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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也是債。

衛國公沒女兒兒媳自己人外人的想法,渁競天既然成了他兒媳婦,自然就是他要保護的小輩。兒子說話不好聽,但他犯不着為這個去為難兒媳,何況是個小時候那麼機靈討喜的丫頭,如今還生了個更討喜可愛的小丫頭。

衛國公帶着渁朝兒這段日子,可過足了當爹的癮。衛同的童年他沒法參與,一腔醞釀多年的父愛全傾瀉在渁朝兒身上,尤其,隔輩親,渁朝兒又是女娃不需要嚴厲教導,他只要寵着寵着寵溺着就好。

想到孫女,衛國公被熊兒子惹的氣立馬消了。

“好吧,要幾戶人家?都要擅長哪些的?”

兒媳婦的莊子,以後不都是孫女的嗎?孫女可是國公府唯一繼承人,又那麼嬌嫩天真,他得把好關,挑忠心又能幹的下人。

瞬間,衛國公腦子裡飛速閃過所有衛家明裡暗裡人手,哪個給朝兒使合適呢?壓根記不起渁朝兒目前還姓着“渁”,實際上應該姓“韓”的事實。

衛國公長槍一挑:朝兒就是本國公親孫女,誰有異議!

“呵呵,”衛同模糊笑了聲,乾巴巴道:“爹,您兒媳婦的私產就是她的是不是?”

這不是廢話嗎?

“您——咱家不能打主意是不是?”

衛國公怒了,這熊兒子是在擔心他這個老公公貪圖兒媳私產呢?腦袋被驢踢了吧!

他倒不想是兒媳婦吹了枕頭風,人家渁競天大氣啊,一州之主計較個屁個莊子啊。

衛同捂着腦袋:“那外人更不能打主意吧?”

衛國公冷眼瞧着他。

“那——”衛同終於吐出來:“朝廷也不能打主意吧?”

衛國公心裡咯噔一下,也不坐着了,上前按住衛同腦袋:“你直接給我說,你們又捅了什麼簍子?”

不省心的貨。

“是不是搶了什麼惹不起的大人物的莊子?自己護不住,找我撐腰的?”

衛同哎喲叫着,舉手發誓:“沒有沒有真沒有。我媳婦不是強搶的人。”

衛國公呵呵,說渁競天不搶,你咋不說太陽是西邊出來的?

“真的爹,真的,就是那莊子太好,離着淦州有點兒遠,我們怕保不住,萬一有人去搶呢?”

衛國公沒放手:“有多遠?”

衛同眼珠子轉悠着想了想:“反正沒到東廈。”

那就是沒出大密了?

衛國公放了手,坐回去,暗自沉思,難道是京城往東北?不會跟鍾大將軍有關吧?他可是聽說過,鍾大將軍在北部有不少田產,都是流油的好地。難道兒媳搶了鍾大將軍的私產?因為鍾家大翻身,擔心給家裡惹禍,才惴惴不安?可能正是了。

哼,不過一個沒眼光的莽夫,敢跟自家小輩搶東西!

這個腰,必須撐!

“沒關係,你們只管用。”衛國公說的霸氣側漏。

衛同心裡一喜。

“那,若是朝廷出面——”

衛國公一挑眉:“那是衛家媳婦的私產,便是朝廷也不能強奪!”

“可是——”

“你什麼時候這麼慫包了?放心,一切有爹在,保證不讓人奪過去。”

想想,為兒子兒媳撐腰跟人懟上,沒機會有這種經歷的衛國公還真有點兒身為大家長的小激動。

呵呵,等會兒你會更激動。

衛同拍着胸口,總算讓他爹掉坑裡了。

“把手放下,做女子姿態,成什麼樣子。”

衛同聽話放下手,笑嘻嘻道:“爹,說好了你給人啊,先給個一萬人吧。”

噗——

衛國公好懸沒吐血,衛家全填進去,也沒這麼些人。

“你給我說實話,你媳婦是搶了礦山還是奪了鹽場?”

那位張文書他可不是瞧不見,堂堂二品大員當文書還天天傻樂,呵呵,當他不知道張大人之前查的什麼案?當他不知道兗城的鐵礦石哪來的?

開私礦,養私兵,他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這種事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嗎?

心中一凜,兒媳該不會是搶了北邊的礦山吧?那裡銅礦鐵礦金銀礦多啊。

這要是朝廷發現了,他能佔著哪條律法爭取去?

不省心的熊孩子啊。

“沒有沒有,爹,你聽我說啊。”衛同開始交待渁競天的遠足。

說完了,提醒他爹:“您可許諾過了,你護着我媳婦不讓人打她私產主意。”

衛國公有些無力,兒子都是債啊,坑得一手好爹。

這會兒,他終於明白衛同為什麼先要保證再說實話了,發現新土地,以他受到的君國教育,理所應當要上報朝廷擴充大密版圖。可這小子愣是把這麼大一件事弄成家事,把這麼大的發現說成是他媳婦的私產,還讓他下了保證。

自己成同夥了啊。

這小子是明知他們的事早晚瞞不過他先下手為強把自己拖上船啊。

這小子的聰明機智全用來對付他老子了。

“你們能瞞得住?”

衛同搖頭:“但能拖。那片海島在迷霧海後,除了去過的人,沒人能過去。況且,是從淦州出海,我媳婦有絕對把握自己人不會泄露出去。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我們要在別人發現之前徹底佔下來。”

衛國公明白,怎麼佔下來?駐兵!

西炎不會水戰,北齊東廈離得太遠,最能去爭搶的正是大密。大密若是開出軍隊去,自然是個威脅。不過,政局動蕩未穩,宮變中京城內外的駐兵損失慘重,北齊有趁機而入的苗頭,北部邊軍無法調動。而東部南部,因為臨海,其實沒多少駐兵在,不足為慮。

西部,砛州,本身離得淦州最近,且邊關平靜,最有可能被朝廷派去攻佔海島,所以——衛同先把自己堵死。

朝廷,只能望洋興嘆。

衛國公嘴角抽抽,被兒子算計的滋味兒不要太好。

“那你們派人去吧,我全當看不見。”

衛同捧上茶水:“哪裡去找那麼些人啊。要建屋,要開墾,要安家——”

衛國公不接,神色複雜:“你媳婦究竟怎麼打算的?”

要裂土而治?啊,不是裂土,她要離了大密?

“她沒打算。就是湊巧發現的,沒圖謀——啊,爹,我說我說——”

舉步要走的衛國公被衛同請回去。

“真是湊巧發現的。爹,你也知道我媳婦那群人,明着是招安,但實際上被朝廷排擠難容,老皇帝——先帝招安了他們,不過是想拿他們當棋子送死罷了。他們沒有活路。我媳婦原想着,積攢實力,到朝廷也不敢動的時候,淦州自保罷了,頂多封個王侯自治一方。”

“真的,爹,我媳婦都想着捱個幾十年把淦州繁茂起來,讓朝廷捨不得對淦州動手,讓淦州百姓過上安穩的好日子,就這麼簡單。沒想裂土,沒想分裂,沒想挖大密的肉。”

“這不是老天睜眼嗎,見不得我媳婦辛苦,就給我媳婦賜了個安家地,就這樣簡單。”彩虹魚說今天娃開學,加更慶祝一下,哇哈哈啊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