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都是那個樣子，哪怕當年被‘金獅子’圍攻，我們所有人都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時，他的臉上也是掛着笑容的。”雷利嘆氣道。

“雷利閣下當初去了嗎？”雷法突然問道。

“沒去，去幹什麼，看着他死嗎？”雷利搖搖頭，“他這個人，一旦做出了決定，就是不可更改的，不管誰去勸他或是試圖說服他，都是沒有用的，哪怕他的決定在我們看來無比荒謬……”

“那雷利閣下你對羅傑閣下死前的那番話作何感想呢？”雷法問。

“你是說‘’嗎？”雷利說。

“嗯。”

“這件事其實他之前就跟我說過，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理由，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不會去阻攔他。”雷利搖頭道。

“說起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問‘羅傑海賊團’的人，只可惜上次見到羅傑閣下時不太方便問，不知道雷利閣下是否願意為我解惑呢？”雷法想了想，沉吟問道。

“你先說說看吧。”雷利做了個請的手勢。

“嗯，是這樣的……在我小時候，我對海賊的看法大概是千篇一律的，不外乎惡棍、禽獸之類的，這大概也與我的生長環境有關。不過，經過我這些年從各個渠道了解到的信息來看，雖然絕大多數海賊團都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但也並非全都是十惡不赦的惡棍。”

“從我了解到的情況來看，‘羅傑海賊團’應該就是那為數不多的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的海賊團……”

雷利點點頭，“不錯，其實我更認同‘羅傑冒險團’的稱呼，在最初，我們都只是一些不願被規則所束縛，想要探索這無窮無盡的大海的一群人，羅傑就是通過這個將我們聚集到了一起。但是身為海軍你想必清楚，世界政府根本不允許有什麼冒險團的存在，尤其是探索一些被世界政府視為禁忌的東西的人們，更是會被其視為大敵。”

“可是，雷利前輩想必也清楚，絕大多數海賊，其實並非是像‘羅傑海賊團’這樣以冒險為出海主要目的的吧……”雷法沉吟道。

“這個我也不否認，比如‘金獅子’，與其說他是一個海賊，倒不如說是一個野心家比較好，還有邦迪沃德，與‘金獅子’也是一類人，他們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任何代價，哪怕犧牲無數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白鬍子’比較特殊，他生性孤傲，但卻又渴望擁有一個‘家’，他的海賊團就是他的家，他在不斷壯大這個家庭的同時，也不斷在為這個家庭做着鬥爭……最強的男人，其實也是個可憐人而已。”

“至於其他的海賊們，雖然我們不是所有海賊團都打過交道，但就像你說的，見到的絕大多數海賊團都不是什麼好人。”說到這裡，雷利自嘲一笑，“當然，我也沒有資格說他們，我自己也不算是什麼好人。”

“既然雷利閣下跟我的看法一致，那不知你對‘大海賊時代’怎麼看呢？”雷法毫無停頓的繼續問道。

“嗯？”聽到雷法的問題，雷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說，羅傑的這個決定，會給世界帶來災難嗎？”

“難道不是嗎？哪怕這些新生的海賊里只有一半的禽獸，為此而受難的普通人也是不計其數的，雷利閣下以為然否？”

“唉”

雷利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化作一聲長嘆。

“我之所以問這個，不是想在道德層面上攻擊羅傑閣下或是雷利閣下你……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早在羅傑閣下被行刑之前，我就已經猜到了後來可能出現的局面，也猜到了羅傑閣下另有所圖的可能，但是我沒有選擇告訴戰國老爹或是世界政府……”

“哦？”這下就連‘漁夫’和夏琪他們也有些驚訝的看向雷法了。

“既然你猜到了，為何不彙報上去？”雷利詫異道，“你的軍銜雖然不高，但是以你的身份，如果選擇告訴戰國的話，阻止羅傑的計劃應當不難才對……”

“因為，我不但猜到了羅傑閣下的圖謀，也想明白了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我無法說服自己去阻止他……的確，為了這個可能會有許多人為此而受難，但很多時候不破不立……”

“羅傑如果沒死的話，大概能和你成為朋友，雖然你比他小了一輩，但他這傢伙……”雷利搖搖頭，回憶到羅傑時不禁面帶笑意。

“也就是說，我的猜測是對的了？”雷法問道。

“嗯。”雷利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確認了雷法的說法。

“呼……”雷法長呼一口氣，“多謝雷利閣下為我解惑了，這也算是我的一個心結，說實話，當初做出抉擇時，我內心真的挺煎熬的，因為不論怎麼選，所帶來的影響都是極大的。”

“但你最終還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不是嗎？這證明我們是一類人，羅傑、我、你。”雷利笑道。

“或許吧。”雷法不置可否。

“不過我真的沒想到，身為戰國養子的你，會生出和我們一樣的念頭來，畢竟，戰國他可是最循規蹈矩的人啊……”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看法，親自接觸過那幫已經不算是人，卻高高在上的畜生們，很難沒有怨氣……只不過大多數人都被固化思維所影響，不會去想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罷了。”

“我倒是忘了，你可是有着因為冒犯‘天龍人’而差點被關進‘深海帶監獄’的經歷的。”雷利想了起來。

“這只是其中一件事罷了。”雷法說，“另外，之前雷利閣下說我們是一類人，其實也不完全正確……”

“哦？”

“如果是我的話，不會只是像這樣做了一個開頭然後就放手不管了，‘大海賊時代’的來臨或許真的會誕生能改變未來的人，但誰知道需要多久呢？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

“你難道想……”

“這個話題還是到此為止吧。”雷法忽然端起酒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