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猩紅如血，是如此陌生，卻又像是烙印一般銘刻在靈魂最深處，生生世世不曾忘記！
“是你……黑雲……老祖？”她驚詫莫名，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那道高高在上的聲音似乎非常享受她的痛苦，又道：“你在看，他又是誰？”
她聞言往那邊一看，赫然正是此前她總是感覺非常熟悉，內心莫名生出親近之意，卻總是記不起來的那名小內監。
此時這名小內監面目一陣蠕動，顯露出和精絕國國主一模一樣的真容，只是烏黑的眼眸中，包含着愛慕，痛恨，不甘等等複雜情緒。
“武戈！”
“想想看，在你喜歡的人面前，和你不喜歡的人日夜恩愛嬌喘，是什麼感覺？”
“你……”
殷紅的血液順着嘴角滑下，將她一身紅紗濕透，她眼中滿是悲涼，吼道：“為什麼我只是想要嫁給我喜歡的人，你們都要這麼折磨我？”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我寧願墮入輪迴，生生世世承受輪迴之苦，為何還不放過我？”
“既然這天地都容不下我，那就棄了這天地又如何？”
咆哮聲中，一隻巨大的九尾天狐虛影從她體內衝出，輕易的撕裂半空中的金光網，甚至連那漫天雷霆都像是破布一般裂開，虛空洞穿，顯露出了浩瀚無邊的星海。
轟！
一陣劇烈的天搖地晃中，趙寒眼前一黑，昏迷前耳邊依稀聽到一聲氣急敗壞的低語：“居然是天狐體中至強的九尾天狐之體，傳說中有屠仙弒神的潛力，該死！”
……
趙寒的意識從昏暗中清醒過來，然後發現自己就坐在那尊太香妃的雕像旁，先前經歷的種種，那一世世的輪迴，那肝腸寸斷的愛戀，知道真相後的絕望和怨恨等等都歷歷在目，就好像親身經歷一般，而非是一場虛飄的夢魘。
“這個……我只是想要那株異蓮而已，沒想到要去了解你的歷史，也不想去插手一段已經死去的情感糾葛。”
趙寒不知對方是否還留有什麼後手，不過能令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相當於大尊級強者的那位都驚駭莫名的九尾天狐，想來應該是更強的存在，至少潛力應該還在大尊之上。
而大尊級的實力究竟有多強，趙寒可是曾經親身經歷過白裙小姐姐和那位投影到滄冥界的青雲界大能之間的對戰，那種毀天滅地的氣息，僅僅泄露一縷，就能讓滄海倒流，山嶽崩塌，甚至對整個滄冥界都形成了強大壓力，若非顧忌世界意志的反撲，對方甚至會有更加瘋狂的舉動，比如破滅一界，收繳滄冥界的世界本源獻祭給他所在的青雲界等。
趙寒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廢話，眼見這尊雕像一如往昔般，就像是一座真的沒有生命的雕像，他搖了搖頭，嘆道：“何必呢，我其實都已經準備打算放棄原來的計劃了，只想把那株異蓮帶走而已，但並不代表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別的命武者，哪怕是修為比我高兩個層級，都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你，可是，我和他們不一樣。”
說到這，趙寒身上洋溢出一股強大的自信，他眼綻精光，淡笑道：“既然你不不相信，那我就和你說道說道，看我說的究竟對不對吧。”
“你……不是人，也不是妖。”
“你是一件意外的產物，或許當年製造出你的那個黑雲老祖都沒想到事情到最後居然會發展成這個模樣。”
“好吧，既然到現在你還這麼沉得住氣，那我就直說了，你實際上是當年那位狐族驕女胡媚被黑雲老祖抽干精血靈魂後的殘骸，當年那位黑雲老祖為了折磨你，把你的靈魂精血都抽出之後，為了羞辱你，還見你的殘骸用法力鑄成雕像，放於自己的藏寶室內，時不時的拿出來把玩一二。”
“但是，他沒想到，天道至公，世間萬物皆有機會得靈成蠱，你這具被大法力鍛造成雕像的殘骸，懷着滿腔的悲憤和咒怨，如果沒有其他因素，估計也奈何不了對方。”
“可惜偏偏，那位黑雲老祖，也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居然收藏有一顆吞天造化蓮的蓮子！”
說到這，趙寒雙目中暴漲三尺精芒，語速陡然加快：“這吞天造化蓮的蓮子最是奇異，乃是存於真實和虛幻之間，非夢不顯，非幻不真！”
“那黑雲老祖雖然來歷不凡，修為高深莫測，但對此物卻是不甚了解，而且他也沒那個天賦去激活，但恰恰你能，因為你是天狐之體，而且是天狐之體中至強的九尾天狐之體！”
“天狐，本就以奇詭夢幻而出名，修鍊的就是夢幻之力，和這吞天造化蓮的蓮子剛好是絕配，你當時雖然被抽幹了精血和靈魂，但殘軀仍在，甚至那位黑雲老祖為了羞辱你，懲罰您，還將你的一部分殘魂故意封禁在這尊雕塑內，而這也是他日後的取死之道。”
“正是你的夢幻之力激活了藏寶室內的吞天造化蓮子，並且藉助吞天造化蓮子的力量把你的夢幻之力提升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境地，達到了能欺騙大尊甚至大尊以上強者的地步。”
“那位黑雲老祖想來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墮入你製造的一場夢境當中，甚至整個黑雲城都無聲無息的落入你的掌控，生活在上面的那些生靈也都統統落入你的夢境里。”
說到這，趙寒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滿是讚歎：“所以，先前我所附身經歷的那一世世輪迴，其實都並非真實，或者說，並非是你的真實，而是你製造出的一場夢。”
“而無論是我，還是黑雲老祖，狐族老祖，那些青丘狐族，亦或是歷年來進入秘境當中的那些找尋珍藏的命武者們，其實都是落入到了你所操控的一場夢裡面！”
“不對，也不全是虛假的夢，至少是在第一世你還是狐族驕女的那一世應該還是真的，不過此後的一世世輪迴雖然並非真實，但卻確有其事，只不過做過豬狗，做過牛馬，做過老鼠臭蟲，做過野草山木的人，真正承受生生世世輪迴之苦的人，並非是你，而是那位黑雲老祖，我說的可對，精絕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