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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狼,你見過這一劍道神通?

宗狼那幽幽深邃的目光中,泛起血色漣漪。它尚不能口吐人言,只是若有所思的緩緩低下頭。須臾,仰天長嘯,雙目中的血色光芒逆襲倒卷,反吞日光。霎那,整個山林上空,似被血河漣漪籠罩。

宗狼長嘯結束,雙眼徐徐恢復至碧綠透明。沒有理獨孤鶴軒,而是緩步前行,向著茫茫塵沙的方向走去。

此時,金阿胖他們也清醒了過來,早已收回攥着脖子的雙手。他們的眼神中仍是心有餘悸。彷彿,獨孤鶴軒剛才的一擊,割斷的不是前面五人的脖子,而是他們自己的。

今天,我的心情不錯哦!不過,還是得趕路!

獨孤鶴軒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惹得小乞丐眯眼看了一會,上前道:盟主,您的心情不錯時,喜歡殺人?

不一定!要看有沒有人配合著演出!

金阿胖恢復的不錯,但他比其他人更恐懼。因為以他的江湖閱歷,根本沒瞧出個所以然。甚至,聽都沒聽說過。

阿胖,你對契人的地盤,知道多少?獨孤鶴軒心想,本不想惹是生非,無奈有人要把事做絕,不去看看,還有些過意不去。

金阿胖快步上前,道:盟主,屬下一無所知。據屬下所知,若找不到進入沙漠的入口,其兇險不亞於西方沼澤地。那人既然有了周密計劃,想必,早已在契人部落中布下內應。

獨孤鶴軒點點頭,道: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一人去看看。勞煩金兄與席氏兄弟,先帶着眾人進入壇洲地界。

席阿大道:如今的十里沙廊,還算安全。可盟主若是要闖契人大本營,那可是萬分危險。盟主,……

沒事!你們替我照顧好他們即可,剩下的事,我自己去辦!獨孤鶴軒決定道:有老黑與老白、宗狼陪我,縱使沒有勝的把握,但逃脫的機會還是有。你們儘管放心的趕路。說不定,我會先於你們到達壇洲呢。

說罷,快步追趕宗狼而去。

小乞丐看着金阿胖,嘴一撇,道:你是壞人!

頓時,有數百聲音齊聲道:你是壞人,惡人!

諸位小兄弟,以後,大家都是星河盟的人。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金阿胖無奈的說道:我快要死了,卻被盟主救下。盟主以德報怨,勝造浮屠,我豈有不效忠這樣的盟主之理?

席阿大呵呵一笑,道:大家趕路吧!

五千多人,大步前進。在走過五具屍體的旁邊時,每個人的眼神中充滿着神氣。那五具屍體,註定暴屍荒野,而無人去可憐。

眾人走後不多時,兩道身影緩緩走出山林,來到五具屍體旁。非別人,正是鐘琴與她爺爺鍾繇。

鐘琴道:爺爺,他剛才用的是什麼神通?竟是那般嚇人!

此神通,少有面世。據你說的情形,獨孤家的小子最多將家傳神通修鍊至第四式。慈航峰九式,變化多端,深奧難測,但那小子最多修鍊至般若境界,即第五、第六式。蕭九仙的九陽心經,並不是什麼劍道神通。除此而外,他爹雖給他找了很多傳藝之人,但眾所周知,無一人有此等神通。

鍾繇捋着五柳清須,若有所思的說道: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

元始劍宗的秘密之一。鍾繇搖頭道:我也只是聽我的爺爺說過,元始劍宗有極難修成的一門劍道神通。具體是什麼,估計連元始劍宗的很多傳人,恐怕都不知曉。

鐘琴憤憤道:獨孤鶴軒真是個妖人。似乎,什麼東西到了他那裡,就變得簡單起來。一切不可能,會變成有可能。

傻丫頭,你也不想想,龍淵谷四大家族守候萬餘年,只為等這麼一個人。若那

小子還是個廢物,豈不是說龍淵谷的其他人更廢物?鍾繇朗聲大笑,道:走,跟上金阿胖他們。我想,十里沙廊那邊,他們會遇到不小的麻煩,急需我們的幫助。

為什麼要幫他們?鐘琴不解的追問道:爺爺,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鍾繇一瞪眼,道:人家救了你的性命,你難道不知道報答人家嗎?丫頭,做人要有感恩之心吶!

鐘琴那能上當,死死纏住爺爺,撒嬌道:你不說出你的真實目的,我不讓你去。

鍾繇哈哈大笑,賣關子道:說出來,就沒意思啦。等到了時間,你就全然明白了。到那時,你再回想爺爺的做法,就會領悟的更深刻。

***

宗狼行走的很慢,好像怕打擾了背上沉睡的小馬駒。

獨孤鶴軒想入非非,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沒在意。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還不見老黑與老白迴轉,眼看着臨近沙霧,獨孤鶴軒越來越難安寧。此時,即便去找,也不知該去那裡找。

眼前,風沙滾滾,黃霧漫天。愈漸濃烈的沙霧中,一股股嗆人的濃煙味傳來。有傳聞說:此乃是契人先祖用秘法施下的禁咒。不過,想來縱使不是,也唯有世世代代生活於此的契人,才能自如穿越在殺人的沙霧中。

宗狼沒有任何反應,徑自朝沙霧中走去。似乎,有種回家的感覺。

獨孤鶴軒就不一樣了,那怕有道行在身,仍然無法承受沙霧之力。只好御動劍氣,護住全身。一人一狼,步行穿過百米沙霧,眼前豁然開朗。彷彿是穿過了一面沙牆,進入走廊。只不過,走廊仍然是被沙霧築成。

忽然,宗狼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長嘯一聲,疾速奔跑起來。獨孤鶴軒一個打盹,眨眼間不見了宗狼的身影。那一瞬,宗狼似是消失在沙霧中。獨孤鶴軒亦清嘯一聲,御劍貼地,猶如一道金光閃電,向前滑去。

那是一條很長很長的筆直沙廊。沙廊內風平浪靜,卻是只能前進不能回頭。心數之下,約有百里之距。而這個百里之距,獨孤鶴軒計時三天,才來到盡頭。至此,宗狼再也沒有出現過。

沙廊的盡頭,同樣是一面沙霧之牆。只不過,牆的那邊是什麼,獨孤鶴軒無法知曉。為保險起見,劍換成戟後,才踏進沙牆。瞬間,頓有磅礴之力凶壓而至,又似百萬斤之綿力黏來,若水勢,令人無可着力。

好厲害的空間法陣!

獨孤鶴軒識得此種情形,心知此空間法陣早已沒有人維護,靈力稀薄的難以繼續發揮威力。若不然,自己早死於沙廊中了。獨孤鶴軒如逆水行舟,緩慢前進,不到一刻,便走出空間法陣。整個人好似從地獄而來,突然出現在一片空曠的荒草原上。

時光正值午時時分,荒蕪的草原上,烈陽高照,草色枯黃。約有五千匹的馬群正低頭啃枯草。沒有一匹馬帶有一點驃。幾匹出生不久的小馬駒,軟卧在母親身旁,奄奄一息。無奈的老馬,早已流幹了淚水,只有那深陷的淚槽中有些許濕潤。

不遠處,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前,大棕狼趴伏在地,兩眼無神。一位身形枯槁的黑衣老者,跪在它面前,似是在念誦着咒訣,又似是在低聲細語,訴說衷腸。而大棕狼的雙眼中,亦漸漸流出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