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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們被那五個奇怪的漢子襲擊了之後,一路平坦。

穹兒天天祈禱着隨便來個刺殺的團伙,幹掉身邊這兩隻禽獸吧!

然而人要是倒霉喝涼水都塞牙,就連老天爺都拒絕聽見她的呼喚,什麼人都沒有出現過!

越往北方,天氣越發的嚴寒,穹兒一身單薄的囚服襖子根本遮不住風雪了,每次一上路很快整張臉都開始發青了,耳朵鼻子手腳都有凍壞的跡象,腫脹的紅紫難看。加上她一路上都在默默的忍受着戒毒的痛苦,身子太過虛弱之下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風寒,人慢慢的開始發燒,到最後昏迷不醒,只能停在一家客棧裡面養病。

眼看再過幾日就要過年了,醫館都已經關門歇業了。

劉三更四處跑,好容易找了一個行腳的老游醫,來客棧給穹兒診了脈,開了葯灌了下去,才救回來她一條命。

那行腳游醫可憐這姑娘臉上身上手腳處處都是凍傷,還給了她一葯葫蘆的葯米分,每日晚上睡前洗乾淨患處對上水抹上,可以防止肌膚壞死。還囑咐她以後天冷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防凍防風,有機會就用雪直接搓患處也可以緩解腫癢,不然每年她都要遭罪的。

劉三更也被那游醫說了一通,犯人也是人更何況還是個小姑娘呢,他這般虐待一個如此虛弱的人會不得好死,斷子絕孫的!氣的劉三更嘟嘟囔囔的自己掏腰包,在客棧裡面給穹兒買了一身破舊的皮襖,一雙替換的舊靴子,甚至一個碩大的兔皮帽子才繼續上路的。其實也不完全是生氣那游醫說話不好聽,他也是怕她凍死了,自家要跟着遭殃的份上。

而越錦盛二人則是一身大毛皮衣裳,騎着北方的高大駿馬,到點下來跟着打尖吃飯,說說笑笑的一路舒坦,絲毫不在乎穹兒的死活。

除了夜晚的時候,穹兒躺在床上隱約感覺到房間裡面有人,其他的時候她都以為自己絕逼是錯覺,這廝其實就是想等着自己凍死累死。

日日麻木的被劉三更牽着往前走,穹兒有時候慶幸,起碼這人還算不錯,不打自己,也不潑自己冷水不讓自己睡覺。可是轉頭又悲哀的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有了奴性,只要人家不打自己,她竟會把一個只是給自己買了破皮襖還有舊靴子,卻依舊牽着自己如牲口的人當做好人了。

拖拖踏踏的走了三個多月,穹兒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個白雪覆蓋的龐大土城,劉三更有些興奮的搓手,好像有什麼好事兒一般。那兩個禽獸表哥已然丟下他們,提前一步進城了。

終於輪到他們進城,劉三更給守城門的幾個兵卒抱了拳,才對着旁邊坐在一把椅子上的壯漢道,“土倫大哥,我劉三又回來了!”

那壯漢抬眼瞧他們,似乎有些驚訝,“哎呦,劉三你這大冷天的怎麼又跑一趟?”

劉三更呵呵苦笑兩聲,“唉,上面讓押送犯人,我有什麼辦法?”手上一指旁邊的穹兒。

土倫順着那手打量了幾眼,挑了一下眉頭,“男的女的?”

劉三更眨了眨眼,低聲答道,“女的!”

土倫立馬感興趣的站起身來到穹兒的身前,一把撩開早已擀氈的頭髮,扭着穹兒的臉左右看了看,“嘖嘖,長的可真丑!”放開手一搓,竟然都有泥,扇了扇鼻子周圍,“這味兒嗆人的,你可讓她好好洗洗,興許還能賣上一個好價錢,要不然你走這一趟可就算是虧了!”伸出手衝著劉三更晃了兩晃。

現在處於鼻青臉腫狀態,加上自從被流放開始就沒有洗過澡的穹兒,現在還真跟美女搭不上邊,被人捏着臉如牲口一樣檢查的她羞愧的退了一步,離得這人遠一點。

劉三更非常會來事兒的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放在那壯漢的手裡,“唉,這活誰愛干?大哥沒看就我一個人來?虧了也是沒有辦法了!”

土倫顛了顛荷包的重量,滿意這個劉三懂事兒,“行啊,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哥哥我給你指條路。聽說今日城裡面有北邊的人來狩獵,你現在進去還能趕上,北邙那些蠻子不在乎長相,就是母豬他們也樂意要。”

劉三更嘿嘿笑了兩聲,顯得頗為奸詐,“哎呦,那謝謝哥哥了!”

土倫滿意的擺擺手,“趕緊的吧!”

劉三更還是很懂禮的拱了拱手,牽着穹兒順着特殊通道進了城。

區別去天留山附近樓蘭、月朝、北邙、南疆的人種混雜,穹兒發現陰城這裡都是人高馬大的,守城門的那個壯漢的身材,基本上就代表了這裡的人均身高。

劉三更帶着穹兒沿着筆直寬廣的主街道來到一個官衙門口,高聲喊道,“土渾大哥,主簿大人在嗎?劉三帶犯人來登記了!”

一個大漢打着哈欠從紅油漆的大門後面走出來,皺着眉頭吼道,“喊什麼,喊什麼?大白天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個覺啦!”

劉三更趕緊上前一步,抱拳行禮,“土渾大哥,我劉三更啊!”

大漢揉了揉眼睛,有些詫異的看着眼前之人,“哎呦,你怎麼又來了?這剛過了年呢!”

劉三更苦笑着又解釋了一遍,這是苦差事沒人願意來,只好他自己跑一趟了。

土渾也如同之前守城門的壯漢一般,上前查看了一下穹兒的情況,“嗯,還真是不怎麼好。你把她綁在這,跟我進去辦個奴籍,然後就趕緊拉着去賣了吧!”

於是被拴在衙門口的石墩子上,實在是走的太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穹兒,看着偶爾經過眼前的行人,感覺自己此刻就跟上輩子逛超市的主人們,把自家的狗拴在超市門口等着一樣,就差吐出來自己大的舌頭哈哈兩下了。

不過她突然想到一個事情,現在她沒人看管啊!左右看看再無人經過,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匕首,隔斷了脖子上的繩子,挑撥了兩下解開了腳上的鐐銬。站起身,辨別了一下方向,撒開腳丫子飛奔離開。

城門的方向,她剛過來,還被那壯漢檢查過,只怕那廝還能認出自己。穹兒挑着反方向而去,一座城總有四個門吧?不能從這邊走,可以走另外的方向。

而辦好手續出了衙門的劉三更看着地上空繩子,還有空腳鐐,滿臉大汗,這下子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