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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

閣前老梅橫斜,芭蕉二株,夾雜霜石,修竹竿竿。

枝葉傾斜下來,婆娑多姿態。

陳岩端坐在陰綠下,頂門之上,慶雲層疊,托舉本命法寶五方玄黃明劫門,門環墜下,交織萬千的光明,每一道,都璀璨到不可思議。

仔細看去,門戶裡面,有千姿百態的景象,雷霆,日月,星辰,大地,火山,森林,飛禽,走獸,等等等等,難以描述。

風吹來,恍惚世間萬象,盡在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玄音響徹,門戶中的景象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只有天晴如洗的長河,平平靜靜,幽幽深深。

此河駕馭萬氣,統御八荒,是為太始。

太始天河一成,立刻引動冥冥之中的太始規則,浩浩蕩蕩的力量垂落下來,融入河水中,讓河床擴大,幾乎無盡。

萬般法術,億種神通,不停流轉,時刻洞徹。

陳岩在這一段時間在三十三天與各種人物交手,觀摩對方的道果,引來之後,融入自家的太始道果中,兼容並蓄,容納所有,開始發生質的變化。

在這一刻,太始天河和太始規則共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力量奔騰。

其他人不知道,可是在諸天萬界中,凝結太始道果之人,都有所感應。

三十三天,長明島。

四下環水,空明澄波。

時而有水鳥經過,翅膀一點,暈開層層的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

周匝的翠峰黛山,皆映入其中,染上翠色。

寂靜無聲,冷幽浸人。

如果有人在此的話,就會發現,在島嶼之上,蓮花朵朵盛開,結成寶座,在其上,有一少年人,丰神如玉。

這個少年人,頂門上,清氣盤旋,煥然龍虎,不同的力量糾纏,凝成星空之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像是混沌時代,看不清所有。

這不是星空,而是太始之道的外在表現。

是方七月,秉承三十三天大氣運的天之驕子,居然比另一個天之驕子陸修靜早一步,晉陞了天仙。

“天運激蕩,日月齊輝。”

方七月眸子晶白,他能夠感應到,自己身上的氣運正在節節攀升,如同日月,照耀八荒六合,攏在袖中的手指不停地變動,捏出道訣,在推算。

在推算過程中,有玄妙垂落,化為經文,字字珠璣。

這段時間來,方七月這個天之驕子的進步令人瞠目結舌。

正在此時,方七月神情一震,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之時,他身上的氣機像是沸水般汩汩冒出,金花叮叮噹噹落下,搖搖擺擺。

再仔細看,就會發現,方七月頂門上的太始道果如同被萬鈞的山嶽壓下,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怎麼回事?”

方七月大驚,他驀然抬頭,看向冥冥之中,在那裡,太始規則劇烈震動,一下接一下,讓自己的太始道果受到影響。

這樣的感覺,用詞語來形容的話,就好比人坐在過山車上,暈暈乎乎,頭腦不清楚。

“怎麼回事?”

方七月目中有光,看向自己能夠感應到的太始規則上,就發現,規則之中,萬氣旋轉,生生不息,結成潮汐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呼嘯往來。

正是這樣,太始規則的潮汐澎湃,從而引起連鎖反應,反饋到修鍊出太始道果的方七月身上,就讓他搖搖晃晃。

“太始規則怎麼會是這樣?”

方七月霍然起身,踱步來去,衣袂颯颯,有風雷之音,他只是剛凝聚出太始道果,未能以神意在太始規則上留下痕迹,所以現在只是納悶,沒有其他計策。

只是隱隱的,方七月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太始規則中。

幽幽深深,玄玄渺渺。

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長河,浩蕩偉岸,不見邊際,置身其中,人若天地一粟,小不可察。

原本平靜的長河中,現在波浪洶湧。

不知何時,只聽玄音響徹,青雲一朵,往下一落,走出一位女冠,她身披雲錦裙,腰帶丹青上面懸着大大小上百個鈴鐺,鈴鐺絕大部分是青色,少部分是黃色,曳裙而行,自然而鳴。

女冠背後左面的侍女,披白衣,手捧寶盒,盛放書卷,打開之後,洋洋洒洒的光明,右面的侍女,穿赤衣,則是捧着劍囊,其上鐫刻日月華章,有一種鋒銳之氣,撲面而來。

她來之後,腳下生蓮花,看着太始規則的變動,眉頭皺起。

幾乎在同時,有一道人到來,頭戴遠遊冠,身披珠衣,腰間帶五色神劍,乘坐五龍雲車而來,前後麾節,旗幡招展。

還有一白鹿車上,上站一神人,高可兩丈,耳出頭巔,垂下到肩,天生異相,手中持有黃金寶節,熠熠生輝。

三位抵達後,看向太始規則,神情都不好看。

“想不到,”

女冠站在規則之上,極目看去,在很遠處,有一門戶,高不可攀,彌天極地,萬氣在周匝盤旋,呼嘯過去未來中,統御一切。

門戶每一個吞吐,都會引動太始規則的潮汐運轉,然後再通過太始規則本身傳遞到任何和太始規則關聯的人和物,比如他們這些凝聚出太始道果的人,還比如先天領悟太始之力的異獸,等等等等。

用一句牽一髮而動全身來形容,毫不為過。

“是那個傢伙,”

女冠不是方七月,她有神意烙印在規則之中,而且壽命足夠悠久,見識更多,只是看到,就知道規則變化的緣由,道,“想不到只是這麼短的時間,他就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能夠影響到太始規則如此之多。”

“是啊,”

道人點點頭,表示贊同,他們三人當日曾經聯手阻撓過陳岩在太始規則中留下烙印,所以只是說話,就知道指的是誰,他手按腰間的五彩法劍,握住劍柄,發出鏗鏘的劍音,往來不絕,道,“實在是太多,太快了。”

“我們不能任其這麼下去。”

站在白鹿車的神人,耳朵垂到肩上,很是顯眼,他握着寶節,眸子有殺機。

為什麼三個人如此敵視?

原因很簡單,太始規則相當於秦失其鹿,而他們三個,再加上陳岩,就是割據一方的諸侯,誰都想統一四方,徹底佔據規則。

而現在,陳岩勢力大漲,已經壓過所有人。

這樣的情況下,豈能不敵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