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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天空,永遠都是湛藍清澈毫無雜質的。

姜雲凡的天空也是,只是在一個叫做韓雨琪的女孩出現以後,他那方天空就開始變得陰晴不定起來,而天氣變幻的規律是隨着她的一顰一笑,他覺得他的人生彷彿已經不再受他控制了。

坐在自家火鍋店門前的空調底下,享受着那難能可貴的一絲清涼,用手托着下巴,獃獃的望着被烈日炙烤的扭曲了的城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良久,他腦袋微轉,眼神移向門右邊五百米處的天橋底下,表情終於從獃滯轉換成了猶豫。

不得不說,在整個古合縣中,不管是繁華如錦的南大街,亦或是車流不息的三環路,都沒有這條沿着河邊,長不過一公里的無名路來的出名。別看它小,這條街上可是匯聚了整個江湖中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物,就那個天橋底下,就常年被一群算命先生所佔據,什麼半仙,真仙一路過去就能遇到十幾個。

雖然自小就被這種文化所熏陶,但姜雲凡對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都是嗤之以鼻的,但今天,他卻在躊躇要不要去找風水先生幫他算一次……姻緣。

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上面寫有韓雨琪的生辰八字,之前他按照兩人的星座為他們算了一次,不過結果卻顯示一點都不和,不過就這樣放棄顯然不是他的性格,狠狠的一咬牙,姜雲凡起身從清涼的火鍋店內走了出去。

剛剛走到天橋底下,那些相師們便用自己獨特的拉客方式開始招攬他了,就在這時,一個別具一格的聲音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中響起。

“姜少爺,過來,我們聊聊。”

如果只是單純的認識姜雲凡,那還不足為奇,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個瞎子呢?

喊話的就是個瞎子,是整條街上唯一一個摸骨相師,據傳他以前並不瞎,還是個很有名氣的相師,只是由於他泄露了太多天機而遭到了天譴才導致了瞎眼。對於這個流言,姜雲凡也略有所聞,但都是一笑置之的,不過他未見其人,只聞其步便能夠知曉姜雲凡的身份,想來定然不是等閑之輩了。

在他破舊的攤位前邊的那張小凳子上坐下,看着攤位上泛白了的招牌,剛剛對他生出的好奇又被磨滅了一半。

“在不摸骨的情況下,你能算姻緣嗎?”姜雲凡遲疑的問道。

陳半仙也不說話,直接用手指指向姜雲凡前邊的桌子,那上邊赫然寫着算命、勘地、擇姻緣幾個大字。

“你怎麼知道我是姜雲凡?”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姜雲凡索性問了出來,隨後感覺問的有點傻,伸手就要去摘陳半仙臉上的墨鏡,還說道:“你不會是帶着墨鏡裝瞎吧?”

陳半仙一把將姜雲凡的手拍開,得意洋洋的道:“我天天都要路過你家門前,對於你家的火鍋味道再熟悉不過,你還沒到天橋我就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了。你們火鍋店加上服務生一共就四個人,每個人每天都要從這裡路過兩三遍,因此每個人的腳步聲我都一清二楚,你腳步輕浮,一聽就是個年輕人,在聯想到現在是暑假,而且我又恰巧知道姜家火鍋有個公子爺,所以一算就知道你是誰了。”

“你這是推算,我還以為你真是神機妙算呢。”姜雲凡大失所望,本來對算命這門高深學問有所期待的他被直接潑了一盆冷水。不過對陳半仙的細緻入微還真是有些佩服,看來那句上天給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給你打開一扇窗還真是有道理。

“推算也是算。”陳半仙山羊鬍一翹,滿臉得意:“你有對方的生辰八字沒?”

“有!”姜雲凡急忙將手中的紙條遞給陳半仙,又想到他是個瞎子,收回來說道:“我給你念吧。”

聽完韓雨琪的生辰八字,陳半仙撇着嘴掐着指頭故弄玄虛的算了算,說道:“丫頭的命還可以,生於一般的富貴家庭,她……”

不等他說完,姜雲凡打斷道:“我是來算姻緣的。”

陳半仙微微笑了笑:“把手伸過來。”

山、醫、命、卜、相統稱玄學五術,來源於傳說中的金篆玉函,而不管是算命還是摸骨,都是分類與相術。

當然,雖然分為一個大類,卻是有着很大區別的,人相有手相、面相、體相、摸骨、痣相等等,裡邊任何一個分類都有着莫大學問,而這裡邊最神秘莫測的莫過於摸骨一脈,首先,摸骨的傳承就有着一項硬性規定,只傳雙目失明之人。而且一個人的面相以及體相都會被後天因素所影響,譬如胖瘦,但是骨相基本不會改變,因此摸骨算命也是最為準確的。

陳半仙那張略微有些粗糙的手在姜雲凡的手骨間不停的揉捏着,沒有特別的感覺,倒像是盲人按摩,姜雲凡也就不去在乎男男授受不親的尷尬了。

忽然間,陳半仙眉頭一皺,手上的動作猛地變得用力起來,姜雲凡疼的一齜牙,不悅的問道:“幹嘛呢?”

陳半仙停下手上的動作,神情嚴肅的問:“說說你的生辰八字。”

姜雲凡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伸回手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訴了陳半仙。

陳半仙掐着指頭,口中快速的念叨着什麼,正在姜雲凡雲里霧裡時,陳半仙猛地一拍桌子,像個瘋子一般的哈哈大笑起來,引來周圍人紛紛側目。

“怪不得每次你從天橋過的時候我都有種特別的感覺,原來你天生就是個四陰之人,小子,遇到我陳半仙,算你積了八輩子的德,不然你絕對活不過三十歲。”

姜雲凡心中一突突,隨即臉色一變,冷聲說道:“還真以為你有幾分本事,原來也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你下一個步驟是不是讓我給你點錢,然後你作法幫我化解?老頭,這招對那些迷信的人或許有用,但是對於我這個受過高等教育,有着良好素質的人來說,卻是徒勞了,因為……我壓根就不信。”

陳半仙神色一怔,顯然沒有料到姜雲凡會這麼淡定,不過他也沒有要幫姜雲凡化解的意思,慢悠悠的說道:“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天下萬萬人中總歸是有不少,但你骨相有缺,按照我們的行話說,你的骨相也是萬里難尋的陰骨,五項全陰,這種人世間就少有了。”

看着搖頭晃腦的陳半仙,姜雲凡一臉冷笑,就像是在看一場表演一樣,針對於陳半仙的話,似乎充耳不聞。

好像是感受到了姜雲凡的不在乎,陳半仙拿出殺手鐧:“你剛生下來就患了一場大病,差點就一命嗚呼,要不是有個道士或者和尚救了你,你哪裡還有機會在我面前跟我裝不在乎。還有,你七歲的那年是不是差點被水淹死,十四歲那年又差點被火燒死?如果我說的沒錯的話,就安靜的給我坐在這裡,細細的聽我講解。”

一臉的不在乎變成了滿臉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