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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你可是我親兒子。”

韓謙輕輕一咳,怎麼覺得父親越來越活潑了?

燕平侯哼了聲,才扭過臉,視線鎖在多寶閣上的一個包金紫檀木匣子上不動了。

韓謙嘆氣,取了下來:“父親想問什麼?”

燕平侯暗暗撇嘴,當他不知道他一直跟渁競天有來往,收到的小紙片寶貝一樣都鎖起來放好?真是着魔了。

可韓謙着魔也沒耽誤韓家的正事,燕平侯沒的多嘴,只問。

“這是有什麼消息傳過來?還累得你專門上門一趟?”

燕平侯真是心酸吶,都沒關係了,倒對前老丈人比以前更殷勤了,這個兒子是投錯胎了吧。

他就隨口一問,韓謙想,這件事不能瞞着父親,畢竟父親才是韓家當家人。

遂取出最近的那封信,拆開要給燕平侯念。

“哎,我這可不是逼着你的啊,可別說我這個做父親的還要審查你的。”

韓謙無奈:“父親,我們是在說正事。”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正事可言。

韓謙才要念,燕平侯又酸溜溜道:“我這個老父親都不能親眼看看前兒媳婦的筆墨了?”

得,韓謙想,明個兒他就讓送幾個如花小妾來纏着他爹,整日里不是吃前親家的醋就是吃前兒媳的醋忒不像話。

“父親,您請看。”

“哎哎,不是我非得要看的啊。”燕平侯說著這話,卻是接過來,下定決心,要是有一句不合適的,他就跟兒子來個促膝長談,兩男爭一女的戲碼他們韓家不能沾。

“什麼?”燕平侯眼一掃就騰的站起來,握着紙的手抖啊抖,這是,這是?

韓謙嚴肅點頭:“所以,我們真的只是談正事,沒有半句私情,父親可以放心了。”

我放心個屁啊!重點不是這個好不好!

燕平侯想爆粗口,雙手背在身手,在書房焦灼的走來走去,火燒眉毛一般。

最後,憤憤道:“那一家都是不安分的,一個兩個女兒都——”

韓謙冷靜提醒:“不安分的是誰父親不是不清楚。”

燕平侯一噎,是,不安分的是皇家人,不然別人想攪風攪雨都沒那根攪屎棍。

韓謙繼續冷靜指出:“不過是恰巧金家被拿來利用了,便是沒有金家,也會有別家,便是沒有別家,他們為了那把椅子一樣不會安生。”

燕平侯站住腳,頹然站住倒在椅子上:“原本,我來是想跟你說說,要不要讓你妹妹進宮呢。”

韓夫人只生了韓謙一個,但燕平侯還有別的女人,家裡庶子庶女也不少,只是平日里韓夫人管得嚴,那些子女輕易不敢露面,乖得貓一樣。

韓謙立時搖頭:“不行。”

想想自家庶妹們的性子,再想想小皇帝的薄涼,呵呵,便是嫁給一個普通人都比進宮強。

老皇帝的種,還有個生死關頭只顧自己的親娘,小皇帝根子上就不是什麼好筍。也就是年紀還不大,剛愎自用好大喜功驕奢淫逸什麼的還看不出來,但也有苗頭了。

當初鍾皇后進宮,小皇帝是有幾分真心喜歡的,但知道鍾皇后為了子嗣恐怕對他龍體不利時,他是怎麼做了?立即疏遠了她,只是心疏遠了,面上卻更親熱,保重龍體的同時卻一定要讓鍾皇后立即給他生孩子。

韓謙冷笑,自己是讓人給鍾皇后用易孕多胎的方子,可鍾皇后用的可不止是那一份兩份,想也知道皇后宮裡那些有助懷孕的各種東西是誰吩咐給的。

小皇帝當真薄情,他是奔着鍾皇后的命去的。

所謂的鐘後獨得恩寵,左右朝綱,扶植鍾系,不過是小皇帝覺得那樣做有利於自己掌控江山,拿着鍾皇后和鍾家當幌子罷了。畢竟有個什麼不對,朝臣也只會說鍾家如何,而他不過是被美色迷惑的小差錯罷了。

身為鍾大將軍的嫡女都能被小皇帝甫一登基如此算計,他家的庶女?呵呵,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啊。

燕平侯嗟嘆:“是呀,還是不送了,誰知道哪天早上醒來這天下有沒有易主。”

韓謙沒接口,燕平侯忽然問他:“你說,瑞安王和金家大女兒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韓謙臉一黑,前句話還在執筆春秋白雲蒼狗呢,後句話就變成街邊八卦的摳腳大漢了,果然,父親太閑了啊。

“據說,是瑞安王在京時,兩人認識的。”

燕平侯摸着下巴嘿嘿笑,又回過味兒來:“不對呀,那時候金家進京還不顯呢,瑞安王那個時候就看出金家日後的厲害來?”

這還真八上了。

韓謙淡淡道:“金穎兒艷名動京城。”

燕平侯看着他嘿了聲,這小子是記恨金穎兒給他前媳婦招禍呢,艷名動京城,可不是什麼好詞。不過——

“嗯,那個金穎兒長的是挺美,跟瑞安王他娘有得一拼,當年柳妃才入宮,就把英宗皇帝迷得只看她一個。有次宮宴,柳妃一出,所有男人都看直了眼。打那後,英宗皇帝金屋藏嬌,外人再沒見過一眼的。”

韓謙耐着性子跟着八:“父親也看直了眼?”

如今的燕平侯在出息兒子面前也不擺嚴父的威嚴了,點了點頭,感慨:“當真禍水呀。”

韓謙腹誹,可別跟我說,你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可能瑞安王一開始是垂涎金穎兒的美色吧。”

“那就有意思了。”燕平侯眼底精光一閃:“你猜,他是一直跟金穎兒有聯繫,還是金家達了,才又去聯繫的?”

韓謙微微一嘆,所以,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兒一定要把那對狗男女的私情給掰扯清?

“不知道,不過若是一直聯繫的話,那暴露的危險可就大很多。瑞安王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麼可能允許因為一個女子而壞事?”韓謙面無表情道:“關於瑞安王的妻妾出身,送來的情報父親也知道,正妻是濟州最大世家的嫡女,既有高貴出身又有家財殷厚,側妃的娘家無一不是有來歷的,其中唯一一個出身低些,卻也是大商賈之家。這樣殫精竭慮利用一切的人,怎麼可能看重什麼情愛。”

燕平侯深深望他:“這才是做大事的人啊。”

所以啊,兒子,你要做大事,就不要對前頭那個念念不忘殫精竭慮了。

韓謙點頭:“兒子要做大事了,父親回去歇着吧。”

燕平侯氣,就是聽不得自己說那人一點不好是吧?

“這才什麼時候?跟父親說說,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韓謙默然。

“等渁競天再給你傳指示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哼,我去歇着了。唉,可憐老金哦,這輩子就折在閨女手裡了。”

哼,可恨他兒子就折在老金閨女手裡了。

“走了,還不知道過幾天渁競天有沒有那個心思忙這事呢。”

韓謙送走燕平侯,展開信紙,給渁競天寫信,鍾家,已經反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