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張飛被寇嚴說得暈暈乎乎的,自己怎麼回的住處都忘了。一回到帳中就一屁.股坐到榻子上,冷汗淋漓。寇嚴的話給了他太大的震撼。他從沒想過一個女孩子還能治國平天下。而寇嚴卻告訴他,她想要與曹賊與江東孫氏爭奪天下的主權,這讓他非常震驚,震驚得回來好半天了都說不出話來!

不過,有一點他是明確了,那就是寇嚴不會允許劉禪活着存在了。自己若是找回了劉禪,真的只能姓張,不能姓劉。因為寇嚴說,現在天下人都希望她姓寇。但她會上疏朝廷,請皇帝給她賜國姓。也就是說,她還是要姓劉,但這個劉和她父親的那個劉,完全沒有關係了。

張飛原想着小侄女這是在信口開河,曹操一定不會允許,但寇嚴告訴他,曹操一定會允許,因為她一定會打下襄陽,進逼南陽,最後陳兵許都!也就是說,她是要將囂張跋扈驚醒到底了!

這樣的寇嚴對張飛來說是極度陌生的,她那瘋狂的眼神甚至讓張飛這個沙場老將都覺得渾身冒涼氣兒。他決定先留下來看看情況,看寇嚴怎麼攻打襄陽,怎麼進佔襄陽城!

張飛走後,寇嚴收起了張狂的姿態,冷笑連連。張飛想要探她的底,她就直接發放厥詞嚇死他!本心上來說,她也希望張飛能幫她的忙。但在用張飛之前,她必須百分百確定,這個人可以為她所用,沒有任何隱患。

所有劉備帳下的人物,除了張飛,其他人她都可以放心大膽地任用,唯有張飛不同。尤其是在明知劉禪還活着的時候。寇嚴覺得自己必須更加謹慎小心。因為這關係到自己和妹妹的身家性命!轉身吩咐請長史與軍師,寇嚴便把張飛的事情給丟開了。三人在中軍帳中一同等待進攻的號角聲。

不多時,營區里一列列穿戴整齊的士卒從各自營中走出,整齊列隊,出營門集結,寇嚴和徐庶龐統隨即起身:“老師,我們一起去看看吧!看看我們的新玩意兒到底威力如何!師兄。這營中大事就交予師兄全權處理。隨機應變了。”

徐庶知道她的小心思,當下也不點穿,只是與龐統對視一眼之後才說:“你要去看。為師陪你去看,只是攻城可沒有不慘烈的,你有準備沒有?”

“老師放心吧!我可不是軟心腸的人啊!”寇嚴微微一笑,自顧自走出了營帳。寇希寇望和一眾親兵自覺自發上前同行保護。

徐庶在身後無奈搖頭:你何止是新不軟啊!你根本是心太硬好不好。張飛這樣的當世名將,別人求都求不來。現在送到你面前了,你卻推三阻四地不要人家,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瞭望塔,寇嚴極目遠望。這一刻只覺得眼裡看到的畫面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震撼!無與倫比的視覺震撼。五架高高矗立的巨型投石車猶如五個巨人一般穩穩地站在那裡,投石車的腳下。原本也很高大的攻城專用霹靂車就顯得渺小得多,由於工期太緊。長沙工匠有限,運輸困難等原因,這次帶出來的霹靂車只有區區十二架,和當年曹操攻并州時百輛投石車齊聚相比,寇嚴的這點兒家當實在是有點寒磣。

不過沒有關係,寇嚴自認自己比當世任何一位野心家都有優勢,因為她只有十三歲,還是女童一枚,而他們,早已經人到中年走下坡路了。雖說對她來說目前時間是有點兒緊迫,但是只要拿下襄陽,拿下襄陽之後,她就可以獲得喘息的時間了!

而最重要的是,她的老師,徐庶,一直都站在她的身邊,給她無限的信心和力量,讓她可以像現在這樣,登高望遠,親眼見證她的軍隊,為她去創造奇蹟。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寇嚴覺得,此時此刻她很幸福。沒錯,這就是幸福。

在她的視線下方,黃忠,趙雲,魏延,岑奇,胡曼站在各自的隊伍里,還有數不清的伍長,什長,民夫,他們各自列隊,整齊劃一地走進戰壕,走到自己的崗位上。寇嚴感受着戰場上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非但沒有怕得發抖,反而覺得熱血沸騰,好像渾身的血液統統都鼓脹起來了,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了親自上戰場,去擂響戰鼓,給她的士兵們無限的勇氣和動力。

“老師!我們一定會贏的!襄陽,一定會成為我的下一個治所!我要據襄陽,得南陽,兵迫許都!我要派遣使者面聖,我要請皇上賜我劉姓,給我正名!我要曹仁成為我的階下囚,永生永世都在我面前抬不起頭!我還要曹賊服軟,下聖旨,給我封侯!什麼震東將軍,震西將軍,左將軍右將軍,我統統不要!我要以女子之身封侯!讓這天下,所有看不起我們女子,隨意踐踏我們女子的人都好好看看,即便沒有顯赫的出身,殷實的家底,我也可以活得比那些貴族小姐們更顯赫,更恣意!”

“妍兒,你終於有了和你的地位相配的心腸了。你看,你腳下的所有的人,都是以你的目標為目標,你的期望為導向,你的手指的方向,就是他們前進的方向。今天,你是站在瞭望塔上,觀摩一場戰鬥,一場你無比渴望獲得勝利的戰鬥。膽總有一天,你會站在比現在更高百倍的位置上,看到萬民為你臣服的景象,只是那時,希望你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像現在看到的這些一樣,是你想要的。不說被逼無奈的。”徐庶和寇嚴一樣,俯視着腳下的戰場,嘴裡對寇嚴說著話,語氣莫名的沉重。

而寇嚴只回了他一句話:“這條路,是我選的,我會一路不停地走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無論我將來是站在高處還是墮入深淵,您都在我的身邊,就像現在這樣。我便不害怕也不後悔!”

徐庶聞言,終於將視線轉到了徒兒的身上,此時此刻,他第一次從徒兒的身上,感覺到了執着的力量,徒兒執着於他,是師徒情。還是她依舊害怕着失敗後的孤獨呢?想到這裡他愈發憐惜起身邊這個明明是女童的嬌.軀卻要裝下這許多冷硬的現實。殘酷的現實的小小丫頭。

他不禁想起年幼時的自己,自己和寇嚴一邊兒大的時候,喜歡舞刀弄槍。常跟在村中中年大叔的身後,看他們揮舞着農具揮汗如雨的樣子,當自己拿着大鋤頭,大鐮刀的時候。卻假裝那是刀,那是戟。揮舞着,叫囂着,根本不知道沙場是什麼,廝殺是什麼。卻渴望着成為一名士卒。

後來,被越來越多的英雄的夢想沖昏了頭腦的自己,背井離鄉。做了一名遊俠。拋棄了父母,拋棄了家中種了好幾輩子的田地。結果卻落得無藥可救的浪子的惡名。害得父親在鄉親面前顏面盡失。訂好的婚事告吹不算,還連累父親被氣死,自己也背上了人命官司。

那段十三四歲時的衝動的時光,現在想來就是老天給自己開的一個巨大的玩笑,把自己玩完了,留下了一個無人收拾無法收拾的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