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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大殿下那唯一膽怯的人影如蒙大赦,慌亂的推開房門,逃也似的離去。

“哎喲。”堪堪推開門,卻是來不及止步。一頭撞上了眼前的黑影,蹣跚倒地。

傳令官一臉怒容抬起頭,卻見是一個人族修士。下意識地辯欲要呵斥,然眼角的餘光看見了一位與其並肩而行的存在,頓時駭然:“啊,血厲副城主。”

血厲眉頭跳動了數下,口中呵斥道:“滾出去。”似乎覺得這傳令官的德行讓自己丟了顏面。

頓時,傳令官不敢再多語,灰頭灰腦的離去。

兩個大人物,都像是吃了火藥一般。唯有秦鋒,十分怡然地打量着大殿,嘴中目光定格在一連怒意的浩元子身上,明知故問地狡黠道:“哈哈,城主大人。何事讓你如此失態啊,到底是活了數百年的精怪了,可不能這麼沒有氣量啊。”也算是報先前的一箭之仇了。

浩元子頓時大怒:“放肆,混賬東西!”說話間粗如象臂的手掌猛地向地面拍去。

“砰,砰,砰。”黃金打造的地板被埋在地下的一股無形力量沖飛直向秦鋒擊來。

秦鋒面色凝重:“暗涌爆彈!”這一招是水系術法中攻擊力極強,也極難防禦的招數。

但是。

“信仰壁壘!”秦鋒單膝跪地,亦是一掌向地面拍去。頓時白色的光芒從手心中流離而出,方圓十米的地板瞬間被渲染成白色。

一旁有意觀戰的血厲露出了詫異之色:“哦,有趣!”這股力量,似乎與這修士的追隨者所幻化的武器同出一源,然而其中蘊含的威能,卻是強上了不止百倍。一時間,甚至心中躍躍欲試,“秦鋒嗎?桀桀,似乎比傳聞中還要厲害幾分呢。”

“砰!”先是腳下顫動,隨後一聲巨響。然而秦鋒腳下看似薄弱的白色壁壘卻紋絲不動。

“轟!”再一聲悶響,無法破土而出的激流,終於從信仰壁壘的邊緣,割裂了地面,呈一個圓環狀傾瀉而出。

“砰,砰,砰。”千萬水滴四溢濺出,卻如鋼鐵流矢將整個大殿擊的千瘡百孔。

秦鋒不屑道:“就這種程度嗎。”雖然這只是試探般的攻擊,然而秦鋒卻大概看清了浩元子境界的虛實。雖然確實有着結丹期的修為,如果沒有什麼意料之外的寶物的話,勝負可難說呢。

浩元子頓時怒不可歇咆哮着:“該死的東西,你是專程回來挑釁我的嗎!”更是沒有意料到在絕對境界的碾壓下,秦鋒會如此輕鬆的接下自己的攻擊。

“啪!”雙掌合十,數十個半透明的水泡在浩元子周身的空氣的凝合,一個更強大的水系術法又要祭出。

“呵呵,是要奉陪到底嗎?”秦鋒不甘落後,抽出了天煌劍。澎湃的靈力轉化成火焰屬性,四周的空氣甚至都開始扭曲。

對峙間,血厲一聲大吼:“夠了!”騰空落在二人之間,更是轉頭毅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對浩元子道:“浩元子,現在秦鋒是我們最尊貴的盟友。你這樣做,是想要所有的人看我們的笑話嗎?”

浩元子的神色有些猙獰,口氣分外地強硬:“盟友?我從來就沒有承認過他是我的盟友。我可沒讓他幫助我禦敵!”然而終於迫於形勢,還是停止了手中的術法。

大殿之中的鬥法自然是驚動了城主的禁衛,秦鋒交手之間的就探知到了上百個妖修在靠近。僅僅數息之後,數十衛禁衛持着閃耀光芒的法器破門而入,為首的那猙獰妖修環視一圈,沒有想象中的刺客。只有副城主與一個人族修士與浩元子對峙。

“咕。”因為緊張,喉嚨不自覺得咽下了一口唾液。然緊了緊手中的法器,禁衛首領出聲向浩元子問道:“城主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悄無聲息的,一眾侍衛也是有意無意的向秦鋒與血厲圍來。

秦鋒詭異地一笑:“呵,血厲大人。看來你在身為副城主,卻並沒有什麼實權啊。”

“哼。”血厲不悅地悶哼一聲,眼神之中泛起了殺機。

終於,“沒你們的事,你們都下去。”數息的沉默,卻像數個時辰一般長久。浩元子終究不敢趁機對秦鋒下手,不甘的喝退了禁衛。

待禁衛離去後,浩元子愈發陰冷的眼神盯着秦鋒:“別以為這樣,你就能從我手上得到任何東西。”說罷,連血厲也不理會扭頭便走。

秦鋒如盯着死人般的眼神注視着浩元子:“這只是剛剛開始。”如果說在起初與血厲謀划著浩元子還存在一些愧疚的話。那此刻對於這個狂妄自大的鬼妖,剩下的便只有厭惡和殺意。

……

數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或許是巫族在其他戰線陷入了僵持,總之浩元子所寄予希望的巫族聯軍並沒有到來。與之相反,亡靈卻如跗骨之蛆攻擊着羅天城的所有附屬勢力。若單單只是一些據點的話,那還或可壯士斷腕。

然而城外數十個葯圃中價值連城的靈草,卻讓浩元子無法捨棄。只能不斷的派遣座下妖修加強防守。甚至尋到亡靈的巢穴進行強攻。然數次大戰,除了徒增傷亡,卻一無所獲。最後在不斷加大的傷亡,只能忍痛開始收割還沒有成熟的靈草。

倒是秦鋒,在亡靈的“配合”下,打下數場漂亮的戰役。又在血厲的推波助瀾之中,卻是在羅天城的妖族中具有了極高的威望,甚至超過了巫族。尤其是後來見識到朱騰率領着蜘蛛人,還有樊陰的蛇仆前來參戰後。更是得到了幾乎所有妖族的認可。

……

百里之遠的一個山頭之中,一個臨時搭建的據點,秦鋒座下的狂信者、還有朱騰率領而來的蜘蛛人,樊陰雖未來參戰亦是派遣了一千蛇仆。

此刻秦鋒等人正與血厲在營帳之中商議着下一步的行動。

血厲侃侃而談着:“城中的妖修們對於浩元子越來越不滿了。他的嫡系戍衛也在三番大戰中元氣大傷,龜縮在城中,已有半月沒有出征動向。”因為長久沒有得到好好休息一臉疲態,卻難掩眼神中的神采。

秦鋒停止敲打桌案,突然問道:“我們的第三位盟友,亡靈它們呢?”對於這個一直未有露面的盟友,卻是心有忌憚。這些死人,可不值得信任。

“最後的大戰,它們不會參戰。”血厲搖了搖頭:“它們已經完美的完成計劃,極儘可能的消弱了浩元子的勢力。如果它們參戰,那便意味着我勾結亡靈。即便奪下了城主之位,我又如何去面對巫族的怒火?”

“此戰的關鍵是你,秦鋒。”血厲昂起頭:“我座下只有一千妖修,僅僅只能完全運轉靈船艦隊。短時間內我可以保證,可以轟開禁制,封鎖戰區。然而攻堅的主力卻是你!”

秦鋒手肘架在桌案上,雙手合十:“這些東西你可沒告訴我。”每當有重要決策的時候,這個手勢似乎能自我暗示而讓自己更加的清醒。“我的領主也是才經歷一場大戰不久,我不會進行一場攻堅戰!”

“什麼!”血厲雙目一瞪,頓時站起身:“難道在這緊要關頭你打算要退出嗎?”

“自然不是。”秦鋒搖晃着手指:“我只是打算偷襲而已。血厲,你身為羅天城副城主,應該有辦法讓羅天城的預警禁制,暫時停止運轉吧。”

血厲眉頭緊鎖,好一會才猶豫道:“應該可以,不過最多只能一個時辰。”

秦鋒將實現聽在蜷縮在營帳之中的朱騰:“能夠行嗎?”這傢伙的身軀,數月不見竟又是長了一圈。

朱騰沉吟着,卻有些遲疑:“足夠了,只要提供給我城中的精確圖紙,半個時辰我們就可以挖通抵達城主府的隧道。只是我們的人手似乎……”

說到這個問題,秦鋒也是覺得棘手。自己座下的高階修士實在是太少了。從血厲的口中得知,城主府之中單單築基期的妖修就有二十七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已經讓丹華率領着散修前來參戰,足足有近兩千人,築基修士也有七名,相信不日便會抵達。”

血厲依然還是眉頭緊鎖:“還是太少了。秦鋒,你要知道羅天城的妖修足足有三萬人。你最好是傾巢出動,還有你的浮空山呢?”

“血厲,我已經仁至義盡了。”直視血厲的雙目,秦鋒強勢道:“我不可能將砝碼賭在你身上。如果你無法再找到其他的盟友,那麼就讓我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下浩元子首級!”

血厲不甘道,還欲再次勸誡:“可是……”

秦鋒手一揮,打斷道:“夠了,你就是說破嘴唇,我也不會改變這個決定的。現在我的領地也有亡靈肆虐,我必須留下浮空山保衛我的信奉者。”

血厲臉部的肌肉抽了抽,但終於,還是選擇了妥協:“那就依你所言。”

……

三日後

丹華率領着散修終於抵達,而蛛網隧道更是早已修建到了羅天城禁制的邊緣隨時待命。

人群之中,丹華走來。秦鋒不由的微笑着準備接應。

“秦鋒,你看這是誰?”丹華一把拉過身旁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男子道。

秦鋒頓時打量,望着露出的小半張側臉,不由驚訝道:“雷德。”更令人驚奇的是,他的境界竟然達到了築基期!這簡直聞所未聞,且不說是如此將境界強行提升至築基期的。

便是當初那幾乎整個人都要劈成兩半的重傷,秦鋒也一度以為即便能夠治癒,恐怕也要再床上修養十餘年,餘生恐怕也與修真無緣了。

聽到秦鋒的聲音,雷德的身子不由一顫,就連手掌也用手套包裹的手將帽兜取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近乎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沙啞道:“弟子雷德,拜見師父。”說話間,雷德突然捂着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秦鋒有些心疼道:“雷德,你大病未愈。就不必跟來了。”一句問候,卻是百感交集無所適從。卻是覺得,自己欠他實在太多了。甚至當初不將他引入修真一途,反而是更好的結果。

短暫的沉默,秦鋒突然向丹華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會將他治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