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走到了講台的中央，他的目光從台下觀眾的臉龐上掃過，他已經有些蒼老，眼角布滿了細密的魚尾紋，厚厚的眼袋上還可以看見零星的斑點，但是台下每一位觀眾對上這樣一雙眼睛的時候都絕不會感受到任何蒼老和衰弱的感覺，因為那雙眼睛在流轉的時候，會有電光閃爍。

“大家好，我是維克多。”

老者的聲音帶着嗡嗡地聲音，彷彿有看不見的電流在空氣中跳躍。

在巨大而無形的壓力之下，剛剛都還顯得熙熙攘攘的會場迅速地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交頭接耳。

“作為這一次卡文迪之杖煉金分享分的開場者，我感到非常榮幸，因為大家都知道，即使在國家鍊金術師之中，這也是可以讓大家搶得頭破血流的榮譽。”

台下的鍊金術師臉上露出會意的笑容。

“好了，大家的時間都非常寶貴，我也就不耽擱了，下面請大家將目光放到我身邊這台機器之上。”

維克多朝着身邊那個高大的機器抬起了手指，光柱打了下來，之前那些負責組裝和調試的鍊金術師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離開了，只剩下一台足足有着一人多高的機器矗立在原地，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這台周身都由金屬打造的機器閃爍着冰冷的光澤。

“大家應該都知道電動機的原理，通過一個兩塊磁石，一對換向片和纏繞好的線圈，讓電流通過線圈產生不斷因為同極排斥的推力，從而一直保持轉動，這個誕生於一百年前的偉大發明現在在帝國之中已經得到了廣泛的應用，大到天空飛行的浮空艇，小到穿行在帝國街道的電動車都安裝着電動機的驅動核心，但是這些電都是從哪裡來各位知道嗎？”

維克多拋出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的答案實在是太過於顯而易見的，以至於讓下面的人都產生的懷疑。

“不是電池嗎？維克多大師？”

有人用試探性的語氣問道。

“當然是。”老者無可置疑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但是電池的電又是從哪裡來呢？”

和剛剛之前那個問題一樣，這也是一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不要說這些知識淵博的鍊金術師了，但凡是一個帝國內接受了正規教育的小孩子應該都直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台下離維克多最近這一片的觀眾席竟然瞬間出現了片刻的死寂。

尷尬的表情從不少鍊金術師的臉上一閃而過。

“是魔法師。”

一道聲音同觀眾席之間突兀地響了起來。

因為是打破沉默的聲音，這個聲音被周圍所有人都聽到了，有些人保持着原本的表情不動聲色，還有的人忍不住朝着那個發出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一個披着斗篷不露真容的人。

“他是誰？”

“你們有人認識他嗎？”

人們紛紛發出疑問。

那個披着斗篷的人坐在觀眾席非常靠前的位置，以至於後面的人只能夠看到一個顯得有些瘦削和矮小的背影。

“是的，是魔法師。”

台上的維克多接過了艾爾的話，他忍不住朝着艾爾的方向看了一眼。

“發明電動機的人是煉金智者多蘭西姆，直流電動機，交流電動機，以及最新的內反射電動機，在無數鍊金術師的努力之下，電動機的功率在不斷地變得越來越強大，而體積則在越變越小，針對不同的場景和作用的型號也在變得越來越多，總之，它不斷在進化，不斷地在變得更加完美。”

維克多那帶着電流的聲音彷彿具備了一種奇異的魔力，台下的鍊金術師們都聽得眼睛閃閃發亮，有的人甚至臉龐微微有些發紅，就好像剛剛喝了酒一樣。

“但是——”

維克多來一個突兀而又在眾人意料之中的轉折。

“時至今日，我們鍊金術師們發明的電動機的電是從哪裡來？我們所造的雷電塔和摩擦發電機的電仍然遠遠滿足不了需求，以至於我們必須依靠那些魔法師，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的想法，那就是——”

“恥辱——”老者拉長了音調。

沒有人接話，台下的人都定定地看着他。

“是的，就是恥辱！”維克多繼續強調道：“電動機是我們鍊金術師們偉大的發明，可以說是改造這個世界的偉大創造也不為過，但是這樣本應該是可以作為鍊金術師的榮耀的造物卻被那群魔法師掌握了動力的命脈，如果這都不算恥辱的話，那麼究竟還有什麼算是恥辱？”

“我很久之前就想改變這一切。”老者頓了頓，慷慨激昂的聲音重新變得平靜下來：“為此，我帶領着我的團體對進行了無數的艱辛的研究和嘗試，過程很辛苦，但是美好和值得慶祝的是，我們的付出和努力最終還是得到了應有的回報。”

維克多臉上帶着輕鬆愜意的微笑將手輕輕地放在了那台金屬機器之上，然後緩緩抬起。

一道明亮的電流出現在他的手上，另一端則鏈接到了那台機器的一個朝着外面伸出來的圓球上。

“這是？”

有的鍊金術師直接站了起來，臉上露出激動的表情。

“這個不就是維克多控電煉金陣站召喚出來的電流么？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一位坐在他旁邊的鍊金術師用有些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道。

“你對電流根本就一點也不了解嗎？這道電流的流向根本就不是從維克多大師的手向著那台機器，而是從那台機器流向維克多大師的手，換言之，這是一台可以發電的機器！”

那個鍊金術師大聲說道，他的握緊了拳頭，臉龐因為激動漲得通紅，眼睛也熠熠發光，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個改變的、前所未有的未來。

屬於鍊金術師的未來。

ps：本來想存五章再小爆發一下，但是今天又讀者生日要求，於是作者更了。

ps2：現在又沒什麼存稿了，生日也不了，存五章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