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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陽嶺方圓佔地數里,遠離官道城池十數里,其內少有人家,皆因山賊橫行,百姓不敢在此地生活,都是逃往他鄉,就是剩下的那幾戶捨不得搬走的人家,也是每天都過得膽顫心驚。

據說此地原本是沒有山賊的,只因十幾年前遠在數百里外的嶗州城官府之中一名逃犯越獄逃亡至此,落草為寇,方才有了山賊搶劫之事。

那名逃犯在此地拉幫結派,佔山為王,不到兩月竟發展至百人之數,就是官府也是難以剿滅,最後不了了之,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至於山賊行事越發猖狂,聲勢也越發壯大,如今更是發展到了五百人之眾。

武陽嶺上深入里許,便是有着一大片的林間空地,空地間營寨豎立,比比皆是,酒肉香味瀰漫穿梭其中,時不時能聽到傳出一陣陣的哄鬧之聲。

眾多營寨合圍深處,一座猙獰巨大的營寨駐紮此處,其內有二人正在對話。

“老四還沒回來么?”其中一名滿臉刀疤的高大男子靠坐在營寨之內的首位,皺了皺眉,低沉說道。

“回稟大當家,四當家今早便是帶着劉二他們幾個出去了,至今未歸。”營寨之中一名高瘦男子站立,一臉恭敬的抱拳躬身道。

“已經正午了,待會便要商量過幾天搶那商行車隊的事,老四莫非是在哪個騷蹄子那裡睡過頭了?他平日並不是這麼不分輕重緩急之人啊?”那一臉刀疤的大當家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陰沉着臉低沉說道。

下面那名高瘦男子剛欲開口,卻是陡然聽得營帳之外一陣哄亂之聲此起彼伏。

“外面怎麼這麼吵鬧,怎麼回事?”大當家也是被外面的哄亂聲稍微一驚,眉頭微皺,面色有些不快的道。

那名高瘦男子聞言便是準備出營寨探查一番,此時卻是從營寨之外慌忙的跑進一個身影。

“大當家的,大事不好了!”來人面露驚懼,慌亂的說道。

“慌慌張張的像個什麼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大當家眉頭一皺,面色十分陰沉的道。

“寨子外面來了一男一女,那男的是個少年,此人手持一把木劍,揮手間殺人如斬草,已經殺了我們數十名弟兄了!”

“什麼?!”聞言二人立時一震,眼珠陡然瞪得滾圓,面露不敢置信之色的驚聲道。

此時,山寨之外,一大堆山賊圍在此地,手裡或持尖刀,或持長槍,粗略數去怕是有着四百來人,山賊皆是看着面前數丈外的那名少年,面露驚懼,手中刀槍顫抖,不敢上前。

少年轉眼已是殺了他們數十名同伴,屍體橫陳,血流成河,讓他們恐懼不已。

少年正是梁易,此刻梁易手持青隕,身後跟在略有些害怕的夏惜雪,踏着一名山賊的屍體,冷漠的望着面前的眾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死人一般。

“殺人搶劫,喪盡天良,作惡多端,為禍鄉鄰,如此行徑,當遭天譴,天不誅爾等,我替天行道,今日你們這群山賊草寇,一個都別想活着離開!”冷漠的掃視着一眾山賊,梁易淡漠開口,冰冷的眼神之中不帶絲毫感情。

眾人驚懼,不敢開口,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身子微微顫抖,死去的那些同伴雖說算不上武藝高強之輩,但也是些會幾手刀槍棍棒,有些力氣的練家子,就是如此,依然被面前那位少年持劍瞬間斬殺,他們的身手比之也是好不到哪去,怎能叫他們不恐懼。

“好大的口氣!”人群之後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喝聲,聲音之中帶着暴怒之意滾滾傳來。

“是大當家!”

“大當家可是武藝高強之輩,數十人近不了身!”

“大當家出馬,定能將那狂妄小兒斬殺!”

眾人面露喜色,議論聲此起彼伏,人群之中緩緩讓出一條通道,只見一名身材高大的刀疤臉中年男子緩緩行出。

正是那位大當家,大當家手裡擎着一桿寸許粗十尺長的紅纓黑鐵槍,槍身黝黑,給人一種沉重之感,掂量掂量怕是有着百十斤重。

緩緩步出人群,大當家手中黑槍往地上一豎,頓時發出沉悶之聲,槍身陷入地面寸許。

目光掃視前方,大當家眼中露出震驚與暴怒之色,當目光定格在面前那名少年與其手中的木劍之上的時候,大當家內心震懾,不敢相信之色緩緩浮現臉龐,神情陡然凝固獃滯下來。

就是這麼年少的一名少年拿着一把三尺木劍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自己手下幾十名好手給殺了?

難以置信!

“好大的口氣?既然犯下惡行,便要做好隨時會死的覺悟,說到底不過是群雜魚罷了,還真把自個兒當人物了?”梁易斜了一眼那人群之首的所謂大當家,臉上露出不屑,冷聲道。

縱是大當家此刻心中震撼,驚疑不定,對梁易心有忌憚,在聽得這般小瞧的話語之後,也是氣得額頭青筋暴跳,暴怒不已,當下便是一挑手中黑槍,雙手擎槍挑了個槍花,隨後腳猛一蹬地,整個人向前暴沖而去,手中黑槍筆直朝梁易腦袋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是眨眼間便是近得身來,紅纓飄動,黑槍槍尖逼近面前一尺之處,這時梁易陡然身形一側,將黑槍躲過,隨即左手突然撩起,按在了那穿梭的黝黑槍身之上,左手青筋暴起,用力之下,便是將那攜百斤之勢刺來的黑槍掌控在手,令其動彈不得。

一切發生在一瞬之間,眾人看都是沒有看清,便是見到黑槍入了少年的手。

大當家神情陡然一震,他竟發現,自己無論如何用力,都是難以撼動手中黑槍,黑槍被那少年掌控在手,仿若磐石紮根,紋絲不動。

面前的少年究竟是有何等怪力?!

就在大當家心神震驚之時,面前的梁易卻是握着黑槍的左手再一發力,黑槍的槍柄一端頓時脫離了那大當家的手中,旋即往前一推,黑槍立時便是砸在了大當家胸口之上,將之震得一口鮮血噴出,身形暴退數米。

口吐鮮血,身形退後,大當家臉上划過一抹不敢相信之色,剛欲抬頭,卻見一抹黯淡寒光閃過,動作陡然一滯,臉上不敢置信之色緩緩凝固,雙眼暴突,露出不甘的神情,隨即身形緩緩倒下。

身前梁易持劍而立,衣不染血,低頭看着緩緩倒下的大當家,臉上划過一抹不屑,抬起頭來冷漠的掃視着面前驚駭的一眾山賊,不屑的諷刺道。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大當家?還以為能有多少能耐,原來只不過是個大一點的雜魚罷了。”

面前的一眾山賊早已是嚇得面無人色,魂飛魄散,看着面前如同死神一般的少年,雙腿顫抖發軟,甚至有些人都是嚇得當場昏厥。

山寨靠山而立,左右身後都是山崖,只有前方樹林乃是出口,如今前方被少年一夫當關而守,他們便是想逃都逃不出。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們種下了惡因,如今,報應來了!

梁易持劍緩緩上前,手起劍落之間便是斬殺數人。

山賊漸漸倒地,四百多人居然在一名少年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鮮血緩緩流淌,血流成河,將空地染紅,四處屍體橫陳,觸目驚心!

寨子外面,夏惜雪震驚的看着眼前這血腥的一幕,心中緩緩升起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爹爹被山賊所害,娘親因此積勞成疾,最終病逝,可以說爹娘的死全是這群天殺的山賊造成的,心中已是將這群披着人皮的禽獸恨透。

看着梁易挺拔的背影,夏惜雪心中湧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想起出門前他對自己說的那句話,眼中便是泛起陣陣奇異之色,一絲莫名的歡喜浮現心頭。

“走,我帶你去殺人!”

雖然血腥暴力,雖然冷漠絕情,但是……

她喜歡看他殺人!

為了她!

從開始到現在,剛剛好一炷香時間多一點。

整個山寨五百餘人赫然已是成了五百多具屍體!

全部誅殺,無一生還!

空曠的空地被屍體堆滿,鮮血如同泉涌般在屍體間的縫隙中流淌,往低洼處流去,積攢出一個又一個的血坑。

灰白的營帳也是被鮮血染遍,血色未乾,泛着點點令人森然發冷的詭異紅光。

梁易手持被鮮血染紅的青隕,一身白衣也是染上了幾處血跡,腳踏如山堆積的屍體,梁易看向山寨外的夏惜雪,淡然一笑,輕聲道。

“替伯父伯母報仇了……”

一陣山風拂過林間,吹拂起梁易的幾縷烏髮飄飄,白衣之上幾點血跡斑斑如同寒冬紅梅在那雪地傲然綻放。

雙腿一軟,一陣脫力眩暈之感湧上腦海,梁易身形差點栽倒,急忙將青隕插在屍體堆中,雙手拄着這才沒有摔落而下。

即便是一面倒的屠殺,殺了五百人,梁易的身體也是有些扛不住了,濃郁的血腥味瀰漫身周,叫人呼吸不能,不小心吸上一口,便是叫人幾欲作嘔,身體的疲乏與想要嘔吐的不適之感混合在一起,幾乎要讓梁易昏昏睡去。

強撐起幾分精神,踉蹌着走到山寨外的入口之處,梁易終於是撐之不住,雙眼一黑,一把朝身側栽倒而去。

疲軟的身體感受到似乎倒在了一個溫暖幽香的懷中,梁易耳邊隱約有着一道輕輕的呢喃傳來。

“公子,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