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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城,遠古遺城,大地要塞。

曾在風雲激蕩的漫長歲月里,歷經無數劫難,主宰者如走馬觀花般的變換。然而,無論是神魔大戰,還是自然災劫,其核心地域的建築,依然保存完整,雄偉壯觀的屹立在大地上,見證着屬於烽火城的輝煌歲月。

時至今日,這座古老的奇蹟之城,意外的迎來了新的主宰者。或許,這本身便是奇蹟的魅力所在。

辰時,驕陽似火,普照古城,壯闊絢爛。古城核心地,兩條火龍悠然騰空,仰首嘯蒼穹,俯首鎮大地。

在火龍的陰影下,站着百餘人,個個神情肅穆,無比激動的瞻仰着猶勝造化的古老奇蹟。兩條火龍,正是從眾人面前的那扇赤銅門上騰空。

赤銅門,一分兩扇,色赤如火,宏偉莊嚴。兩扇門上各雕刻着一條火龍,勢如騰龍,縱橫天地。門兩旁各有四尊麒麟,威武不凡,鎮守百里。鎏金門匾上鐫刻着四個墨綠色的遒勁大字:烽火神殿。每一筆每一畫,彷彿蘊含真神之力,凡間生靈不能久視。

在古老的奇蹟面前,天地萬靈永遠是那樣的渺小。

***

“此行不虛!”獨孤鶴軒甚是玩味的說了一句,吩咐道:“這裡面的任何東西,你們不必再碰。計師弟、藺師弟,你二人帶宗門師兄弟,好好清查,不論何物,原樣封存即可。”

汪林不爽,道:“師兄,你的意思是全部上交宗門?”

宋武道:“真是難為獨孤大哥了。不過,這事確實沒什麼辦法。三天來,我有時候在想,除了元始劍宗的弟子外,我們當中的任何一人那怕是動了烽火神殿大院里的一根草,是不是都會招來殺身之禍?”

刁駟哼了一聲,道:“不就是我們這些人好欺負么?真他娘的晦氣!”

“抱怨個屁!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古甲大聲道,“我大哥時時刻刻為大家的安危着想,要是有人胡亂猜忌,別怪我的斧頭無情。”

“你算老幾?我與大師兄談`笑`風`生的時候,你還不知在那裡當野娃兒呢!”刁駟針鋒相對,道:“我們師兄弟之間的事,還要外人來說?豬鼻子里插蔥,裝什麼象!”

“既然來了,怎麼著也得進去看看!”獨孤鶴軒淡淡一笑,率先朝那扇赤銅門走去。只是,他的眉宇間突顯陰雲,剛才的二人之言,使得獨孤鶴軒清醒過來,自己的這支小隊伍里,某種苗頭已經開始孕育增長。

暗自嘆息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可這也來得太快,絕不是什麼兆頭呀!

獨孤鶴軒推開沉重的赤銅門,猶如打開神聖之門,古老原始的神聖之風頓來,肉胎凡身幾欲栽倒。踏進大門的剎那,如同踏行在洪荒神道上,接受洪荒神力的洗禮,靈魂頓如進入縹緲雲霄。

一門一殿,至尊威勢,似應只有天上有。

眾人保持丈余距離,跟隨着獨孤鶴軒的腳步,走向大殿。

大殿,綉柱雕梁,流丹飛甍,凡一切色澤,皆如燃燒的赤色火焰。殿內的正位上,那把火

龍椅隱隱有火龍盤伏,令人望而敬畏。

獨孤鶴軒很平靜的走過去,坐了下來,人群中有人不禁輕呼出來。那一剎那,所有人覺得,那把椅子是為獨孤鶴軒量身定做的。他坐上去的時候,整個大殿的神秘氣息頓時被壓制。大家覺得舒服多了。

“老二,你與老三、老五、老六、老七,共同負責外事,以你為首。所有散修兄弟,盡歸你們調譴。”

“計師弟、蒙師弟,你們十人共同負責宗門之事,以你二人為首。所有宗門師兄弟與世家子弟,歸你們調譴。”

“黃兄弟、古兄弟等六人,隨時聽候我的召喚。”

“大家有任何事,可隨時找我。在我們發展壯大的過程中,我不想看到任何的不愉快。希望眾位兄弟能明白我的苦心。”

“我們要做的首要任務是,與火蠻族守住這烽火城。這事,暫由老二你來主持。”

獨孤鶴軒大刀闊斧,條理分明的安排下去,確有幾分將帥的氣度與智慧。至少,目前,沒人敢反對。至於將來,誰知道呢?

稍後,又吩咐了一些細節問題,便令眾人分頭做事。目送眾人離開大殿後,獨孤鶴軒緩緩起身,重新打量這間神聖莊嚴的古老大殿。看着那把火龍椅,不知道被多少縱橫天地之間的大能之士坐過。

不由得呵呵一笑,輕聲道:我坐上去,好像也不錯的嘛!

走進偏殿,眼前儘是火焰琉璃之奇景,頓覺如飛升至天上宮殿,恍若夢幻。只不過,這些殿宇內空空無物,似乎最後離去的一波人,亦不忍心毀棄這等人間奇蹟。

穿過幾間偏殿,獨孤鶴軒竟然發現自己迷路了。因為眼前全是火的世界,每一間殿宇樓閣又是出奇的相似。獨孤鶴軒思忖片刻,繼續向前走,心中默數着走過九間偏殿,進入第十間後,燃燒的火焰彷彿悄然熄滅,房間變得很灰暗。

這是一間供奉神位的內殿,裡面灰濛濛的,隱隱有某種塵霧飄散。令獨孤鶴軒不解的是,殿內正位是空的,右手的一張三角供桌上卻放着一尊神像。

神像,蛇身人首,金面虯須,雙眼如月。彷彿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老人站在那裡,孤獨的守着這間小屋。

獨孤鶴軒矚目片刻,恭敬的行了一禮。當俯視地面時,發現有一道明顯的刻痕印跡,那是供桌被強行移動過的痕迹。而這個方向,卻是由門的地方開始,移到右邊。

亦即是說,這個神像原來的位置,是堵着門的?

獨孤鶴軒微一皺眉,不由得回頭看了看那道門,覺得仍是平平無奇。再看地面上的痕迹時,發現刻痕很深,又不像是供桌桌腳造成的。而且,到了這間小殿內,已是盡頭。

思忖再三,獨孤鶴軒左手輕輕一抬供桌,供桌輕的像紙一樣。他沒有猶豫,以一個很自然的動作,將供桌放到正位上。然後,靜靜地等待,然而,始終是風平浪靜。

獨孤鶴軒這才收回緊張的心神,將目光移向右邊放供桌的地方。那裡只是一面很普通的牆,牆的暗閣里放着一鼎灰色香爐。

究竟是那裡不對呢?

獨孤鶴軒一頭霧水,雙目來來回回的在香爐與神像之間徘徊。以他的見識,着實無法將二者聯繫起來。直至確信這裡應該沒有什麼異常後,高度戒備的心理才放鬆下來,隨手將黑色巨劍靠在供桌上。然後,拿出那個香爐觀視。

忽然,供桌一動,黑色巨劍跟着傾斜,劍柄挨到那尊神像上。霎那間,神像上突起火焰光芒,彷彿一條火蟒衝天而起,直上九霄。那柄黑劍緊緊貼着神像,倏然凌空,黑色的劍身開始燃燒,成為一柄火劍。

灰濛濛的小屋,若成混沌,湮沒萬物,唯有一柄劍在燃燒。

大殿上空,黑雲翻滾,電閃雷鳴,一條火蟒盤旋飛舞,怒嘯於天地間。一聲怒嘯起,頓若天崩地裂,海枯石爛。無情的黑暗吞噬着烽火城。

獨孤鶴軒周圍充斥着神秘的力量,逐漸束緊禁錮。不多時,整個身子開始異變,似有蛇鱗生出,神秘的力量瘋狂湧入。頓時,體內的海浪激流,雪球似碎裂,心口的那道火苗臨近被撲滅。

獨孤鶴軒仰天輕嘯,手中忽然多了一柄戟。此戟一出,混沌頓開,濁清頓辨,天地清明。亦在剎那,無窮的神秘之力透過開天魔戟,湧進丹田玉府中七星神盤上的那層血泥中。血泥一陣涌動,將神秘的力量吞噬化解於無形。唔!更像是埋葬?

黑色巨劍上的火焰緩緩熄滅,好似孤獨老人的最後一次夕陽黃昏時。

獨孤鶴軒收起開天魔戟,拖着沉重的腳步走上前,雙手緊緊握住劍柄,一如力拔山般的“奪”下巨劍。神像上的火焰光芒隨之退去,恢復了先前的模樣。

巨劍又沉了幾分,但似乎更順手了。

“原來,這無極聖劍是您的啊?”獨孤鶴軒淡淡一笑,道:“雖然仍是迷離,卻也有了些許頭緒。我相信,下一個秘密,一定在這個普通的香爐里,對嗎?”

獨孤鶴軒笑着離開,走在如迷宮般的宮殿里,仔細搜尋。這一走,當回到正殿時,已是午夜子時。

舉頭望明月,燦爛星空如錦織。

意興闌珊起,御劍飛上大殿頂,對月慢飲佳釀。

***

此際,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大殿門口。在稍稍的猶豫後,快步走進大殿,直接向大殿後的偏殿走去。黑影似是輕車熟路,沒走任何岔路,不多時,進入那間小灰屋。

“哐當~”,就在黑影走進門的時候,似有一扇石門緊緊關上。黑影沒有停頓,伸手抓向神像的胸膛。下一秒,手中多了一顆微微跳動的紅心。黑影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狂怒,充滿着無盡的喜悅。少頃,黑影直接將心吞下,身上頓起火苗,整個人變成了火影。

神像竟似沒有任何變化,小灰屋依然很平靜!

伴隨着一聲奇怪的長鳴聲,那道火影漸漸消失,黑影重新出現。他在門前雙手畫出兩個神秘的符紋,於是又傳來門打開的聲音。黑影疾掠,猶如鬼魅,快速離開烽火大殿,消失在月色陰影下。

不多時,大殿前又多了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