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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姐,沖師弟不見了!”

寧靜的閣樓,籠罩在沉悶的氣氛中。午時的烈火驕陽,亦難消融驅散。一雙雙焦急的眼神左顧右盼,無所適從。十餘人中,隱隱以背身而站的一位妙齡女子為首。良久,她輕輕嘆息了一聲。

“小沖怕是有了自己的主見!”說話時,緩緩轉過身子,輕語道:“無論今天發生什麼,諸位師妹切勿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永遠是慈航峰的傳承者。”

說話之人正是慈航峰首徒賈語嫣。年齡二十二的她,貌若天仙,傾國傾城。神意境九重的她,已是元始劍宗中極有份量的一位傳人。

一位相貌嬌美的少女開口道:“大師姐,倘若我們是唯一公開支持蕭衍師兄的一脈,那該如何收場?在此關鍵時刻,沖師兄不現身,他有沒有可能得到了其它消息?”

“星雸an師妹說的不錯。假如沖師弟不表態,且有本峰長脈的星河師弟在,我們能否代表慈航峰,是有根本問題的。若真存在分裂慈航峰的潛在因素,五位師祖那邊絕不會置之不理。”

這位面相沉穩持重的慈航峰女弟子,乃是紫芝長老的大弟子星霧,神意境五重修為。

“星霧師姐,你的意思是只有獨孤鶴軒或是沖師兄,才能真正的代表慈航一脈?那我們這些長老的親傳弟子,算什麼?莫非,師姐亦有退卻之意,另尊他人之意?”

說話之人氣勢咄咄,大有損貶之意。她乃是紫萱長老的大弟子星雯,神意境七重修為。

“為人處事,掂清自己的分量,當是首要之重。我乃一閑人,就不摻合這種大事。”星霧看了一眼賈語嫣,“師姐,我先告退。”

賈語嫣瞟了一眼星雯,蹙眉搖頭,道:“星霧師妹所言及是,你何須出言不遜?沖師弟還好說,但星河的確是如她所說。在長老們眼裡,他才是慈航峰的未來。甚至……”

“大師姐,真因如此,我們才要一爭!”

“好吧!我們這就過去,想必蕭衍師兄已在等候!”

“師兄,你在想什麼呢?明明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何必生悶氣!莫不如全力以赴,打敗那個討厭的人!將來,他們互相爭雄,說不定全是兩敗俱傷,師兄你撿個漏,也不是不可能!”

南宮榮軒耷拉着個腦袋,有氣無力的看着窗外。藍藍的天空中,幾朵白雲悠悠,亦無法帶走他的憂愁。身旁站的一位俊美少年,笑意盈盈的嘮嘮叨叨不斷。

“我現在才發現,作為一個人,卻長了一顆豬腦子,可能是世間最幸福的事。”南宮榮軒眨巴了幾下惺松眼眸,“當蕭衍、大師兄他們聚集世家勢力的那一刻起,已經註定最後的勝利只屬於鶴軒。無論現在怎麼樣折騰,無一例外的都會成為鶴軒的墊腳石。”

“何以見得?”青年翻了個白眼,笑嘻嘻的說道:“我可聽說了,慈航一脈的賈師姐她們,已決定公開支持蕭衍師兄。大家都說,蕭衍師兄藉助蕭家的強大實力,以及整合劉彧、宋武二位師兄的勢力,其勢頭更勝往昔的璞瑜長老。以宗門現在的勢力分布,根本無人可擋。唯有我金霞峰一脈,可稍稍抗衡。”

“沒看過‘禍起蕭牆’的故事嗎?你可真是個豬頭大棒槌!”南宮榮軒無精打採的站起身,雙手負後,故作惆悵,“她們能代表得了慈航峰一脈?她們只不過是自作聰明,以身試探五位師叔祖的底限罷了!豈有一點點成氣候的可能?難道你沒聽說,紫菁師伯準備要再收幾位傳人?你能想清楚這意味着什麼嗎?”

南宮榮軒踹了一腳青年,唉聲嘆氣的朝門外走去,剛一開門,一道倩影出現。

“師兄,你剛才所說的話,我可都聽到了哦!”霍青露一幅壞笑狀,酒窩陷的更深了幾分,“師兄,你是不是也還沒想好?”

“哦?師妹,你的意思是?”

“師兄你怎麼做,我怎麼做!”霍青露嘴一撇,“反正,我聽說除了慈航峰那邊外,其他各脈的弟子暫時未趕到這裡。而且,澹臺沖師兄好像突然失蹤了。這事,似乎越來越有趣。”

“看來,他可沒長一顆豬腦子,一腦袋的漿糊!”南宮榮軒搖頭嘆息,“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天虹城內,數股強大的暗涌,迅速形成洪流,澎湃強勢,席捲八方。漸漸的,最大的五個暗涌漩渦浮出水面。元始劍宗與通天劍宗各佔兩個,太玄丹宗有一個。

這股洪流一經形成,各方勢力同時感受到了強大的衝擊。

天虹城外的星河盟,熱火朝天,搭起了約有十里長的靈材交易長廊,美其名曰“十里畫廊”。

這似乎有意配合著天虹城內的演出,卻只是互相看不見。

只是,這場“演出”的結果,從一開始已註定。

在世家大族與各大宗派的聯合絞殺下,星河盟的“十里畫廊”僅僅堅持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幽靜的長廊里,已是門可羅雀。

這不奇怪。經營靈材靈丹,沒有雄厚的資本實力,而欲空手套白狼,那無異於痴人做夢,異想天開。

百萬之眾的星河盟,每人一顆靈石,已經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何以言它?

好在,獨孤鶴軒極有遠見,早早開闢了大量的靈田。從而在根本上解決了當務之急。儘管自己無法展開經營,但種植成功的靈材,能買到一個相當不錯的價錢。

這一天,獨孤鶴軒起出一爐靈丹,正悠閑自得的喝茶時,有兩人走進營帳。其中一人還抱着一人。

“盟主,我二人從燃燒領域返回時,遇見了一位身受重傷的慈航峰弟子。若不及時治療,恐有生命之憂。”

獨孤鶴軒不慌不忙,示意將人放下,問道:“能確定是何人攻擊的嗎?”

“盟主,據我所知,可能是黑火神劍術。”說話之人不解道,“不過,據我與黃兄所知,方家與賈家乃是世代通婚,血緣非同尋常。而賈家的一位閨女乃是慈航峰首座的首徒。為何會發生方家人偷襲慈航峰弟子的事?”

“按理,是不應該!”獨孤鶴軒淡然的查看後,“我記得她比我早入門,應該是我的師姐。但她師承那位師叔,我卻不知道。慈航峰的眾多師叔中,最低調的是紫芝師叔,莫非她是紫芝師叔的傳人?”

“我要知道方家與賈家現在的所有。”獨孤鶴軒平靜的說道。二人心領神會,同時一抱拳,快步走出營帳。

獨孤鶴軒剛給同門師姐服下靈丹,小楓葉悄悄的走了進來,一副神秘兮兮的眼神看着獨孤鶴軒。

突然質問道:“過去好幾天了,你為什麼不追查那天的事情?”

獨孤鶴軒知道,小楓葉指的是盆地塌陷之事,卻信口道:“何事?”

“那天,那個人趁你不在,悄悄拿走了一樣東西。我覺得這事瞞不過你。可沒想到你竟然一無所知。我認為這很危險。”

“為什麼?”

“你太容易相信人了,卻從來不考慮需要付出的代價。”

“這事,當場還有誰發現了?”

“人族中起疑的有幾個,但無一人發現問題所在。我覺得,這事應該沒逃過奕靂的眼睛。我想,這與他的天妖血脈被喚醒有關係。”

“那就好!”獨孤鶴軒頓了頓,“你幫我去叫下刁駟與鐵狼蛛!”

“哼!一群弱者,整天知道種地,不知進去!”

小楓葉氣哼哼的走了。獨孤鶴軒淡淡一笑,當看向這位師姐時,雙拳徐徐緊握。

“是你們先動的手,別怪我!”

不出三日,慈航峰弟子被攻擊的消息迅速傳開。

明眼人很快辨別出,這條消息傳的有些神秘,其內在玄機實則是製造一種聲勢。因為消息中明確聲明了兩點,一是慈航峰弟子確實被人攻擊,生命垂危;二是沒說明是何人或何方勢力所為,卻言之鑿鑿的希望有“人”為此事負全責。

注意,這個“人”可不是指某個具體的人,而是直指某一個龐大的勢力。

為求主動,只能主變。無疑,這是一招高棋!

果然,有人先坐不住了!

清晨,暗淡的朝霞似褶皺的輕紗,與空氣中的水露氣息混雜,鋪滿天空,陰沉壓抑。

刁駟伸展懶腰,厭惡的抬頭看了看,嘴角只抽搐。他眯着眼睛掃視一圈,臉上泛起几絲詭笑,嘴中咕噥着,邁開螃蟹步,悠閑的在大道上散步。

往日,“星河大道”上人來人往,今日,異常寧靜。刁駟看上去,也是無所事事。

正在此時,一道劍芒突至。刁駟眼睛一亮,身影一閃,已堵在來人身前。

“此乃星河盟重地,來人止步,速速退去!”

“不錯!看來,鶴軒沒有白栽培你們一會!不過,今天我要見鶴軒,你別想攔住我!”

來者正是賈語嫣。她有些氣急敗壞,煩躁的心情全寫在臉上。

刁駟又矮又瘦小,一顆尖尖的腦袋上轉悠着一雙異常明亮的小眼睛。眼前的這位絕色女子,他並不陌生。

“大師兄說,我最近會有桃花運。哎呀,莫非又讓他蒙對了?他怎麼這麼煩人呢!”刁駟嘴一呲,“只不過,大師兄吩咐了,為了煉製成功更多的靈丹,激活交易長廊,最近不見客。他特意強調,無論這個人是誰。”

“那我只有硬闖咯!”賈語嫣心知,星霧已落到獨孤鶴軒手上,等於是將一柄利劍懸在了賈家與方家的頭上。一旦獨孤鶴軒率鐵狼蛛這批人發難,加之其擅長計謀奇策,兩大世家是必面臨滅頂之災。更重要的是,倘若宗門拿此事做文章,那蕭衍的暗中助力將毫無意義,反而有極大可能惹火燒身。再與蕭衍權衡後,一致認為,只有從星霧身上找突破口。

“大膽狂女,敢在此撒野?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了?”刁駟心想,大師兄早料到你們會來,豈能容你們得逞?

“看你的本事了!”

賈語嫣怒火攻心,不願耽延,橫心硬闖。就在她要出手時,一閉幽香傳來。

呃!那是寒冰中凝聚的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