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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華吩咐老樂:“不着急,慢慢來,只要他們還盯着,就證明那個人還在養濟院。”

人在她眼皮底下,總有一天是要現行的。

老樂點點頭:“養濟院的醫婆大多我都熟悉,只要給我幾天時間,我就會查個清楚。”

琅華知道老樂的本事:“周升不在京城,里里外外都要辛苦你了。”

兩個人說完這些向院子里走去,養濟院里幾個孩子在追逐着打鬧,蕭邑見到琅華來了,想要將孩子們攆走。

琅華卻搖搖頭,笑着走過去。

其中一個孩子躲閃間撲到了琅華身上,手裡的藤球也脫了手,琅華忙將藤球接住,笑着舉起。

孩子們立即都圍上前,一個個仰着小臉,想要從她手裡奪走藤球,琅華不禁被他們逗笑了,乾脆帶着孩子們在園子里奔跑,用力將藤球擲出去之後,她也提起裙角跟着他們追逐,幾個人的歡笑聲立即充滿了院落,窗子紛紛被打開。

眾人聽着這歡騰的笑聲,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

曹嘉看了一會兒外面的景象,看向胡仲骨:“為什麼會有孩子?”

胡仲骨收起銀針,有些不在意:“大小姐經常送衣送飯來養濟院,那些家中清貧的孩子,經常到這裡來蹭吃的,時間久了,他們乾脆跑來玩耍。”

“都站好了,要分粥了。”院子里傳來蕭邑的聲音。

孩子們立即一陣歡呼。

曹嘉將目光從院子里收回來:“既然顧家有意行善,為什麼不將這些孩子送到莊子上去,給他們找些活計。”

胡仲骨笑起來,他面容醜陋,模樣顯得十分怪異,看在曹嘉眼裡卻十分親切。

胡仲骨道:“大小姐說了,不能因為微不足道的善舉,就去掌控他們的生活。”

曹嘉仔細地琢磨着這句話。

胡仲骨道:“曹大人能聽懂嗎?反正我老頭子是聽不明白。我們大小姐總是有她的道理。”

“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曹嘉半晌才道,“說她想得明白,她不過是個小姑娘,說她是隨口亂說,偏偏仔細思量,卻十分有意思。”

這話,真的很有意思。

胡仲骨抬起眼睛:“曹大人,您準備為那麼多人都翻案嗎?”

曹嘉轉頭看向窗外。

外面飄來了淡淡的米香,然後是孩子們“呼嚕嚕”吃粥的響聲。

“不然我活下來做什麼呢?”曹嘉眼睛眯起來,“我要證明我哥哥的話是對的。”

哥哥曾說過,慶王謀反是被人陷害,就在哥哥查慶王案的時候,被人冤枉入獄,這恰恰證明這一切被哥哥料中了。

……

琅華整理好了手裡的脈案。

上面事無巨細,將所有傷都記得清清楚楚。

從這些脈案上,就能看出他們都受過什麼樣的折磨。

琅華望着脈案仔細思量,完全沒有主意裴杞堂走進門來。

“想什麼呢?”裴杞堂的聲音傳來。

琅華剛剛陷入沉思,突然的動靜將她嚇了一跳。

穩住心神,琅華鬆口氣道:“我在想,什麼當年趙家一定要害曹雍,曹雍時任大理寺卿,慶王出了事,大理寺是主審之一,曹雍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所以趙光賢才會對他下手。”

趙光賢又是為誰辦事?

當時趙氏還不是皇后,趙氏想要取得這個後位,就要付出點什麼,要麼是忠誠,要麼是利益。

趙三老爺送來了丹藥,這還不足以讓皇上選定趙家,因為從時間上來看,徐茹靜死了之後,皇上還沒有讓禮部擬定封后的詔書。

直到慶王案後,趙氏才正式被冊封。

這樣看來,趙光賢解決了慶王案立下大功,才會讓皇上反抗太后,執意將趙氏扶上後位。

琅華覺得自己的思路是完全正確的。

所以想要讓慶王案浮出水面,還要向趙家人下手,趙家人不會傻到將所有一切都說出來,因為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只會徒添罪責。

“琅華,”裴杞堂看着琅華緊緊皺起的眉頭,“不用着急,我們可以慢慢來,這樁案子不審兩年是不會有結果的。我早就知道,這件事與皇帝扯不開關係,皇帝不會輕易低頭認錯。”

琅華看向裴杞堂:“你會輕易放棄?”

裴杞堂眼睛清澈,閃爍着淡淡的光澤,讓他整個人顯得十分雍容:“不會,如果他不肯承認,我就逼他承認。”

這就是前世裴杞堂做的事。

那時候沒有人知道裴杞堂翻案的實情,也沒有人知道裴杞堂的真實身份,在她這裡,裴杞堂不過就是個故事。

而今,她卻身處這個故事當中。

“也未必就沒有機會,”琅華心念一動,“也許趙氏為了活下來,什麼話都願意去說呢。現在的趙氏就是俎上魚肉,按理說皇上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會多少照拂趙氏,但是現在皇上為了保住他的顏面,可能不但不會為趙氏說情,反而落井下石。”

“我剛看了個話本子,上面寫着: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皇室貴族,那個寶座永遠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這話說的很深刻。

“人原本就是這樣,即便再親密,也不過你是你,我是我,最終還是不相干的。”

想想前世,她與陸瑛,不過就是這樣。陸瑛定然早就察覺了她的身世,卻依舊在她面前粉飾太平。

即便她被冠上他的姓氏,依舊面對他的欺騙和利用。

他們不過是普通夫妻罷了,涼薄的皇家,更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屋子裡片刻的安靜。

琅華抬起頭來,發現裴杞堂目光深沉地望着她:“你是這樣想的?”

想的什麼?趙氏嗎?

琅華頷首:“也許趙氏就是翻案的關鍵……我懷疑趙氏現在……”有了身孕。後面的話她還沒說,卻被人打斷了。

“琅華,不是人人都會這樣,”裴杞堂目光灼灼,“不是每個人眼睛裡就只有權利。”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是什麼話?”裴杞堂一臉的惱怒,“怎麼會有人寫這種詞話本,明明以偏概全,卻還振振有詞……”

裴杞堂抿着嘴唇,臉上愈發顯得清雋,墨黑的眼睛中透着威嚴。

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神情望着她。

“琅華,人生還這樣漫長,終有一日,你會相信,這世上有生死相依,更有不離不棄。”

“你於我,永遠不會,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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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本來想多寫點小枸杞生氣。

你們想看我才寫。

來多留點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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