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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案後的糾結

許言行色匆匆地趕回疏密院,走進先憂閣二樓的書房,慕容薈真專心地抄寫着許言之前jiao給他的那份關於東南海盜的資料。看小說就到葉子·悠

慕容薈見許言進來,忙要起身見禮。許言擺了擺手,顧不上和他說話,走進書案後便一把抓起了桌上那本小冊子,剛打開看到第一行,那“大理寺少卿郭旻”這七個字便映入了眼帘,許言“啪”一聲合上冊子,朝門外喊道:“請戴大人過來……!”

守在樓道口的護衛應聲而去。

“大人,卑職是不是要迴避一下?”慕容薈見許言面色不善心中有些打鼓,小心地問道。

“無妨,你繼續抄寫!”許言說著,重新開打那小冊子,仔細的看了起來。

小冊子上寫得很簡潔,言及郭旻貪贓枉法、串通證人篡改證詞,而讓前年一樁大案的真兇逍遙法外,但具體的事情卻沒有描述,許言看了一會又把小冊子合上,支着下巴有些不耐煩地望着書房門口。

好是一會,戴立才踮着碎步匆忙趕到書房內。

許言讓其坐下後,便直言責問道:“這大理寺少卿郭旻是如何一回事,你之前議事之時為何不提?”

戴立知道許言會有此問,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回道:“此事涉及面頗廣,屬下不敢在議事廳內提起,便是等大人單獨詢問之時,再向大人彙報。”

“哦……!”許言點了點頭,示意戴立坐下,然後問道,“你這冊子上寫得也不甚清楚,我看得也模稜兩可,你且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人可是知這郭旻的背景如何?”戴立沒有回答許言卻是開口問道。

許言恍然地笑了笑說道:“你是因為這郭旻是孟都統的妹夫,所以才這般謹慎?”

戴立搖了搖頭道:“大人知道他的孟都統的妹夫,可知道他的父親又是誰?”

“這……!”許言被他問住了,朝中的官員許多他還面生得很,更不用說能記住了。

“郭旻的父親是荊湖北路和荊湖南路這兩路總督——郭綱!”戴立見許言這般遲疑也就不再賣關子,直言道,“而這郭綱與丞相大人又是表兄弟,所以屬下才不敢聲張!”

“嘶……!”許言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沒想到這郭旻居然有如此複雜又深厚的背景,妻兄是龍驤軍都統,父親是兩荊總督,表親里又有一個丞相,難怪戴立不敢輕言此事。

“他到底所犯何事?”許言拍了拍有些燙的腦門,詢問道。

“此事還須從前年在江南東路的黃州府生了一件驚天大案說起!”戴立端起案几上的清茶微微呷了一口繼續道:“黃州府原有一家大戶姓曹,世代做着瓜果的營生,前年五月中的一夜,有人無意中現那曹府大門dong開,便進去一看,現府中上下八十幾口人皆倒在血泊之中,便報了官。

後來有一重傷的家丁被官府救活,指認出了行兇的真是黃州府另一家也是做瓜果生意、姓岑名顏的大戶,這兩家之前因為生意的糾葛,原本積怨甚深。只是誰都沒想到那姓岑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喪盡天良!”

戴立想起此案兇手的殘忍和當時在楚國的轟動程度,亦是唏噓不已。連那原本心無旁騖抄寫着的慕容薈也不禁停下筆,驚訝地望着戴立,顯然此案他也未曾聽聞過。

“那後來呢?”許言皺眉追問道。

“後來那曹姓人家親屬便把這岑顏告上了府衙,可因為那倖存的家丁也只是從那些行兇惡徒的對話中聽到是那岑顏指使的,而那幫兇手卻是都銷聲匿跡不見蹤影,如此證據不夠充分,黃州府衙便把此案擱置了下來,那曹姓親屬不知道找了什麼門路,直接把狀告到了總督府,又到刑部,最後驚動了大理寺!”

“如此滿門遭屠的驚天大案,大理寺自然不能不聞不問,便與刑部雙堂會審,如此幾番折騰之後,後來不知為何那家丁突然改了口供,而行兇的兇手一直未能捕獲,如此這案子便一直擱置了下來!”

“那家丁定然是被那姓岑的給收買了!”那慕容薈聽着忍不住接口道。

許言笑了笑朝他擺了擺手,向戴立說道:“你繼續說!”

戴立聞言亦是笑望了慕容薈一眼,繼續道:“本月初刑部人員得知荊湖南路潭州府抓獲一名殺人搶劫的暴徒,後來那人竟招供出黃州府一案的真相和一些同黨,刑部馬上派人前往押解這名囚犯和緝拿那些同黨,如此此案真相大白,確實為那岑顏招攬一些亡命之徒,屠了曹府滿門。而那做偽證的家丁也招供出便是在刑部的牢房中受了威脅和利you,如此幾番盤查下來,這指使之人便最終落在了這大理寺少卿郭旻的頭上。”

“原來如此!”許言聽着戴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說了一遍,搖了搖問道,“按我楚律,這郭旻罪責如何?”

“那岑顏招供賄賂了郭旻兩萬兩白銀,後來院內得刑部行文後,便派遣緝事處人員到郭旻府中,確只抄查到兩張面額為五千兩的銀票,具是京城福泰錢莊在黃州府分號所出,剩下一萬兩不知所蹤。”戴立說著看了面色鐵青的許言一眼,繼續說道:“且不說郭旻威嚇串通證人,篡改證詞還有那不見的一萬兩白銀,便是這一萬兩白銀的受賄瀆職之罪,按律當斬……!”

楚棣對官員貪贓枉法之事極為痛恨,故對此刑罰甚嚴,若光是因為攀扯關係而受賄行賄倒還好一些,若一但因此瀆職枉法,數額五千兩者,一律斬。

許言有些焦躁地拍了拍案幾,此事便是他違心想幫孟佟一把,卻去無能為力了,證據確鑿,八十幾條人命,便是因為郭旻的貪婪,讓兇手逍遙法外了兩年多,又不知為此讓他多禍害了多少無辜的百姓。

許言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郭旻的一干罪證和jiao付刑部的書文是否都已經準備妥當?”

戴立進跟着也站了起來,躬身回道:“都已準備妥當,就等大人批示落印後便可直接將郭旻和這些物證書文轉jiao到刑部定罪!”

“好……,此人貪贓枉法、罪無可恕,雖說是孟都統的妹夫,但本院自問徇不了這個私情!”許言說著手指慕容薈道,“你帶着我的印章隨戴大人前去落印,完後即刻將人和物證書文jiao付刑部,以定其罪!”許言拍着案幾斷然道。

“是……,大人!”戴立聞言心中微震,卻也復多言,躬身領命,帶着懷揣許言大印的慕容薈走出了書房。

許言緩緩地坐下,cuorou着有些酸漲的腦門,思量想去,還是決定要去見見孟佟,剛起身走到樓道口,便見華海匆匆趕來說道:“大人,宮中來人了!”

皇城,德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