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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想不明白的事情,劉妍想了好幾個四年,內心已然十分清楚。面對老師這樣的木頭人加石頭心,距離在別人那裡能產生美,到他這裡只能產生隔閡。

別指望他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能想起你,叨念你的好處。想要木頭開花,石頭出油。除非你日日照看,時時留心。把他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時不常地“提醒”他你的存在,用時間去累積存在感。

想清楚了這一點,劉妍怎麼可能再犯四年前犯過的錯?她現在巴不得老師變成三寸的小人兒,她能把他揣在荷包里隨身帶着。徐庶提出要留在荊州,劉妍心裡的潛台詞是:“這回就算是綁也要把你我綁在一起”大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徐庶哪裡是劉妍的對手?劉妍只需態度一硬,他就只能兩手一攤抬頭望天。

劉妍在襄陽逗留了一些時日,會了會黃承彥,龐德公等幾位老朋友,了解了一下郡學運轉的情況。順便聽取了襄陽原有領導班子的意見,心裡對未來作為大後方的荊州充滿了信心。

荊州是她起家的地方,在她心中有着無與倫比的地位。如果不是理智最終說服了情感,她才不會同意把治所遷走。現在既然決定要搬家,誰留下來看老家是她最關心的事情。她可以在徐庶面前表現得輕描淡寫,實際上心裡虛得很。

不過,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光坐着開會是討論不出結果的,比如能代替徐庶在荊州把控全局的人是誰。所以,她雖然心裡裝着這件事,卻沒在除了徐庶之外的人面前表現出來。

喜怒不形於色,心事不讓人知。這是老師在她剛當上長沙太守沒多久的時候義正辭嚴地告誡她的。當時她耳朵聽進去了,心裡卻埋怨他太冷情,故意將她推遠,把她當成洪水猛獸一樣提防着。

現在,他們的關係前所未有的尷尬。上面的那條告誡倒成了金科玉律。她藏着心事,藏着表情,藏得自己都快忘了。只有這樣才能在他面前表現得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他與她還要長長久久地糾纏下去,要糾纏一輩子。如果可以,她想嫁給他,走進他的生活,住進他的心裡。可惜,沒有這個如果。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就這樣相敬如冰。

按照計劃,劉妍撇下襄陽排着隊伸長脖子等着她接見的大小官員和社會人士,帶着徐庶,張飛取道江夏前往江東。文聘,甘寧帶着陸遜,諸葛瑾等江東降將到碼頭上接駕。

她的第一站是去孫權的墓前請他喝酒,看着刻着一連串頭銜的墓碑,劉妍心情極好。孫權是間接死在她手裡級別最高的人物了。他可是周瑜,魯肅的上司、曾經的一方霸主。雖然周瑜和魯肅一個種地一個歸天,被她完虐,但劉妍自己知道,孫權治理地方的手腕不是自己能夠匹敵的。這麼一個大人物如今化作一杯黃土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的成就感瞬間爆棚,走路都帶着風。

和春風滿面的劉妍不同,張飛全程都黑着臉。在他的心裡,還把孫權和江東臣子當成是殺害劉備和關羽的兇手。可恨他沒能親手替大哥和二哥報仇,就算孫權的墓就在眼前,但張飛還是不解氣。

但他的不滿只能面上做做樣子,因為劉妍是帶着友好協商的誠意到江東來的。之前為了懾服民心,徐庶讓文聘,甘寧帶着建昌陸軍和江夏水軍進駐江東。趙雲和鄧艾離開,他們兩個卻沒走,帶着大部隊在江東大地上頻繁刷新着民眾對新統治者的直觀印象。

也許他們對文聘不怎麼感冒,但對甘寧這個人他們可是記憶猶新,這個堪比噩夢一般的存在,能止小兒夜啼。再說民眾對一般統治者的套路知之甚深,屠城三日之類的段子是耳熟能詳的。眼看着這麼多陌生的軍隊在自家門口來回巡邏。普通民眾誰敢造次?

軍隊的威懾力足夠了,陸遜諸葛瑾徐盛等投降過來的文臣武將做好了安撫和治理工作。等劉妍和徐庶登陸江東的時候,他們看到的已經是一派祥和的景象了。

拜謁了孫權的墓,劉妍沒有選擇到吳縣孫權原來的將軍府去住,而是去了秣陵,住在周瑜的丈人喬老爺子的舊宅里。

喬家被甘寧光顧過之後,老爺子請了風水先生來去晦氣。結果風水先生說他家的地理位置選得不好,容易招來各種禍事。於是老爺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求孫老夫人做主,給喬家重新安排了新的住處,劃撥了一些田產。

雖然是同城離開老宅很遠。劉妍頭回來江東,就給自己選了一個這樣的落腳點。既不和江東的舊勢力沾邊,也沒有豎立新勢力的意思。

住在秣陵的第二天,劉妍就開始找人聊天了。第一撥是自己人,甘寧,文聘兩人等劉妍來江東等得望眼欲穿。尤其是文聘,這是他第一次被新主公召見。從劉表手下的將軍到曹操手下的將軍再到劉妍手下的將軍,文聘覺得自己在職場混得夠久了,早已經混成老油子了,沒想到在見到公主府侍衛的時候竟然會緊張。人家只是來通知他明天去見新主子罷了。

劉妍事先做足了功課,知道文聘的有段不光彩的黑歷史。在她看來這都不是事兒,她感興趣的點不在這兒。令她感興趣的是,文聘竟然能在戰鬥中當機立斷,臨陣倒戈。現在荊州騎兵亟待重建,已經看不出當時的輝煌了。趙雲這個當事人太謙虛,這麼戲劇性的一場戰鬥從他嘴裡說出來變得索然無味。劉妍只好親自來問文聘了。

文聘沒想到上司會對那一戰感興趣,當下就把功勞往趙雲身上推,把他塑造得光芒萬丈,說自己完全是被趙雲的光芒所征服,這才果斷投降,加入了長公主的陣營。

劉妍聽了他的話只覺得牙酸,直接就拆穿了他:“子龍將軍有多少能力我心裡有數,還是說說將軍你吧。想當年你在南郡坐鎮的時候,讓本宮十分頭疼啊!可惜劉氏和蔡氏都沒有發展荊州做大做強的心思,你受連累,只得了表面風光。我想知道的是,作為蔡氏手上的籌碼,你當時心裡是怎麼想的?”

文聘一直都存着小心,一聽這問題心猛地一沉,新上司果然犀利,自己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再一想也是,人家不是普通人,人家做太守的時候才幾歲?人家頭上“女神童”的標籤貼上了就沒撕下來過。現在她是長公主又是荊州牧,自己怎麼能用常理來判斷她呢!

想通之後,文聘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劉妍的問題。當時曹操的招牌太耀眼,本着人往高處走的念頭,他很自然地選擇和蔡瑁一起去北方。再說,曹操手底下將星雲集,卻都是陸戰人才,像他這樣水陸均衡發展的人幾乎沒有,他自認為去到北方之後他也會被重用。

可是萬萬沒想到,曹操第一次南下,聲勢這麼浩大結果卻是這麼悲催,屁股都沒坐熱就被趕回去了。文聘都沒來得及展示自己的水戰能力,就被日貼上了三等將的標籤,位居朱靈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