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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人運氣其實都不錯,安德烈身上可不止被一枚手榴彈彈片擊中,基本上都被防彈衣和頭盔擋住了的。

就一枚彈片擊中了腰側下部無保護部位,個頭還不大,很走運了!

不對等的室內作戰,貨真價實的褲襠里跑手榴彈,對手亂炸一氣,過道里推進時,有幾段除了能得到防彈盾牌的掩護之外,連個躲的地方都沒。

剛才還有兩枚手榴彈都飛到六人縱隊的後頭去了,要不是壓後的瓦西里反應快,外加有第二面盾牌掩護,至少傷好幾個!

真要走霉運,被炸得去見馬克思都不稀奇。

對手是一幫久經戰陣的車臣恐怖分子,絕大多數曾是蘇聯紅軍的一員,至少一半去過阿富汗,加上車臣戰爭本身的鍛煉,全是高手!

自從聯合力量成立以來,室內近距離作戰,這次的對手最強硬!

恐怖分子能肆無忌憚使用其手頭所有裝備,己方卻處處受限制,真不是一般的難打。

強如安德烈,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子彈不長眼,手榴彈更是不講道理,自身將戰術動作做到極致之後,誰生誰死是拼人品、看運氣。

關興權防彈片護目鏡還真防住了手榴彈彈片,如果沒戴、彈片個頭大一點...

成獨眼龍都是輕的!

至於瓦西里,那枚跳彈要是歪一點,力量再大一點,都可能傷了腿部大動脈!

帕維爾給他做檢查,將軍同志自己的脖子上其實也有輕微擦傷,都不知道是東西造成的。

要是再歪個一兩公分,脖子都可能給豁開!

尤里運氣更好,他的盾牌很重,真的很結實,但如果那兩挺PK彈鏈上的是穿甲彈...

他就成篩子了!

是還穿着一層防彈衣,但防護面積就那麼點,過道里被通用機槍掃射,他真算得上是福大命大。

全須全尾就一個基里爾,他都沒說自個頭盔上的凱夫拉織物都翹起來兩個地方。

犯不着說,腦袋還在呢。

......

突擊還算順利,在進攻一開始時,恐怖分子就被徹底封在建築物之內,對攻擊方在外邊的行動根本沒法做到有效干擾。

最多躲在窗前後頭,胡亂往下扔幾個手榴彈,然後挨大口徑反器材步槍的穿牆射擊,有幾個倒霉蛋乾脆被“懸崖”機槍打成了篩子!

150左右的恐怖分子,1500名人質,只要是出現恐怖分子的房間,人質就算有也不會太多,這同人質數量較少的人質事件中,人質的受控情況有些不一樣。

人很奇妙的,人質太多,還是有大量分格式房間的情況下,恐怖分子們並不喜歡同大量人質在一起。

人一多不好控制,分割空間小,又不好聚集,這和慕尼黑慘案那種情況不同。

出現一定數量的人質傷亡是可以接受的,之前就被恐怖分子殺害上百,只要在行動中將人質傷亡率控制在10%以下,那就是順利。

立體式的多通道、同時、全面突擊,最開始四挺機槍就報銷了恐怖分子指揮層,十秒後,兩發步兵戰車低膛壓滑膛炮發射的火箭增程榴彈,都將院辦辦公室里的五具屍體又轟了一回,全成破麻袋了!

真是眨幾下眼睛的功夫,上下左右好幾十處都有突擊隊進入,加上一堆的入門爆破聲,恐怖分子都成了各自為戰。

那些個運氣好,沒在第一波就遭遇突擊隊的車臣人不清楚具體情況,只知道俄軍強攻了。

久經戰陣,第一反應基本上都是守住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後在尋求聚集,這讓之前巴薩耶夫所說的“強攻就殺掉所有人質”威脅成了句空話!

老兵,在危急時刻先保存自己,之後尋求反擊,腦子裡誰顧得上人質!

抓個人質頂在前邊,大喊“再過來我就殺了他”云云?

這不是小事件,都全面強攻了,誰還會那麼干。

拍警匪片呢!

不過,事有萬一。

此刻尤里換了面新的盾牌,原來那個都被射成了麻子,防彈性能大大降低,再用不得,將來當收藏倒是會很有點紀念意義。

向住院樓中部天橋方向前進,後頭大量人質在後續人員組織下,已經開始向外撤離。

通道內拐了兩個彎,前方不遠就是天橋。

耳機里不時傳來槍聲,還有各分隊長報告進展與己方的傷亡情況,聽着己方損失不大,一切還算順利。

這一路其實已經被此刻打頭的薩沙一組人簡單清理過,並沒有發生戰鬥。

分叉口,天橋下狙擊手們的控制下,薩沙等人走的是另外一邊,而關興權這隊人要穿過天橋去主樓。

在接近天橋時,拐角一處大概是辦公室的門位置突然射出一梭子,不過沒向關興權這隊人射擊,只是簡單的朝天開槍。

然後,聽到有人在大聲喊:“我們手上有人質,我們要談判!...”

最快速度肅清樓內恐怖分子、解救儘可能多的人質,這是所有突擊分隊的第一要務,所以暫時沒工夫挨房間仔細搜查,有極個別隱藏下來的恐怖分子很正常。

等會,上千名俄軍會把整個醫院翻個底朝天,連只老鼠都不會放過!

“談判?”

關興權和安德烈聽得清清楚楚,腦袋裡都差點出兩個大大的問號來。

真是稀奇,都這會了,居然還有恐怖分子指望能活下來。

腦迴路清奇,不過...

談就談唄,那一陣對空射擊是要引起突擊隊的注意,這車臣人腦子還算清楚。

“人出來,讓我們看到你!不然我們就進去了!”安德烈大聲回答。

有個女人呼救,被嚇得有點語無倫次,是個醫生,而且裡頭顯然還不止一名人質。

恐怖分子不同意,吼着要殺人質,還要一輛小車讓他們離開。

小車,最多三個,或許才兩個,要再坐人質的。

紅魔鬼風格,沒那麼多廢話,安德烈用漢語對關興權說了句:“進去?”

關興權一點頭。

之前重新撿起來的步槍交給身後的基里爾,將夜視鏡往上一推,拔出手槍。

安德烈從胸前摘下個震撼彈,這裡已經不是產科範圍,可以用了。

拔銷,鬆開,等了兩秒,往門裡那一丟!

巨響、超級強光,一片驚叫!

沒有槍聲,裡頭空間不大,一幫人估計都暫時失能了。

尤里一步上前,此刻盾牌上的整排強光電筒已經打開,沒工夫驚訝於屋內的情況,關興權抬手就射!

“呯、呯”兩槍。

屋子裡居然擠着十幾個人質,這會不是在尖叫,就是捂住耳朵、眼睛的在哀嚎。

兩個穿迷彩服的已被打趴下,其中一個傢伙手上居然在冒煙!

“手榴彈!”

一聲喊,喊出的同時,關興權已經一個箭步衝進去,在手冒煙那個死鬼倒下前就拽住了他的手:手裡是個握片已經飛掉的手榴彈!

往窗外扔?

那先得找到該死的窗戶才行!

瞬間的反應,關興權將這死鬼順勢往地板上拽,同時握着他的手硬按至死鬼的身體下邊。

自己立刻收手,關興權此刻已經半蹲在屍體背上,腿同胳膊將其壓住。

一整套動作先也就兩秒多!

低頭,收腳,身體不是整個趴在屍體上頭,而是以腿、胳膊為支點,半空的方式壓在這個腦袋少半邊,身上穿着防彈服的死鬼身上。

死鬼防彈衣與地板之間,就是那枚冒煙的手榴彈!

“砰”一聲巨響,手榴彈炸了!

屍體一彈,血肉橫飛,胸前防彈衣都被炸爛。

至於關興權,人被掀翻,背撞上門,咳嗽了兩下。

猛!猛地不像話!

安德烈飛快上前,急着查看他的情況,同時大聲喊:“有沒有受傷?!”

“你說什麼?聽不見!”

耳朵“轟隆隆”響,關興權根本聽不清安德烈在喊點什麼。

把恐怖分子屍體當防暴毯用,剛才低頭,那是為了避開衝擊的氣浪,但就算如此,一會後關興權才感覺自己的呼吸完全恢復正常。

沒整個人趴在屍體上頭,這也是講究,不然容易被震出內出血來!

十幾分鐘後,這一片的人質已全部撤離,關興權也聽得見了。

這時,安德烈對他說了句:“剛才你其實不需要那麼做的。”

關興權笑笑,回道:“沒功夫想。對了,兄弟們回去別亂說,被嘮叨煩。”

“晚了,項先生已經知道了。

對了,這的指揮官說你的行為該被授予‘俄羅斯英雄’稱號。”安德烈說著,還笑了笑。

關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