魔烈網下,我就不信裡面的老龍王能堅持多少時間,哈哈哈哈……”

他的狂笑和最後一句話徹底激怒了東海的水族,龍展也掙扎着爬起來,就要繼續參入戰團。忽聽如墨高聲怒叫道:“都住手,都給我住手。”他扶着龍展,十根春蔥手指從對面的魔物身上一根根掠過,又從身後的水族身上掠了一圈:“你們都想着什麼戰鬥,什麼血戰到底至死方休,你們到底有沒有替自己的家人着想過?難道你們都是孤兒,沒有一個親人嗎?如果不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死掉了,你們的親人該怎麼辦?會有多傷心?這些你們都想過嗎?”

魔皇子恪和龍展鳩將軍以及眾多水族一起垂頭,這個問題他們的確是沒有想過。

“在我很小的時候,娘就被大鯊魚吃掉了,後來我好容易修鍊成了草龍,就去找那條大鯊魚報仇,可是當我趕到時,發現那條大鯊魚也已經有了寶寶,如果他死掉的話,他的寶寶怎麼辦?所以我還是沒有下手就回來了……”如墨的語調十分傷感,很輕易的便感染了眾多水族和魔族。

“好,魔皇子,看在如墨的份兒上,我會放魔皇的元神和你一起離開,但是你也必須遵守你的誓言,永遠不許來犯龍族,你能做到嗎?”龍展受不了自家娘子傷心,終於替自己的父王做了主。

“我雖是魔族,然而身為皇子,自然一諾千金,你放心吧。”魔皇子恪冷冷的回答,而水族和魔族在經過足足半刻鐘的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後,便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龍展和魔皇子恪同時大大的鬆了口氣,看來不管是魔還是水族們,都不願意進行戰爭,想想也沒錯,殘酷的戰爭中,也許修鍊了數百年的功力就要毀於一旦,甚至可能形神俱滅,誰又會希望戰爭發生呢?

“好奇怪,如墨,你之前是條鯉魚的時候?”鳩將軍待歡呼過後,忽然好奇的問道:“據我所知,你們鯉魚都是產卵生子,雌魚產下卵後就會離開,所以你們一出生就應該是自己生活了,你怎麼會知道你娘是誰呢?”

如墨睜大漂亮的眼睛:“啊?是這樣嗎?難怪我從懂事起就沒見過我娘,我還以為是因為她一生下我們就被大鯊魚吃掉了呢。是一隻鯰魚伯伯告訴我的,他說有一次在我出生地方的附近看到一條大鯊魚將一群鯉魚吃掉了,裡面應該有我娘的……”

不等如墨說完,龍展和魔皇子恪以及其他水族都仰面摔倒:原來這隻草龍在他做鯉魚的時候就已經是只笨鯉魚了,竟然因為一句不靠譜的謠言而認定了血海深仇。

鳩將軍努力的爬起來,繼續不屈不撓的問:“那你既然是聽說的,又怎麼能斷定吃掉你娘的是哪一隻鯊魚呢?”這同樣是個值得注意的問題,該不會他又是聽信謠言了吧。

“恩,這個我當然知道了。”如墨有些惱怒的答:“鯰魚伯伯說吃掉我娘的鯊魚大概有這麼長……”他努力伸展雙臂比了個長度:“還說它是灰黑色的,有着尖利的牙齒和堅硬的鰭,所以我一看到那條鯊魚,就立刻知道它是吃掉我娘的兇手了。”他振振有詞,並且對自己的答案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