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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絲金光射到了茫茫鵝嶺山中去了後,就像是一滴牙膏滴進了布滿油污的水面上,瞬間,油污便朝四周瘋了一般的逃開了。而鵝嶺周圍也像是布滿了一層肉眼看不見的油污,當那絲金光射入後,油污散開,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姜雲凡看到的是一條隱藏與鵝嶺山脈中長達數里的青龍,它雄偉矯健的身子就如構成鵝嶺的骨架,它好像在此紋絲不動的沉睡了無數年,因此天上的灰塵將它一點點的淹沒,又過了無數年之後,厚積的灰塵形成了土,最後變成了岩石,而那些有着頑抗生命力的植物種子被風吹到了它的身上,繼而發芽,茁長成長。

它的身子,它高傲的頭顱,它身上泛着光澤的鱗片,它如刀一般鋒利的爪子,就那麼顯露無疑的呈現在他面前,而在這一刻看來,鵝嶺山中的每一處凹凸似乎都是為了掩蓋這條青龍龐大的身軀。

它高傲的仰着頭,四爪呈騰飛狀,張大的嘴巴像是在咆哮,在嘶吼,那雙明亮中帶着囂張的雙眼直愣愣的瞪着天空,似乎立馬就要騰飛而去,又好像是被囚禁於此,對蒼天生出了怨懟情緒。

“咳咳……”

忽然,青山歸於青山,綠樹歸於綠樹,之前呈現在眼前的那條青龍不見,看到的還是茫茫鵝嶺,姜雲凡醒過神來,心中竟生出一股失落的情緒,看向一邊因為施法過度而咳嗽不停地韋忠景,不禁對他敬意叢生,這老頭子也是個厲害角色呀。

韋忠景在韋良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臉色有些蒼白,用手絹擦拭掉額角的汗水,坐在一塊石頭上後說道:“一般的尋龍手段複雜繁瑣,剛才在我這個位置頂多能夠觀龍,不過我韋家自稱尋龍點穴第一家,當不會這麼麻煩,剛才我一番查探,龍脈已經尋到。”

在場的人除了韋忠景就只剩姜雲凡看到了剛才的異象,其他人看到的山還是山,樹還是樹,壓根沒有什麼龍,所以對於韋忠景的話自然是半信半疑。

也難怪風水相術這門神奇的學術被慢慢擠出歷史舞台,就算是如韋忠景這種有大神通的高人,所測試出來的結果也只能口頭跟平凡人講述,一點也不直觀,就更別提讓人們篤信不疑了。

“這條龍充滿憤慨,想來是你們之前做的事情確實觸怒了它。”韋忠景看向鵝嶺,繼續說道:“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我要強行遷龍的話,成功的幾率不大。”

田宏盛眉頭微皺,將眼神遞給陳半仙。其實從頭至尾他都沒有看好過韋忠景,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陳半仙的身上,因此韋忠景說他也許不行他也不急不躁,畢竟高手還沒有出馬。

陳半仙臉上沒有表情,但沒有表情的臉色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田宏盛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是否認同韋忠景的話,更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有龍脈,他只能就那麼看着,帶着期許的眼神看着陳半仙。

看着陳半仙的不止田宏盛,還有韋忠景,他的眼神不迷茫,也不期許,帶着微笑,有些輕蔑。他剛才使得那招只有行內人才能夠看得出門道,他可是使出了韋家絕學,要不然也不會真氣耗盡而咳嗽了。就算在風水上有些造詣的高手,讓他還未到山就尋龍那不是難,而是難如登天。

“韋道友,真乃高人呀。”大半天,陳半仙感慨一聲,腆着笑臉連忙走到韋忠景身前,像下屬見到領導一般的握着他的手說道:“一般的風水相師尋龍至少要花上三五天時間,而韋道友尋龍只花了一炷香的時間,而且還是就在山腳看的,這不是高人是什麼?就這一點,我陳半仙就自認不如呀,陳某人佩服,佩服!”

說道激動處,陳半仙還使勁的晃了晃韋忠景的手

“你不是半仙嘛?”韋忠景心情大好,似是開玩笑般的說道:“我韋忠景卻是怎麼也不敢以半仙自居的。”

臉皮厚如陳半仙者,會害怕別人譏諷?他當然不怕:“哎對了韋道友,韋家是不是有秘術傳男不傳女的說法,並且男還必須姓韋?”

這忽如其來的一問,所有人都不知所以,這個問題與現在的場景有關聯嗎?

不過本來還一臉得意洋洋的韋忠景像是被陳半仙臭罵了一頓一樣,臉色瞬間黯淡下來,並且眼神中略有怒意。

“你想說什麼?”韋忠景只是一瞬的不理解之後就反應過來了,這瞎老頭子真是個人精,剛才他主動來握手的目的不是真的服了,而是為了來摸他的骨。那麼他問這句話就有出處了,因此語氣就有些不善。

韋忠景這一輩子享盡了榮華富貴,也算是兒孫繞漆,但唯一的遺憾就是,他雖然有兩個兒子,卻全是孫女。而韋家的尋龍點穴之術又單單不能傳女,所以事到如今,他一直都在糾結一個問題,是讓這份秘術斷送在他的手中呢,還是傳個外人呢?

韋良亭雖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他一天不務正業,只知道貪圖享受,要是將秘術傳給他韋忠景更不放心。

後來韋忠景想到了一個非常完美的解決方案,就是招一個孫女婿,然後將秘術傳給他,但現在都講究自由戀愛,人家要嫁的人未必就會有風水這方面的愛好。況且,就算他有這方面的愛好,也未必能夠學的了風水相術,學風水都是講究天賦的。

“我沒有其他意思。”陳半仙眯着眼,一副奸詐的樣子:“像你我這種要麼風水世家,要麼師承名門,都有一些老掉牙的規矩,我就是想知道在如今通達的社會中韋家是否還保留着這些陳舊的規矩。”

聽到這句話,邊上韋良亭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怨恨。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韋忠景不以為意的嗤笑一聲:“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老祖中的規矩也是可以改的,怎麼,陳道友難道還一直守着那份規矩?”

“當然不!”陳半仙連忙把姜雲凡拉到身邊,甚是得意的道:“二十年前我隱退之時,就一直在尋覓一個合適的徒弟,直到一個月前我才找到了這個稱心如意的乖徒兒,天生五陰命,面容俊俏,人機靈,學東西又快,最最重要的是有孝心……”

“哎呀!”陳半仙蔚然的嘆了一句:“這孩子被我找着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要是哪家閨女嫁給他,那也是三生有幸吶!”

這一串違心的誇讚把姜雲凡說的全身都是雞皮疙瘩,這陳半仙是哪根筋搭錯了,像個媒婆說媒似得,竟撿着優點說了。

姜雲凡哪知陳半仙的深思熟慮,韋忠景蹙着眉頭將姜雲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又聯想到之前他的睿智,也不管他是不是揭過他短的了,心中竟然覺得這小子忽然間就不討厭了。

“這小子倒還真是個人才。”韋忠景讚歎道。

“呵呵……”陳半仙爽朗的一笑,像是達到了什麼目的一般:“韋道友過獎了,我觀你骨骼勻稱俊逸,家中不都是人中龍鳳嘛。”

“陳道友過獎了。”韋忠景也不知名的笑了起來:“還是你眼神如炬呀,這麼好的小子都被你找着了。”

“都別客氣了,還是辦正事要緊。”陳半仙一直前邊的小路:“韋道友請。”

“陳道友客氣。”韋忠景扶着陳半仙:“就一起吧,從陳道友的話語中我就知道你是個耿直人,今兒個來到內地別的不多說,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好好好!”陳半仙連說三聲好:“今晚回去好好喝一杯。”

這兩個老奸巨猾的老頭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塗了,剛才還劍拔弩張呢,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吶,就好的跟親兄弟似得,只剩邊上滿臉愕然的姜雲凡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