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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蔣氏也沒讓下面的人上前敲門,而是自己上了前。

手握門把,敲響了幾聲。

裡面頓時傳來了音響,並被打開,守門的人瞧了瞧來敲門的幾個,雖然瞧着不眼熟,可是也大概能猜到幾人到底是為何而來。

金蔣氏連忙將手中的帖子遞了過去,並道:“我們與鮑太醫約好了今日上門拜訪,勞煩通報一聲。”

守門的人極為客氣的接過帖子一看,卻帶着難色,他道:“老夫人,今日正好不湊巧,將軍府那邊有急診,老爺剛過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要不您先回去,等老爺回來了小的讓人跑一趟知會您。”

金蔣氏一愣,她連忙問道:“將軍府?哪個將軍府。”

守門的也沒瞞着,畢竟剛才將軍來人,稍微一打聽便能知道,他道:“金將軍的府邸。”

“是四弟家?”呂氏也是驚訝,她連忙從荷包裡面拿出了一小錠銀子,並塞了過去,小聲道:“小哥可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事,才請的鮑太醫上門的?”

守門的聽到他們居然是一家,又看了看手中的帖子,總算知道這些人是誰了,他便道:“小的具體也不清楚,不過將軍的人來的挺急,咱們老爺又是主治那方面,想來”

金蔣氏和呂氏面面相覷,頓時就想到了四郎有身孕的那個姨娘,哪裡還想着其他,連忙就是轉身去到將軍府。

而此時,將軍府內,確是人心惶惶,生怕綠姨娘出了什麼事,到時候,主子們責怪的便是他們這邊下人。

金啟全黑沉着一張臉,他的旁邊坐着的是一言不發的孟氏。

綠瓏摔倒,動了胎氣,甚至都流了血。

前因後果,他不想去追究,因為他知道這裡面不管如何都少不了孟氏的參與,他實在不想讓孟氏在他心中變得面目可憎。

馮展進屋,他道:“將軍,綠姨娘肚中的孩兒,暫且保了下來。”

金啟全聞言起身,正準備離開,而孟氏卻開了口,她道:“你不信任我?”

金啟全的腳步並未停下,仍舊繼續向前,哪怕他很想去問問孟氏,他該如何去相信她?

綠瓏懷孕,她回了府,與綠瓏見面還不過片刻,便傳來了差點落胎的消息,哪怕綠瓏摔倒不是她所為,可是在他到的時候,他是親耳所聽親眼所見,孟氏垂視着望着地面上起不了身的綠瓏,最終所說的話,殘忍至極。

“爹爹?”金嬌兒有些害怕,爹娘並未吵鬧,可是彼此之間流露出的那氛圍,卻更讓她來的害怕。

金啟全並未向以前那般,將女兒抱起,而是對着她的奶娘說道:“將姑娘送到院子里,以後不得隨意出府。”

女兒被孟氏帶去孟府,與孟府的人親近,卻不喜金府的人,金啟全之前雖然覺得不好,卻也當孩子還小,沒放在心上,可是現在,他只覺得孟府的人誅心。

既然如此,便讓女兒留在府邸內,以免過多和孟府的人接觸。

“將軍,你不能這麼做。”孟氏猛然站起,她此時寧願金啟全與她大吵起來,也不要像現在這般,冷靜的讓她心慌。

這次,綠瓏那賤人摔倒,並不是她所為,哪怕她心中也想過,卻也知道不能明目張胆的來。

可這次的事,就算不是她所為,也和她脫不了關係。

當時讓人將綠瓏帶到身前,本不過就是想要出口氣先,不想的事,她身邊的丫鬟居然直接在綠瓏走上前的時候,伸出了腳。

不可否認,當時她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如果開了口也能挽救一番,可是她沒有。

她選擇了沉默,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綠瓏摔倒在地,痛呼着留了血。

痛快,肆意,還有的便是止不住的恐慌。

她知道,這事將軍知曉後,定會責怪於她,甚至厭倦她。

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她還能如何。

畢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是她主事的。

“你要清楚,整個府邸都是我金啟全的,是我來當家做主,做與不做,你無法指示我。”金啟全說的雖然毫不留情,可是他這般的處置又何嘗不是再給了孟氏一個機會么。

可惜,孟氏完全不知,她只認為,這是將軍對於她的懲罰而已。

瞧着甩袖離開的人,孟氏瞬間虛脫的坐了下來,怎麼就成了這般。

在上京中,誰不羨慕她,有一相濡以沫的好相公,上頭沒有長輩壓着,嫁過來便直接當家做主。

而現在,她卻成了上京中的笑話。

雖然並沒有傳出去,可她在娘家一住就住了那麼長的時間,府邸中將軍又納妾,如此,誰看不出他們之間是出了問題。

不止其他的外人,就是爹娘都勸過她,要她低個頭,認個錯。

孟氏落下淚痕,可是爹娘早已忘記了吧,當初,在她出嫁之前,爹娘曾經說過,她嫁過去完全無需收着性子,哪怕就是惹出了事,金啟全都不敢責怪她,因為金啟全還要仰仗着孟府。

可現在,憑什麼又要反口,憑什麼要她先落了面子。

金啟全看着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綠瓏,到底有些不忍。

他伸出手,握着她帶着涼意的手心,輕聲承諾道:“你放心,定不會有下次,我會護你安然生下孩子。”

睡着的人睫毛輕顫,並沒有睜開雙眼,只是心中忍不住的嘲笑。

“將軍,老夫人來了。”馮展在外面說道,後面跟着的是總算放心這的金蔣氏等人。

幾人來的一路上也聽說了原由,更知道四郎的姨娘如今並無大礙,只需要好生養着就行。

金啟全將娘和大嫂三人迎進來,並道:“娘,您怎麼來了。”

“我怎麼能不來,我再不好,只怕永遠都無法見到這個孫兒孫女呢。”金蔣氏憋着一口氣,她就是覺得孟氏心術不正,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她伸頭瞧了瞧睡在床榻上的人,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可慢慢的,眉間不由隆起,她道:“咦,這人我這麼覺得聽眼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