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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佛子點點頭,起身坐到了楊凌身邊,似有同感地說道:“是啊,你若要盡孝,就須得冒着被隋朝官府捉拿的風險,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楊凌本能地向一旁挪了挪,向李佛子請求道:“所以,我想請大帥允准,就在本地擇一處風水上佳的地界,安葬了我娘。”

“這還有什麼說的,理應如此。不過,你是不是還要為婁夫人守三年的孝啊?”李佛子眯起眼睛,盯着楊凌問道。

楊凌心中陡生警覺,忙伸手從懷中摸出婁氏留下的那個香囊,遞給李佛子,故作委屈地說道:“大帥,你說,我娘貼身佩帶的香囊上怎麼會綉有一個汪字,莫非她連姓氏都瞞着我,原不姓婁而姓汪嗎?”

李佛子見楊凌避而不提替婁氏守孝的事,而是向自己說起了婁氏隱匿姓氏來,便知楊凌並無替婁氏守孝之心,遂微笑着端起一碗酒來,湊近了楊凌,柔聲說道:“或許婁夫人的娘家本姓汪,她本無心瞞你,是你錯怪了她呢?”

楊凌忙不迭地也端起一碗酒,又向一旁挪了挪身子,訕笑着說道:“啊,啊,我倒沒想到這一層上來。大帥,派去徐聞查證烏有德身份的人回來了嗎,你打算何時放他走呢?”

“楊凌,這些日子我對你怎樣,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而要對那個長着一頭黃毛,藍眼睛的妖怪如此關心呢?”令楊凌感到脊梁骨一陣陣涼的是,李佛子居然像個女人似地沖他撒起嬌,吃起烏有德的醋來了。

剎那間,楊凌回想起了兩年前聽到的一個傳說:李佛子正是因為與冼夫人的嫡長孫馮喧二人之間有着暖昧關係,才被冼夫人下令秘密處死的。

李佛子不會想和自己……

楊凌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心慌意亂地挺身站了起來,一仰脖,喝乾了滿滿一碗酒,紅着臉對李佛子說了聲:“大帥過量了,我這就叫人來扶大帥回去歇息吧。”

沒想到,李佛子也跟着站了起來,伸過一隻手臂攬住楊凌的脖子,色迷迷地笑道:“好啊,咱們一同回寢帳歇息去吧。”

楊凌憤然掙脫李佛子的手,強忍着沒有當場作,掉頭沖帳外叫道:“快來人,大帥喝多了,快扶他回去醒醒酒吧。”

“誰都不許進來!”李佛子乜斜着一對色眼盯着楊凌,沖帳外揮了揮手,突然疾步走到楊凌面前,把自己的臉貼在了楊凌臉上,口中喃喃說道,“可人兒,我已經想你多日了,你就隨了我吧,日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楊凌忍無可忍,奮力掙脫李佛子的懷抱,轉身就向帳外衝去。

“你可想清楚了,今天出了這座中軍帳,要是那兩位顧姑娘出了什麼事,可就怪不得我了。”李佛子聲音裡帶着明顯的妒意,威脅楊凌道。

楊凌無奈地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面對李佛子,懇求他道:“大帥,我一向都把你當做大哥對待,你怎麼能……”

“可人兒,你只要隨了我,明日咱們便八拜結交,依你們華夏的做法,結為異姓兄弟,怎樣?”李佛子見果然戳中了楊凌的軟肋,遂換了副笑臉,走過來,搭着他的肩膀,柔聲說道。

楊凌此時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膩歪,真想抬手給李佛子一記響亮的耳光,掉頭就走,可憚於他方才拿顧沁兒和小螢兩人的性命來要挾自己,又不敢和他翻臉,情急之下靈機一動,遂輕輕推開李佛子的手,強笑着勸他道:“大帥這是思念馮喧公子思念得過度了吧,是否把我錯當成了馮喧公子?如果今天咱倆之間有了什麼,將來你怎好去見馮喧公子呢?”

果然,聽楊凌提到他昔日的“同志”馮喧,李佛子胸中已熊熊燃起的旺火登時被澆滅了大半,很有些不舍地對楊凌說道:“你走吧,我已經下令,派船送烏有德返回徐聞了,你想和他一道走的話,我也不會阻攔的。”

楊凌心中登時一喜,才要點頭答應,忽聽帳外有值守的軍士大聲稟報道:“稟大帥,大護法從雷州回來了,要求見大帥。”

“咳咳,是哪一位大護法呀?”李佛子用目光示意楊凌回去坐下,矜持地沖帳外問道。

“是商略商護法,稱有要緊的事來向大帥當面稟報。”

楊凌正要向李佛子提出迴避,卻見他皺着眉頭沖自己搖了搖頭,只得回到帳中坐了下來。

稍頃,果然見商略一身戎裝地走進了大帳,掃了一眼楊凌,抱拳向李佛子施禮道:“商略參見大帥,自我兄弟二人領命率軍出征以來,已與大帥分別多日,大帥這一向可好?”

李佛子知他這是在婉轉地向自己打聽婁氏的狀況,便有意做出一副難過的樣子,嘆了口氣,答道:“兩位大護法出師告捷,順利地拿下雷州城,使我軍在大6得以有了立足之地,本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怎奈天命無常,婁夫人她,竟然被隋朝派來的細作下毒給害死了。這不,本帥正和婁夫人的養子商量着如何安葬婁夫人的事,大護法回來得正好,咱們便一起來商量商量吧。”

商略原是在雷州聽到婁氏身亡的消息,才與其兄商疇商量,返回瓊州來見李佛子查問詳情的,見李佛子不待自己開口問到,就主動向自己解釋說婁氏是被隋朝派來的細作下毒害死的,未免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不由得哼了一聲,板著臉問李佛子道:“請問大帥,婁夫人是在何處被隋朝細作害死的?害死婁夫人的隋朝細作是否已經捉拿到了案?我受兄長之託,欲帶婁夫人的遺體回雷州安葬,還望大帥允准。”

李佛子被商略當面問得一怔,隨即對他所提的前兩個問題避而不答,只故作為難地指着楊凌向商略說道:“哎呀,方才本帥已同楊凌議定,要在瓊州本地擇一處風水上佳的地界安葬了婁夫人,如今兩位大護法又要帶婁夫人的遺體到雷州安葬,這倒使本帥有些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