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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冷眼一凜,一股森冷寒氣頓時從他身上爆發出來,與其同時,盤旋在他周身的那道流光瞬間飛了出去,在唐豆的頭頂不停盤旋,只要林然一個念頭,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唐豆抬起頭,看着頭頂不住盤旋的飛劍,一臉驚駭道:“林大哥,我錯了......我不想死啊,求您了......”說完將手中那副畫抓得更緊了,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林然敢殺他,他就將畫卷拋下去......

李令月此時也趕了過來,她撫了撫額角的香汗,看了看唐豆頭頂的飛劍,沒好氣道:“你是真不怕死啊,還不乖乖交出來?”

唐豆苦着臉道:“交出來一樣要死啊,李姑娘!”

“死!”見唐豆喋喋不休,林然一字音落,只聞“菩提往生”一聲顫吟,正要下殺手,就在此時,只聽李令月大喊道:“別,別殺他!”

林然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李令月急忙道:“我留着他還有用......”說完朝唐豆道:“你真是個木訥腦袋,竟然要挾他,你知道他是誰嗎?快把畫交出來!”

唐豆看了看林然,半推半就,將手中那捲畫軸遞了過去......

林然不等他反應,一把奪了過來,呢喃道:“閻魔十殿圖......”

這幅畫不知道是永什麼材質製成,入手宛如絲綢一般通透潤澤,十分舒適。

李令月盯着畫軸,好奇道:“我記得以前,唐墨白時常對着這幅畫發獃,這幅畫到底有何神妙之處,竟然讓你費盡心機也要得到?”

林然沒有回答,而是將手中的畫卷緩緩展開......

李令月見狀,好奇地湊了過來,兩人離得比較近,林然都能聞到她的呼吸聲了,那是一股如蘭花般的香氣......

李令月卻渾然不覺,看着畫中的情景發獃。

這是一幅神秘的地圖,整個色調灰濛濛的,顯得有些暗沉,畫中最下面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大海的沃石之下,一共標註着十座府邸,府邸造型詭異陰森,有浮屠塔,有地獄樓,更有刀山火海......

大海中央,盤踞着一座高山,旁邊標註着“須彌山”三個大字。須彌山的山腰上有一片大陸,大陸根據方位被分為了四個板塊,分別是:北俱蘆洲、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贍部洲。

須彌山的頂端,清氣繚繞,一派清聖氣象,上面密密麻麻,一座座城池高聳而立,林然粗略數了數,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加起來,一共有三十二座城池,三十二城池中央,還圍着另外一座的城池,這座城池看起來十分巍峨,雕欄玉砌,美輪美奐,上面寫着“善見城”三個小字......須彌山的上空,是一片茫茫無際的黑霧,將整幅畫分割了出來,黑霧之上,隱隱點綴了幾筆,像是星空,又像是別有乾坤......

林然掃視整幅畫,內心情緒複雜,如果說海底的那十座府邸才是真正的閻羅十殿,那麼他去過的陰司又是哪裡呢?他曾停陰司的人提起過,秦廣王是外司之王,難道陰司其實有兩個部分?秦廣王只是個外司的掌事......

林然狐疑地打量着這幅地圖,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須彌山頂的那座巍峨古城上,“善見城......”當日在夜叉大將的洞府,林然救過一條藍色幼龍,她當時就說,她來自仞利天的善見城,難道須彌山頂端,竟然那名小女孩的家鄉?仞利天之巔,清氣繚繞,三十三座城池高聳屹立,金碧輝煌,如住在雲端的仙人,俯視着芸芸眾生......

當日摩訶迦葉曾說,自己要找的一切答案,都在這幅圖上,可是林然完全沒有看出來,這幅圖到底有什麼玄機,不過是一副地圖罷了。他一邊想着,一邊看向須彌山上空的那一片星點,彷彿是一片星域。

他還記得小時候,他時常做一個夢,自己站在一片星域中央,那裡懸着一口石棺,石棺中有什麼東西不停呼喚自己......

林然眉頭緊皺,死死盯着那一片星點,彷彿感覺這一切都被聯繫了起來,卻又總是差點什麼......

李令月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她撫了撫額頭的熱汗道:“先出去再慢慢吧!”

唐豆在一旁早已熱得不行,卻有礙於林然的威嚴,不敢擅自離開,此時見李令月開口,頓時附議道:“是啊是啊,先出去再說吧......”

林然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收起捲軸,將目光投向懸崖的下方,那裡氣浪蒸騰,空氣爆鳴,彷彿底下有一座火焰山在燃燒。他看了半晌,轉頭朝唐豆問道:“這下面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溫度?”

唐豆道:“不知道,不過看着情形,也許跟一個傳說有關......”

林然繼續問道:‘什麼傳說?’

唐豆道:“這個,好久以前,那個......”看着林然那雙冰冷的眼,唐豆渾身不自在,連說話都緊張得結巴起來。

李令月看了看他煞白的臉,不禁莞爾道:“他有那麼可怕嗎?還是我來說吧。在很久以前,永安還不叫永安,而是被世人稱為焰都。在上古之時,這裡曾是一群巨鳥的棲息之地,因為這些巨鳥身上無時不散發著熾烈的火焰,所以人們形象地稱其為朱炎鳥。後來不知為何,這些朱炎鳥逐漸消失了,這裡的火焰也隨之平息下來,永安的先民開始往這裡遷徙,所以永安建都之初,就開始一直以朱炎鳥為圖騰......”

林然點了點頭,看着下面蒸騰的火焰,心裡想着,既然來了,下去看看也好......

李令月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林然縱身一躍,跳下了懸崖。

唐豆在一旁看着,頓時目瞪口呆道:“他......他瘋了嗎?”

李令月道:“他以前說我瘋了,卻不知道在別人眼裡,他才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林然一走,唐豆頓時輕鬆不少,他上下打量着李令月,一臉好奇道:“李姑娘國色天香,他為什麼說你是瘋子呢?”

李令月想到當時在林然面前脫衣,臉上頓時飛過一抹紅霞,羞紅着臉道:‘問那麼多幹什麼,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唐豆還是有些後怕,指了指懸崖下面。踟躕道:“我們不等他嗎?”

李令月沒好氣道:“我叫你走你就走,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唐豆尷尬地笑道:“嘿嘿,我是怕他上來沒看到人,到時候找上門來,一劍把我給了斷了......”

“想太多,你在他眼裡什麼都不算,或許從他跳下去那一刻開始,他已經把你忘了......”李令月看着懸崖下方的氣焰,心中湧起一絲酸楚,彷彿是對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