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向接待打個手勢，然後推開一間辦公室請兩人進去。

左羅知道買寶石是什麼意思，所謂寶石，鑽石是傳銷一種級別，代表你可以拿到的下線分紅比例。買寶石就是直接用錢升到寶石級別，只不過沒有下線，你仍舊沒有報酬。所以這寶石相當購買代理權。

三人進入辦公室，在茶几邊沙發坐下，接待人員送來水，關門離開。

蘇誠道：“吳老師，詳細情況我也了解了，我有幾個疑問。”

“儘管說。”

蘇誠道：“你公司寫字樓租金好像只有別人的三成。”

吳老師愣了好一會：“我是從朋友手中轉租的。”

蘇誠道：“所以我今天想了解下你從朋友中轉租的情況。”

吳老師警惕問：“你問這事有什麼目的？”

蘇誠拿出id卡：“我是警察，你搞你的傳銷，我不管，但是你要回答我的問題。”

吳老師站起來要離開，左羅先一步站起來擋住：“我三分鐘可以讓人包圍這裡。”

蘇誠道：“吳老師，我只是道聽途說了一些情況，希望你能提供給我們更多的信息。”

吳老師坐下來：“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為什麼你的租金更便宜。”

吳老師道：“我們搞傳銷的，當然是越正規寫字樓越好，這是鬼樓，租金當然便宜。”

蘇誠點頭：“死過人。”

“不全是。”

吳老師原本是賣保險的，後來搞傳銷。這裡原來寫字樓是一家保健品公司，老闆是吳老師的同學。老闆死在寫字樓內，吳老師知道業主迷信，於是就低價拿寫這層寫字樓。

蘇誠只是知道有些傳聞，知道吳老師和原老闆認識，粗略查詢了下，本來打算細查，但是因為菲洛娜事情耽誤了。左羅提起，就直接過來詢問。

蘇誠問：“老闆死因是什麼？”

吳老師回答：“突發性心肌梗塞，救護車沒到就沒了。”

蘇誠再問：“為什麼叫鬼樓？”

吳老師回答：“老闆死的第二天晚上，對面公司的兩個小姑娘加班，看見公司里有鬼，嚇的跑回自己公司，關門窗。物業保安上來查了，沒發現。第三天晚上，對面公司的一個男職員也說有鬼，並且回家後就生病、發燒說胡話。大家以訛傳訛，都說有鬼。寫字樓很多，大家不願意租有這種事的寫字樓，我就租了下來。”

蘇誠再問了一些老闆問題，站起來，和吳老師握手：“其實你演講不是很好，你應該打同情牌。比如你父母為你們付出這麼多，你願意榮歸故里，還是願意一事無成，還要啃老多久？之類的我覺得會更有效。”

左羅一攬蘇誠肩膀，讓他閉嘴，對吳老師道：“三天之內解散。”

……

兩人乘坐電梯到酒店部的西餐廳，蘇誠要了杯紅茶，左羅要了杯水，問：“關子賣的差不多了吧？”

“唉……鬧鬼細節我昨天沒問出來。”蘇誠道：“好，我說下我的思路，我是按照交換殺人來查案的。”

“交換殺人？”

蘇誠道：“按照我的理解，只有交換殺人才符合本案各種特點。醫院的特定地點，唐璜的心態等等，都表明唐璜是難以僱傭一個醫生作為殺手殺死自己妻子。除非是交換殺人，唐璜殺死醫生的仇人，醫生殺死唐璜仇人。同時他們利用地點、時間等證據，將自己置身事外。只有交換殺人才符合我們所有的主觀證據。”

蘇誠：“就唐璜性格，為什麼要選擇唐璜作為殺人夥伴呢？有幾點，第一點，唐璜是從屬性格，和強勢的老婆生活很多年，習慣了這種從屬地位。有利殺手控制。這點我們已經主觀確定。第二點，唐璜對殺人有利，不會有人懷疑他，同時他擁有作案的便利。”

蘇誠道：“昨天我就在唐璜生活圈打探消息，順便混進了傳銷隊伍聽課，終於是知道麗水大廈十五層近期死過人。這點很符合唐璜地利優勢。我開始找唐璜和十五層老闆墨羽的聯繫，幾乎沒聯繫，但是聰明如我還是發現了，唐璜和十五層老闆在每天下班後，經常去酒店十層泡腳。我猜測他們互相認識，但是沒有深層交往，否則唐璜員工不會不知道他們認識。”

蘇誠道：“這種辦案方式是雞蛋裡挑骨頭，第一根骨頭找到了，他們認識，但不熟悉，很符合交換殺人條件。接着我開始查詢墨羽原來員工，發現墨羽認識心臟外科副主任醫生唐冰。我用證件在移動公司查詢，發現他們通話並不頻繁。但可能是網絡平台交流。”

左羅皺眉：“這根骨頭挑的太勉強了吧？”

蘇誠道：“如果墨羽老員工說，墨羽和唐冰有曖昧關係呢？”

“墨羽女的？”

“男的。”蘇誠補充：“兩個男人友情，能被員工認為有曖昧關係，那肯定是非常要好，對不對？”

左羅點頭：“繼續。”

“沒了。”

“啊？就這麼點東西，你就懷疑唐冰和唐璜交換殺人？”

“左羅，我的習慣不需要嚴密的證據鏈，主觀上就是這情況。合情合理，排除所有一點，將案件完美融合起來，就可以了。我本打算下一步接觸唐璜和唐冰的配偶……既然你們接手了，那就交給你們。”

左羅沉思良久：“證據呢？”

“沒了，兩個晚上鬧鬼，顯然是兩個兇手中掌握控制權的唐冰回收證據，私人物品，或者和墨羽有曖昧東西之類的東西。第一晚上被撞見，沒得手。第二個晚上再來。”蘇誠道：“最麻煩的是，這兩個案件相隔一個多月。”

左羅順着想：“唐冰和墨羽泡腳，認識了唐璜。唐璜抱怨或者是什麼苗頭被他發現。唐冰想除掉墨羽時候，就想起了唐璜。”

蘇誠道：“或者是，唐璜和蘇楠去醫院就診時候，唐冰見到了唐璜，有了殺人計劃。”

左羅頭疼：“你這是奇思妙想，天馬行空，沒有任何證據的支持，用很艱難的主觀證據串出一條殺人路線。疑點無數，比如唐冰和唐璜認識嗎？認識的話，那唐璜為什麼和唐冰沒有任何通訊記錄？”

蘇誠道：“我的推斷建立在幾個支點上，從唐璜性格，蘇楠案件中各種矛盾疑點，只能用交換殺人來解釋。而唐璜身邊近期只發生墨羽死亡這一起案件。墨羽和唐冰是認識，熟悉的。我還可以找一個支點，現在讓二組幫助心理側寫，唐冰肯定是控制欲強的性格。”

左羅點頭：“就算你猜的對，你告訴我怎麼破案。”

蘇誠問：“你們可以涉嫌殺人拘捕唐璜和唐冰，對嗎？”

“有用嗎？沒有證據，律師一走程序，我們會有很大麻煩。蘇楠的兒子並沒有報案，警方是主動介入，警方沒有證據，無法傳訊提審。做筆錄給不了他們壓迫感。”

蘇誠道：“我有個想法，但機會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