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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兒惆悵的躺在厚厚的被子裡面,頭髮順着汗滴貼在有些發紅的臉上,身旁一個老大夫正可憐的摸着小姑娘的脈象,糾結的不知道怎麼跟身旁的黑臉桃花眼說實話。

“這位公子,咳咳,這位姑娘只是葵水來了,有些肚子疼而已!”老大夫看了看,這個雋永卻有些冷的男子臉上的一爪子紅條,糾結了一下終究還是好心提醒了一句,“只是女子葵水期間,不好伺候人!況且她身子骨還沒長開,過早...咳咳,對生育不好!”

“......”越錦盛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前因為厭惡那刻意的觸摸把人推到了地上,沒想到那丫頭竟然又暈了,抱人起來才發現那女子身後有血跡......

還以為她受了傷,想給她檢查一下,沒想到這丫頭裝暈,竟然還......

陰森森的轉眼看着床上裝模作樣的人,“老大夫說的是,女孩子家身子寒涼,多蓋點被子,氣血通暢一些,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那是熱的!

你丫在六月份的大熱天裡面,蓋上三條八斤的被子試試!

被點穴定在厚重被子下的穹兒感覺自己正在迅速的脫水,心裡各種嗷嗷哀嚎,黑子哥哥啊!救命啊!你家的藍莓就快讓人給捂爛了!

越錦盛轉身當看不見床上的境況,冷漠的吩咐跟隨的侍衛越慶,“送老大扶回醫館,帶上十兩銀子!”

老大夫可憐的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丫頭,唉!又一個要被貴人給糟蹋的姑娘啊!這混血的孩子都是苦命,家裡沒人待見,從小要飯撿剩的,長大了偏偏都是一副好樣貌,招人眼的厲害!

心裡感慨着,可憐着,偏偏世情如此,他也幫不了誰,只能讓這丫頭過的好點就是了!所以才說了剛剛那番話,也是為了讓這位貴人晚點對這丫頭下手而已!

門板合上的那一刻,床上的木乃伊立馬睜開雙眼,瑰麗的藍色裡面都是怒火,牙齒緊緊咬住,恨不得磨一磨,上去啃那個流氓禽獸兩塊肉下來!

終究是不能動彈的忍受着這厚重被子底下的高溫,幽怨的看着外面天色,自己都失蹤快一日了,瞎子婆婆看不到自己難道不會告訴黑子哥哥出來找的嗎?唉,也不知道那個不是特別稀罕自己的瞎子婆婆,是不是趁機想擺脫自己這個累贅呢!

該死的黑子哥哥,自己一路上丟了那麼多的暗號標記物了,為毛到現在都不來找自己啊!說好的養自己一輩子的呢?

難道黑子哥哥下山還沒有回來?

疲憊漸漸涌了上來,很快席捲了全身,穹兒慢慢的抵抗不住睡意,腦袋裡面飄過最後一個念頭,好像一天沒吃飯了呢?

……

有人不停的擠壓自己的脖頸,穹兒感覺到了窒息,那死亡的黑暗把自己包圍,無法掙脫。雙手又再次揮舞了起來,不要啊!不要啊!

“嬤嬤,不要!”

呼,一雙藍色的眸子忽然睜開,擴大的瞳仁慢慢的聚焦在車廂頂部的那個四爪的蜥蜴!

“姑娘,您醒了?”聽見動靜的翟氏坐直了身子,一下子看見那雙美麗的藍色寶石,只是那裡很空,並沒有一絲的生氣。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從還是小小的她開始,就一直做着同一個噩夢,嬤嬤總是趁着自己夜半熟睡的時候,想要掐死自己。

聽到身畔有人說話,瞳孔縮了一下,側過臉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記憶斷了片嗎?睡覺前記得還是那個什麼表哥的,怎麼一睜眼,變成一個女人了?難道在做夢?還是又穿越了?

看出了姑娘的疑惑,翟氏輕輕的摸了一下額頭,確認溫度不再灼熱了,才柔軟着聲音安慰道,“奴翟氏,是二爺找來專門伺候姑娘的!”

穹兒的腦筋還很僵硬,想不明白二爺是誰,緩緩的轉臉繼續看車廂頂部的蜥蜴,不知道為何,總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雕樣兒,只是因為是幼時的記憶,太過久遠而無法想起。

除了,那個把自己養大,卻總是想趁着睡覺的時候,想要掐死自己的嬤嬤!

剛才好像還夢見了些什麼,可是卻想不起來了呢?

“她醒了?”越錦盛挑了帘子走了進來,對上一雙空洞的藍眸,沒了那日的水汪汪一抹情,試探的問了一句,“公主?”

馬車雖然不小,可是越錦盛高大的身軀一進來,就顯得有些擁擠了,翟氏退到了帘子邊上的時候聽見一聲公主,手上一抖。

穹兒的魂兒不知道為何有些飄飄忽忽的,忽然被一聲呼喊給裝回了軀殼裡面,眼睛瞬間又有了焦距,看着上方探尋的眼神,眨了眨眼。

哼,聽不懂!

越錦盛挑了一下眉頭,回頭讓翟氏給翻譯,“問問公主,想吃什麼?”

翟氏點頭望向床榻,樓蘭話溫聲問道,“公主,想吃什麼?”

穹兒挑眉看向翟氏,終於發現了剛才的熟悉感,她說的是樓蘭話!

“肉......”穹兒猶豫了好半晌,才把心裡過了幾遍的手把肉,烤全羊,醬牛肉,牛肉羹等各種名稱忽略掉,只說了一個肉字!

翟氏頓了一下,看着那雙藍汪汪的眼,遲疑的跟眼前的冷漠面龐道,“公主想吃肉!”

越錦盛的鳳眸淡淡的撇了一下床榻上的怯怯的身影,“去做吧!”

翟氏應了一聲,又停了一下,看沒有其他的吩咐了,才偷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兒,糾結着出去了。

渾身的冷氣散發,越錦盛盡量忽略翟氏臨走的那麼不放心的眼神,回身抬手探出,忽然發現眼皮子底下略微蠕動的身影......

你這麼挪到角落裡面是個什麼意思?

不停挪動軟如麵條的身子的穹兒心裡這個急啊,禽獸,你又想幹什麼?

然後一隻大手摸上了穹兒的額頭!

“啊!!!!”

然後一個恐懼的叫聲,驚醒了馬車外面所有守備的人,越慶一挑帘子就探頭望進來,呃!閉眼,放下帘子,然後一臉糾結的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阻攔一下。

馬車裡面,二爺一隻手固定公主的雙手,一隻手正摸着公主的小臉,那水汪汪的藍色眸子透着驚恐,身子已經退到了角落裡面無處躲藏的看着一隻禽獸的景象,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腦子裡面。

老大夫說了,身子骨還小的,不能伺候人!心裡過了好幾遍的話,沒敢說出來,二爺應該不會這麼禽獸吧?

越錦盛此刻的臉黑的只能用四個字去形容,‘好想去屎啊!’

他只是想探一下額頭的溫度......想起前兩天那丫頭髮燒夢中說話,他湊近想聽聽,結果被那丫頭抓着手捂住胸口,也正好被翟氏碰了個正着......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冷淡的說了一句,越錦盛也不管這丫頭能不能聽懂,轉身遞給穹兒一杯水,“喝點水吧?”想藉此掩飾一下自己身體的尷尬,來回拉扯之間無意的碰觸竟然撩起他一絲心火,讓他想起第一日懷裡的觸摸。

穹兒舔了舔嘴唇,猶豫着不會是有葯的水吧?伸手,猶豫,萬一?縮回!再伸......

感覺到自己渾身的火氣燃燒着,越錦盛的耐心終於被磨沒有了,一下子抓住了穹兒的下巴,撬開牙關,一杯水就倒了進去。

咳咳咳!

穹兒可憐的噴着水,被嗆到了!前襟立馬沾濕了水跡,竟然貼在了沒有穿小衣的身上,燭光下影影綽綽的看到一絲米分色。

然後,帘子又在此刻挑起!

翟氏有些皺眉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才一個一進一出的功夫吧?這衣服都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