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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路問丁喃語是怎麼回事,業務能力多強。

李姐說丁喃語是本市人,鋼二代,東南人人氏。她童年過得並不好,小學的時候父母鬧離婚,後來各自組建了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

有父母的孩子是個寶,沒爹媽那就是根草。兩邊都嫌娃娃是個拖累,不想要。

可活生生一個小孩兒擺在那裡不管,社會輿論的壓力爹娘頂不住,再說國家法律也不允許呀?

那麼,怎麼辦呢?

恰好市京劇團正在社招小學員,一旦選上,包吃包住包分配工作,還帶編製。於是,這對狠心的離婚爹娘就把女兒送過去選拔。

丁喃語其實長得普通,五官七十分左右,身材比例也不是太好,另外,運動神經好象也不太發達。

選拔的老師一看就皺起了眉頭,說上了舞台也就是個演宮女丫鬟的命,沒有核心競爭力啊!

相比之下,當年十歲出頭的陶桃在參加選拔的時候,往老師跟前一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你看這五官,大氣啊,美麗啊,粉裝玉砌啊,就好象是下凡的仙女兒;你看這頭身比,千里挑一了都;你再看看她走起路來,輕盈得像一隻貓,舒展得如同一朵彩雲。

她往戲台上一站,就是世界的中心。

這就所所謂的天生戲坯子吧?

而丁喃語則實在太普通了。

不過,人既然來了,就試試吧。

老師就說:“丁喃語小朋友,老師唱一句你跟着唱一句。你別怕,聽好了。”

因為是京劇團招生,唱的自然是京劇,老師就唱:“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丁喃語就唱:“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幾位老師眼睛同時亮了,同時喊:“行了,別唱了。”

一位老師笑着問旁邊同伴:“如何?”

“真不錯啊,清脆,跟剛從樹上摘下的梨一樣,咬一口脆都心裡去了。”

“但這娃形象很一般呀!”

“上了台,濃妝一畫就是美人兒。”

“但她身體比例不好,動作也不協調,很多戲沒辦法上。”

“那就不練武戲,演不了花木蘭,那就演崔鶯鶯。”一個老師說:“反正女子的打戲也不多。”

“短板實在太明顯了。”另外一個老師遺憾地說。

“不,什麼是天才,天才就是一項非常突出,其他都不行。一個好的藝術家的理想是在舞台上留下獨特的能夠讓人記住經得起時間考驗的藝術形象,而不是門門懂但面目模糊的全能戰士。”

眾人考核老師紛紛點頭,感慨道,是啊,如果能夠選拔出一個大青衣,咱們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就這麼,丁喃語小學一畢業就進了專業戲校,被送到qd讀書學戲,一學多年,如今卻到了畢業回家工作的時候。

在這六年中,丁喃語在大青衣上表現出過人的天賦,在同學中很快就脫穎而出,幾乎每年都會拿獎。學校的,省一級的,甚至國家級的,當然都是少年組。

不得不說,她已經成為同齡人中耀眼的存在。

現在這麼一個戲劇天才美少女歸來,說不好就能扛起整個文化藝術中心,成為台柱子。黃頭髮頓時動心,欲要投奔新主,跟着吃香喝辣。

黃頭髮幾人不知道怎麼就弄到了丁喃語的電話和微信,加了她好友,說了許多好話,還發了紅包,宣誓效忠。

李姐很鄙夷,過來告密:“韓主任,黃頭髮背叛陶桃就是背叛你,人品卑劣,不狠狠整治,你面子往哪兒擱?”

韓路笑笑:“盡說些沒譜的話。”

李姐:“韓主任,你不能不管啊,我是真心為你為陶桃好。”

韓路心中一動:“李姐,你如果真心為我好,拜託你一件事。”

李姐:“韓主任你說。”

韓路:“我明天要出差,家裡實在太亂,能不能幫我接一下孩子。這事我也想過請同事幫忙的,不過,娃娃就認識李姐你,幫幫忙,幫幫忙。”

李姐無奈::“行吧,我幫你接韓晉。不過,我說的那事你可得留心點,別被人給陰了。”

“行行行,我曉得了。”就打開辦公室門:“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韓路出門,正好看到黃頭髮和幾個樂師從排練室出來。

見着他和李姐,黃頭髮等人心虛,都低下了腦袋。

韓路晚上接了女兒回到家中,韓國慶今天沒有喝酒。

老爺子沒喝酒得時候人還是挺有用的,他帶着孫女看電視,教說話,玩遊戲。

韓路則忙着做晚飯,自從陶桃產後抑鬱,在家都坐沙發上一動不動之後,我們的小韓主任索性把父親的那套灶具收起來,大家又一起開伙,還在父親和妻子都沒有在這事上糾結。

韓國慶教韓晉背詩:“鐘山風雨起蒼黃。”

韓小妹:“鐘山風雨起黃黃。”

韓國慶:“百萬雄師過大江。”

韓小妹:“百萬雄師過江江。”

……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床前……光,光光,地上霜霜霜。”

韓路撲哧一聲笑起來,多可愛的女兒啊,真是幸福得要命。

吃晚飯,等到父親出門溜娃,韓路從瓶兒里倒出幾片葯遞給陶桃:“姐,你必須承認自己的心理狀態不對頭,葯不能停。”

陶桃搖頭:“沒意思。”

“你對什麼都覺得沒意思,不吃藥沒意思,吃藥也沒意思,那就吃唄。”

“反正就是不想。”陶桃:“吃了葯會胖,我不要吃。”

“瘦沒意思,胖也沒意思,既然如此,那就吃唄。”

陶桃還是搖頭。

韓路很無奈,只得把葯裝回瓶里:“我明天飛qd,單位新分回來一批演員,要去接的。對了,其中有個叫丁喃語的,據說童子功不錯。當然,這事是真是假還得眼見為實。”

“來回三天,我不在的時候,孩子有李姐接送,你不用擔心。至於家裡的事了,我會和爸爸談,讓他這兩天別喝酒。”

韓路說著,陶桃只是神色恬淡地聽着,一臉麻木。

韓路:“對了,黃頭髮、楊槐和幾個樂師聽說了丁喃語之後,想加入她的團隊。其實,他們本不該這樣的,如果丁喃語真扛得起戲,中心肯定會把資源朝她身上傾斜。你身體不好,已經不能上舞台。黃頭髮他們畢竟跟了你這麼多年,煙火情分在,只要提出去跟丁喃語我會不幫忙嗎,我會眼睜睜看着他們沒戲上嗎?現在就急不可耐了,人心啊!”

說到這裡,他不禁搖頭。

“什麼?”陶桃大叫:“這是背叛,這是耍陰謀!”

叫完,她忽然又頹喪下去,滿面傷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

看她情緒不好,韓路說:“你也別生氣,老劉、李姐他們都還等這你歸來,你現在要調整好自己心態,要樂觀,要吃藥。”

陶桃:“花自飄零水自流,葯,我是不會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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