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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我既然進來了,這常王宮怎麼不放弟子進來與我廝殺?”

趙寒升起東皇鎮獄鍾之後,原地等待了片刻,卻是不見半點動靜,整個天地一片昏沉晦暗,像是有無數人馬潛藏在這灰霧當中,但等待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這常王宮究竟打了什麼主意?”趙寒又等了一會,突然反應過來,“莫非他們是想着將我誑入陣中,然後騰出手來對付其他人?”

如此一來解釋了為何之前常祿豐會如此“笨拙”,卻是為了鬆懈大日武宗的警惕,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趙寒戲謔羞辱,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和自己的門人弟子分割開來。

顯然,常王宮早就組織人研究了大日武宗,並且看出了這家後起之秀的致命弱點。

趙寒的天賦和戰力的確無與倫比,但他畢竟分身乏術,只有一個人,而大日武宗的其他門人大多是招降於其他宗門的弟子,入宗時間短,忠誠度低,一旦鎮壓整個宗門的趙寒和他們失去了聯繫,即便人數再多,也會亂如散沙,只要常王宮的精銳一衝,便可將他們輕易碾壓。

常王宮中,常祿丰神色冷靜,不復先前的浮躁,直到此刻,他才微微鬆了口氣,向一旁一名面目普通的弟子吩咐道:“去向宮主復命,就說趙寒已經入瓮,是時候殺出去,把大日武宗這般亂臣賊子統統絞殺乾淨了。”

“尊令。”

全程目睹了自家長老先前“表演”的這名常王宮弟子誠惶誠恐,得令後迅速離去。

不一會兒,九命不死陣中突然打開一條通道,一支等待已久的精銳便從中殺將而出,直撲幾十里外的大日武宗的艦隊。

“有敵來犯!”

負責戒備的大日武宗弟子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常,立刻向每艘飛艦的負責人通報情況。

“這般鱉孫,不敢和宗主正面廝殺,就想打我們的主意,以為我們是隨他們拿捏的雞崽?”

有性情火爆的大日武宗元老暴跳如雷,急吼吼的就要衝出去和敵人拚命,所幸被旁人勸阻了下來。

另一名曾是轉輪宗長老,如今已經進位為元老的太玄低聲怒吼:“怕什麼,那常王宮的主力都已經在咱們家門口被全滅了,現在能拿得出手的都不過是些老弱病殘,我們作為大日武宗的精銳,難道還鬥不過常王宮的老弱病殘嗎?”

眼見一眾元老大聲爭辯,常步獵暗嘆一口氣,感覺自家這些人輪打架那都是一把好手,可怎麼感覺連腦袋裡都長的是肌肉,都什麼時候了還鬧哄哄的一團。

不得已,他向眾人開口:“諸位,恕我直言,此刻宗主陷入九命不死陣中,短時間內不一定能脫困,而且常王宮顯然算準了這一點,定然是想要在最短時間內把我們擊潰,這樣一來,即便宗主將來破陣而出,也無法以一人之力平掉常王宮。”

“那我們該怎麼辦?”先前那名出身轉輪宗的元老把問題直接拋到了常步獵面前,“你趕緊那個法子來,那些常王宮的傢伙不會比我們差。”

“常步獵,你腦袋聰明,趕緊想個辦法來,趁着宗主好不容易陷進去,我們一定要打個勝仗給宗主看,證明我們不是垃圾。”

那名性情火爆的元老更是大吼出聲,只是這話說得還真是有夠歧義的,彷彿是恨不得趙寒中招?

常步獵嘴角抽了抽,卻不敢耽誤時間,連忙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再和其他元老交換了一番意見後,整個大日武宗六十艘飛艦就迅速的做出了調整,擺開一個防守陣型,等待着衝過來的常王宮的人馬。

常王宮顯然準備已久,從趙寒進入九命不死陣開始算起,到他們衝到大日武宗一方艦隊的面前總共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在大日武宗一方的人馬剛剛調整陣型的時候,雙方就短兵相接,甚至連正常的試探都沒有,就殺做了一團。

剎那間,黑色的光影和金色的炫光劇烈碰撞,高空之中彷彿有一黑一金兩道巨大的光影在廝殺碰撞,隱約可見黑色的光影之中,一頭九尾妖貓仰天長嘯,與金色光影當中的一頭六足龍象殺得光霞亂顫,驚雷陣陣,整個常王山附近像是淪入末日當中。

下一刻,從金黑兩道光影當中,便不斷有身影從高空墜落下來,鮮血橫空,相當慘烈。

無論是常王宮還是大日武宗都沒想到對手會如此的難纏,一時間,竟是斗得個勢均力敵!

“可惡,那大日武宗的門人弟子不過是一群投降才幾個月的烏合之眾,如何能夠抵擋得住我們我宗這些精銳?”

常王山上,常祿豐看着外邊的戰況,幾乎要把一口牙都咬碎,這和他以及常祿安之前料想的結果完全不一樣,更重要的是,大日武宗那些人在經過最開始的不適應之後,居然逐漸的掌握了戰局的主動!

他們的配合更加的密切,他們的戰陣更加的默契,他們的戰意更加的高昂,他們的口號越發的嘹亮,整個戰場的天平很明顯的開始朝着大日武宗一方傾斜。

與此同時,在九命宮中,常祿安也發出了類似的感嘆,不過他感嘆的對象卻是陷入九命不死陣中的趙寒:“這趙寒居然有如是手段,今日若不能將之除去,來日必成我宗後患,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他誅殺在陣中!”

“這趙寒真是好本事,短短時日就把一群烏合之眾打造得能和我常王宮精銳相抗衡,若是這份手段落在我宗手裡,假以時日,那豈不是……”一旁的常傲天卻是突然開口,老眼中閃過一抹貪婪。

常祿安作為常傲天的嫡傳弟子,只一聽就明白自己師傅的意思,只是這趙寒的戰力明顯不弱於尋常的太玄命武,甚至連作為天罡級太玄的他都不敢百分百的說能勝,要想從他口中挖出秘密,簡直比登天還難。

“師尊,這……”常祿安面現難色,有些遲疑的看向自家師尊。

“祿安,知道當初為何我會傳位給你嗎?”常傲天收回目光,淡淡的看了常祿安一眼。

這也是常祿安這些年來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問題,當年他和師弟二人當中,其實師尊是比較偏愛師弟,從偶爾透露的口風當中,也流露出要傳位給常祿豐的意思,可到了最後,登上常王宮宮主之位的卻是他自己,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他幾十年。

“弟子不知。”

常傲天幽幽的說道:“因為你膽子小。”

“師尊……”常祿豐面頰漲得通紅,要知道他坐上常王宮宮主已有幾十年,所謂居移氣養移體,便是一頭豬擺在常王宮宮主位置上幾十年也會養成一種氣度。

如今卻被說成是因為膽小才接任的宮主之位,這種侮辱,簡直是他一輩子加起來所受到的委屈加起來都比不上。

只是他心中縱有千般氣憤萬般委屈,可面對的對象是他曾經的師尊,上一代的常王宮宮主,所有的鬱悶這一刻都得統統咽回肚子里。

“怎麼,覺得委屈?”似是看透了常祿安的心理,常傲天冷笑一聲,“老夫說的是事實,有什麼好委屈的?更何況,如果你不是膽小的話,老夫又為何會選中你接掌常王宮?”

常祿安垂下目光:“師尊……那……為何要選擇膽小的來接掌常王宮?”

“因為膽小命長,就不會想着去冒險,不會去惦記着一些不該惦記的東西。”常傲天長吁了一口氣,“你這些年做得很好,表現得志大才疏,被人耍的團團轉還自以為是,成功的讓我們常王宮延續了下來,雖然這都是你的本色演出。”

“……”常祿安差點一口氣悶死,感情自己在師尊眼裡什麼都不是?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嗎?”常傲天反問了句,不待常祿安回答,自言自語道,“因為我們常王宮就是人家立起來的一個靶子,表面上我們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卻是被人家按在明面上的靶子,招惹仇敵無數,換的的好處有大半實際卻是進了別人那裡。”

常傲天眼中閃過一抹憤恨,他喘息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不過還好,天見可憐我常王宮,今天終於把機緣送到了我們面前。”

常祿豐順着自家師傅的目光望去,就見九命不死陣中央,身穿金烏袍,頭頂東皇鎮獄鐘的趙寒此刻正在朝着大陣的邊緣走去。

“他?師尊,你是說這趙寒就是我們的機緣?”

常傲天點頭:“不錯,他就是我們的機緣。想想看,他不過始靈虛形境的修為,卻擁有能與你天罡太玄交手的戰力,麾下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但在短短數月時間就被捏合成了一個整體,戰力更是猛增數倍,想一想,若是這一切放到我們常王宮,那會怎樣?”

“……”常祿安聞言,略一思索,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師尊,若是能得到那趙寒的秘密,那您……豈不是也可以……”

“大尊。”

常傲天望向趙寒的目光變得越發灼熱,他低喃道:“如果老夫成就大尊,七騎會那般雜碎又真敢如此欺辱我常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