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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老爺想不出法子來,但有肖媽媽啊。

呂芙蓉差點兒死了心,在看到肖媽媽胸有成竹的笑容前。

“小姐,你怎麼就糊塗了。你與她金悅兒說的那些話,本來就是假的,況且沒別人聽見的。這下,可是坐實她善妒且狠辣的名聲了。哼,日後,她再說小姐什麼,也不會有人信了。”

呂芙蓉驚呆:“媽媽,你竟是那麼早便計劃好的?”

肖媽媽搖頭:“不過是以防萬一。若她存了姐妹情,這事自然當做沒發生過。她既無情,老奴當然要為小姐儘可能的掃除障礙。”

呂芙蓉呆了半晌,不由大哭:“幸好有媽媽,不然,我只能一死了之。”

“可不是,”肖媽媽嘆了聲:“金悅兒為人,便是沒小姐與她說的那些話,她也同樣會讓人散出一樣的流言來。”

呂芙蓉又哭:“不管真假,我的名聲已經壞了…”

“那可未必。”肖媽媽眼底閃過精光:“未必只有她會。”

“媽媽意思是…”

“小姐只管放心,我明早就出門一趟。”

呂芙蓉忐忑一晚,飽含無限希冀目送肖媽媽出門。

當然,肖媽媽只是做樣子去菜市場魚肆大茶棚子逛了一圈,主力軍還是小祥子和他的手下們。

在韓夫人憤怒呂芙蓉竟是如此不守婦德之時,外邊的頭條已然更了新。

據說,人家呂芙蓉是被陷害的哦。

據說,就是被她表姐害的哦。

據說,她表姐就是燕平侯世子平妻之一金悅兒哦。

據說,金悅兒嫉妒呂芙蓉長得比她漂亮比她年輕哦。

據說,金悅兒要殺了另一位平妻自己當正妻哦。

據說,金悅兒進侯府很有內情哦。

據說,金悅兒是懷了身孕才能進韓家的哦。

據說,金悅兒是搶了好閨蜜的男人哦。

據說,好閨蜜的身死與金悅兒脫不了關係哦。

據說…

接連不斷的據說被侯府下人馬不停蹄傳回了侯府。

韓夫人正喊回韓謙,揉着額頭問他:“呂芙蓉私德不好,納妾之事就算了吧。”

操持過祭墳的事,又要與堅持和離的金家周旋,韓夫人有些心神疲憊。還沒進門呢,就搞出這麼多事來,可見也不是個安分的。

韓謙猶豫,他也不是非呂芙蓉不可。

正在這時,外邊一連串的流言傳了回來。

母子倆臉色精彩紛呈。

韓謙有些不可置信,不相信金悅兒會是幕後主謀。

“金氏不是被禁足了?怎麼可能——”

見兒子護着金悅兒,韓夫人沒好氣道:“她身邊就沒人的?”

韓謙仍舊皺着眉不相信。

韓夫人對金悅兒的嫌惡更重了。

“夫人,呂家來人了。”

母子倆均以為呂家是來自辯清白的。

誰知呂夫人張口便主動要退了親事,捏着帕子抹眼睛:“也是孩子八字不好,才說要定,便連連出事。險些要斷了一支親,如今更要搭進命去。世子爺高嶺之花,我家卑微高攀不上。為了小女活路,為了侯府名聲,這事便罷了吧。”

韓夫人寒了臉:“呂夫人這話是說侯府逼的呂小姐活不成了?”

“那當然不是,侯夫人還請見諒。”呂夫人苦着臉,直言:“我呂家小門小戶,姑娘能進侯府是天大榮幸,可…我們這樣的娘家護不住她啊。”

韓夫人臉色更不好看,這是說侯府內院是豺狼虎豹嗎?

呂夫人說完就要告辭。

被退親的韓夫人冷笑:“退了親你家女兒還有更好的親事?”

便是真要退親,也得她先說才成,小小呂家竟敢打她的臉。

呂夫人沉默半刻,苦笑:“家中已經在收拾馬車,等我回去,便親自送了小女到觀里去,我和老爺也只盼着她能有條活路了。”

韓夫人大吃一驚。

韓謙也驚道:“何至如此?”

呂夫人再苦笑,卻不再說話,施了一禮轉身就走。

韓謙腦海閃過那道明霞色的身影,心裡一澀,看向韓夫人,目露不忍。

韓夫人哼道:“誰知道她是不是作假以退為進呢。”

說完便吩咐身邊婆子偷偷跟上去。

因為這一出,韓謙也沒出府,在家裡等消息。

那婆子回來,臉色有些沉重,回道:“呂家果然收拾好了馬車,呂小姐已經挽了道髻,換了道袍,呂夫人一到家,就要往城外去。”

母子兩人臉色均不好看了。

婆子又道:“老奴覺得不好,擅自做主,以侯府名義讓他們暫等等。”

韓夫人怒道:“給他們好大臉,你好大膽!”

“夫人恕罪。”婆子上前一步,卑微低聲道:“老奴是擔心世子爺和侯府名聲。畢竟…如今外頭的話傳的,呂家小姐是清白之人,污了她名聲的是…住在侯府里的。”

知道韓夫人不待見金悅兒,婆子也不指名道姓。

韓夫人臉色微微凝重。

婆子見她神情變幻,更是上前,在她耳邊輕聲道:“夫人,世子爺好不容易才鬆口納妾。這才說定了一家,就被侯府裡頭的人攪黃還沒了活路,那以後…夫人不是還想給世子爺說個大家女做正室嗎?”

說一個,就被侯府的人逼死一個,那誰家願意把女兒送進來?便是想攀關係的,那也得女兒進了門有了那層關係才成。

忽然,韓夫人心頭一凜,難道這就是她金悅兒的險惡居心?她要謙兒這輩子只她一人?啊,對了,外頭可是傳言,她要殺了霞兒做正室的。

頓時,韓夫人對金悅兒的厭惡防備上升到新高度。

這個毒婦!

全忘了,沈煙霞因韓謙要納妾來鬧時,她只當侄女不懂事。

憤憤一拍桌子,韓夫人沉聲道:“查,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

說完,和藹看着婆子道:“這事你做的對,賞你二十兩銀子,自己去支。”

婆子心裡歡心,嘴上仍是謙卑道:“老奴是見不得小人害了侯府的。”

誰是小人?當然是金悅兒了。

韓夫人認定這事情就是金悅兒搗的鬼,心裡已經在琢磨如何懲治她才讓自己滿意了。

韓謙一邊道:“母親,我們不能讓一個姑娘家憑白受了委屈。”

韓夫人看了他眼,點點頭:“我兒心善,這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管她呂芙蓉是死是活,她只關心她兒子的名聲。

韓夫人喊了大管家來,吩咐一番,大管家繃緊了臉,馬不停蹄查去了。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大管家神速查到了流言的源頭,府里一個小丫鬟身上。沒用幾下刑,小丫鬟全招了,並交出自己得來的賞銀。

大管家帶着人直奔心園,心裡直鄙夷,這是當侯府人都是瞎擺設?就這點兒手段還想宅斗,果然小門小戶出來沒心機啊。

於是,金悅兒連同身邊心腹大丫鬟被帶到了韓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