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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呼嘯,烈火熊熊。

黑暗退去的清微山脈上空,被映照的紅彤彤一片。與不遠的南疆上空,連成一片,混為一體。

那一刻,偉岸山脈,如天之柱,屹立地之角,輝煌燦爛,壯麗無極,護佑蒼生萬靈。

面對突如其來的驚天變故,元始劍宗應對的遊刃有餘。在灝渺真君等太上長老的親自主持下,大火正被迅速撲滅。種種通天徹地的道法神通,持續擴散,封鎖諸峰,細細搜尋。

在清微仙山的西側一角,驚然出現一處天坑深淵。即使是最先找到此處的虛清長老,亦不明所以。當他正徘徊不定時,遠遠望見兩團彩雲飄然而來。來人正是太上長老玉煬真君與當今掌教遠岳真人。

虛清長老嘴皮微動,到嘴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玉煬真君微一擺手,示意虛清長老去忙。虛清長老行了一禮,快速離開。一旁的遠岳真人不解,正欲開口問時,卻見其師尊微微一搖頭,只好打住。

“我們下去!”玉煬真君沉默良久,平靜的說道:“遠岳,宗門中的很多秘密,其實早已失傳。而這些失傳的秘密,會直接影響本門的興衰與存亡。”

說話間,元始劍宗中最為至尊的師徒二人,已緩緩墜入深淵天坑中。約莫一刻後,深淵天坑周邊的山脈,無力自移,慢慢隆起,將深淵天坑修復的同時,周邊重新恢復了原來的山形地貌。

彷彿,這裡什麼都沒發生過。

黑暗中,玉煬真君師徒二人,悠然自若,如履平地,一直“向前”走去。

“師尊,這是何地?為何弟子一無所知?”一個洪亮的聲音謹慎問道,“似乎……灝渺師叔他們,亦不知曉?”

“我也不知。但我已經猜到了。”平靜的回復聲後,突然又陷入了寂靜,良久,深淵中傳來輕微的嘆息聲,“遠岳,元始劍宗的萬年基業,絕不能毀在了你我師徒的手裡啊!從現在起,你肩上的擔子,才會真正的重起來!”

行走在黑暗中,以遠岳掌教涅槃境的修為,亦有種莫名的壓抑。忽聽至尊在上的師尊如此說,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久盼的感覺頓時降臨。誠然,能登上掌教大位,乃修真界至高榮譽,但所背負的亦就隨之而多而重。

又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忽然之間,遠岳真人發覺眼前的路,已到了盡頭。隨之,耳畔傳來籬笆門被推開的聲音。遠岳心中微動,心想以自己的修為,竟未能發現深坑地淵中的種種變化。甚至,沒看到師尊何時推開了一扇籬笆門。當他發現時,明亮的光芒已照亮周圍。

“遠岳,近年來,你的修為大增,但心境卻是滯固。”

遠岳循聲望去,只見自己站在籬笆門外,師尊玉煬真君已站在小院中心的一棵大樹下。猶豫片刻,不自住的回頭一望,頓覺黑暗狂潮,洶湧而至,將自己推進了那扇籬笆門。剎那,天地重歸平靜。

一扇小小的籬笆門,再也普通不過,竟能阻隔陰陽兩界?

遠岳畢竟非等閑之人,很快平靜下來,開口問道:“師尊,這是何地?”

玉煬真君若有所思,反問道:“還記得‘埋骨地’?”

“記得。當時,師尊令元嬰師叔將‘埋骨地’遷往靈寶峰的一支峰,妥善安置。並附以最強大的守護法陣,守護它。”遠岳思忖片刻,道:“弟子查閱宗門史料,並未找到關於埋骨地的記載。昔日,師尊又未多囑咐,故而,弟子誤以為是小事一件。莫非……?”

“世上原本沒有正邪之分。只不過,在人族不斷發展的年輪歲月中,逐漸形成了這種互為所指的‘正邪’。究竟,何為正?何為邪?恐怕,連開派祖師元始仙尊都沒有答案。反而到了祖師廣成仙尊他們一代,有了定論。”

玉煬真君莫名一說,令遠岳更加迷惑。要知道,師徒二人相處百餘年,又皆是鴻蒙修真界最巔峰的聰慧之人。若說不百分百的互相了解,至少也有九成。不過,玉煬真君亦是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只見他緩緩伸出左手,輕輕捏住一片

樹葉。瞬間,原本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樹,頓如天降神樹,金枝玉葉,光華璀璨。亦在此一瞬,普通的小院,煥然一新,金碧輝煌。

以樹為中心,周圍出現了十二具雕像,栩栩如生。他們,似乎正在談天論地,說古道今;似乎各執己見,爭論不休;似乎個個保持緘默,一言不發。

“鴻鈞院?”遠岳驚呼一聲,吃驚的看向師尊,只見師尊微微點頭。

“埋骨地,鴻鈞院,三心九宮十二仙峰。能親眼見到這些宗門傳說,乃是你我師徒的福分。”玉煬真君淡淡一笑,道:“遠岳,接下來,知道該怎麼做了?”

“立刻啟動‘清微’法陣!”遠岳能從其師手裡接過掌教大位,自然亦傳承了很多宗門秘密。而他口中的“清微法陣”,則是與清微山脈遙相呼應的存在。顯然,這其中的關聯,遠岳是十分清楚的。

玉煬真君點頭的同時,面色漸趨凝重,道:“清微法陣,事關宗門的生死存亡。而此陣,自存在以來,便有一個先天存在的致命缺陷。”

“莫非……”遠岳隨即意識到了什麼,剛一開口,卻見師尊搖頭示意,只好打住。

“不過,已到了非啟動不可的時候,也就不用擔心太多。”玉煬真君續道,“此法陣的護養,所需靈材資源,將會是一個無底洞。不過,你的運氣不錯,遇到了一個好幫手。再加上我們三十六個老頭子,及紫菁師侄,未必沒有勝算。”

“師尊是指慈航峰的星河師侄?”遠岳心中微動,某種隱憂不由得開始打擾自己。

“不錯!待法陣啟動後,將此事告知星河。沒有星河的幫忙,你會焦頭爛額,甚至會做出一些不得已而為之的錯事。再者,或許只有星河,才能真正參透‘清微陣’的秘密。”

遠岳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因為他知道,師尊如此說的時候,那將是意味着某種“塵埃落定”的局面。但這一局面,是各脈皆不想看到的結果。至少,暫時是。

玉煬真君自然了解自己的愛徒,沉聲道:“看來,你有疑慮。也好,也對。你還有十年的時間,足以印證你心中的疑慮。”

“師尊,星河的身份,極其複雜。他出身龍淵谷,師承謫仙盟,拜師無數,如今又自立門戶,創立星河盟,蒸蒸日上。若是讓他知曉宗門太多的秘密,弟子私以為,有些不妥。”遠岳沉吟片刻,話題一轉,道:“師尊,為何宗門沒有留下‘埋骨地’、‘鴻鈞院’等秘密的文獻秘史?”

“被我元始峰一脈的祖師廣成仙尊,親手毀了。”玉煬真君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目光看向最中間的一具雕像,神情複雜,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