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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自以為打入蒼牙山內部的董其成如何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每日巡查着地形,衛同那日半夜飛進渁競天家裡,一落地,就被人破口大罵。

“我說你小子大白天不上門偏偏晚上來,是當咱爺們兒都是死的護不住咱寨主是不是?要不是敬着衛國公,爺們兒一人一拳也打死你。”

猴子指着他鼻子尖兒破口大罵:“還是世子呢,還是將軍呢,不是說京里大戶人家最懂規矩嗎?在咱那兒只有偷寡婦的下流胚子才——”半夜爬牆。

竹竿一巴掌拍過去,臉色沉沉,寡婦?說誰呢?

猴子訕訕:“咱寨主不一樣…”

衛同打從認識到自己與渁競天關係的問題所在,在開伯的啟發下,決定換個路子來。

他想着,渁競天能把這群糙漢子水匪當了親人,說明她喜歡直來直去的豪氣真漢子啊。

小爺正是這樣的人呀。

便爽朗大笑一聲,高聲道:“等我娶了你們寨主就不用半夜來了。”

豪是豪了,就是看着太作。

走來的渁競天臉一沉,喝道:“胡說什麼?滾!”

又是讓他滾!

這次衛同不生氣不氣餒,反而眼睛晶亮明晃晃盯着渁競天瞧,嘴角含笑,眉梢帶情,整個人看着特別的…誘人。

渁競天不自在別開臉,覺得脖子有些熱,見了鬼了,都是天上月亮太亮了,曬的。

“滾進來。”

“噯。”

衛同撒歡小狗一般朝渁競天跑去,大大笑容更刺了渁競天的眼,她立即轉身前頭走着。

衛同笑得更加得意,沒踹自己!不愧了自己對着鏡子被一群人指點怎麼勾引小娘子。

當然,身為一個開竅比常人難的人,誰也沒教會他。最後還是老太君提點他:“一看見她,你就想着你倆在入洞房呢,想想她穿着嫁衣只望着你只對你笑的模樣。”

然後,衛同的大傻子笑在朦朧夜色的遮掩下,讓渁競天有些落荒而逃了。

兩人離去,猴子問竹竿:“我沒瞎吧?怎麼覺得寨主有些不對頭啊?”

說完還望了望天:“黑燈瞎火也沒個星星月亮的,我是看差了?”

竹竿默,你沒看差,咱寨主被人勾引了,這小子該死。不行,他得想想怎麼讓這小子雌伏寨主腳下。話說寨主一個人單着,也確實不是個事兒啊。

不然,打悶棍綁了讓寨主享用了再扔出去。

渁競天不知手下為她這麼體貼的心思,到了屋裡神色恢復正常,又是那副微帶嫌棄的模樣:“找我幹嘛?”

“知道那賭坊是誰的了。”

“哦?”渁競天精神一振:“查到了?”

對幕後之人身份早有猜測,也苦於自己勢力還未建起來,所以,渁競天才放心將這自己搞不定的事交給衛同。果然,短短時間內就查到了。

衛同頗是自得:“幸虧我去看了你那一刀堂開業,不然,暗衛那裡還是分毫未進呢。”

“哦?竟是直接去了一刀堂那裡?呵,果然不是小人物。說吧,哪一個?”

“淳王。”

“他?”渁競天吃了一驚,竟然是淳王?

“沒想到吧。”衛同抱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看她。

渁競天白他一眼:“你得意個什麼?還真是想不到的,我原以為是寧王呢。”

寧王招個兵買個馬,不正需要大筆銀子嗎?

“淳王不是素有賢名,禮賢下士,頗得文官擁護嗎?那些酸儒,若是得知淳王竟偷偷開賭坊…他就不怕毀了名聲失了人心?”

“證據呢?”衛同雙手一攤:“但凡有一絲風聲走漏,你信不信,接着就有人跳出來把所有一切攬在身上,絕不會玷污淳王明月般高潔的名聲半分。”

“說的是,”渁競天若有所思:“說不准他還能趁機倒打一耙別的皇子,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他也太大膽,做生意也便罷了,賭坊…我萬想不到是他的。”

就那麼缺錢?

“能不缺錢嗎?文人雅士好的才燒銀子,今個兒一副字畫八百兩,明個兒一套硯台又是一千。那些老夫子最難拉攏,不雅不收,不古不收,雅了古了必然要貴。呵呵,想要人支持他,當然先送出銀子去,區區皇子俸祿哪裡夠。”

渁競天盯着他看,看得衛同莫名心虛。

“老太君說給你聽的?”

“你怎麼——”衛同捂住嘴。

渁競天鄙夷:“我都沒想到,你一介武夫怎麼可能想到我前頭?”

衛同閉了嘴,悶悶不樂。

“不過還是多謝你,不是你去一刀堂,現在我還蒙在鼓裡呢。”

衛同又開心起來:“那當然,那個人可不好跟,便是我也差點兒幾次跟丟。”

渁競天默默出神:“這樣講來,淳王身邊也不只是文臣。”

“當然,皇子府能養一百親兵的。”

差點兒忘了這事。

“老太君怎麼說?”

“唉,祖母聽了就是嘆氣,也沒說什麼,就讓我來跟你說一聲。”

渁競天估計老太君心裡必不會好受,她可是經過三朝的人了,又親手殺過敵,對家國對政局對百姓的關切豈是一般女子能及的。尤其是看着朝廷一日不如一日。

衛同不無擔憂道:“如今你明面上得罪了寧王,暗地裡又與淳王結了大仇,日後…你可看好哪個皇子?”

“老太君讓你問的?”渁競天很無所謂:“我看中他們做什麼?”

“你,你不是想——”

“沒啊。”渁競天聳聳肩:“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從龍之功的?”

“那你之前說來京看看皇子們的為人。”

“只是看看啊。”

衛同氣結,虧他還把眾皇子分析了遍,想為她做顧問呢。

渁競天好笑道:“我有那麼傻嗎?這個時候去從,豈不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了別人?輸了固然一死,可即便贏了,我的命豈不也被人攥在手裡了?”

“那你的想法是?”

渁競天看他眼:“成為衛家軍一般的存在,即便忌憚也也不能擅動。”

衛同默然,半天道:“可是我衛家,從來也是走在險道上。”

“這險道,皇帝不敢斷也不敢堵。”渁競天涼涼一笑:“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出路。”

沒錯,便是從了龍成為寵極一時的重臣,也難免最終落得凄涼下場,除非,手裡有兵。

“我就是要成為皇帝拔不得的那根刺兒。”

衛同瞪着她,忽然一笑:“那我衛家也是刺兒了?”

“當然。”

兩人均想到什麼,靜坐了會兒。

衛同站起身:“我先走了,你以後要小心。”

“省得。”渁競天送着他往外走。

猛的,衛同回過身,戀戀不捨:“你就不留我睡一會兒?”

暗光中,略顯深邃的眸子滿是委屈與…

渁競天的心跳亂了一下,怒道:“快點兒滾!”

嘭一聲關上了門。

衛同得逞一笑,衝著沒好氣趕他的猴子等人揚揚胳膊,跳上牆頭:“我下次再來。”

猴子呸了一口:“小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