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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天見過董其成後,渁競天沒在那等着朝廷回復,徑直回了蒼牙山,並給兄弟們下了死命令,凡是出入淦州的人,都給她看緊了,但凡有可疑的出現,全抓起來。

她這是生怕海島和火銃的事情泄露出去,畢竟小皇帝已經不安分要塞人了。

水匪們立即奔走相告,動員起各行各業和百姓們全員監督。

而衛同派去的人終於來了消息,不止消息來了,人也來了。

一隊是暗地調查四海通船廠的人,還有一隊是去買船的人。買船的人走的海路停在海邊,離着去海島的那裡有段距離。調查的人根據衛同的指使去了蒼牙山。

“瑞安王?”衛同詫異。

渁競天也吃驚,眼睛轉了轉:“濟州是他的封地,他有個船廠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這麼遮掩,有內情啊。”

衛同猜:“是怕皇帝猜忌吧,皇帝肯定想,你有封地的三成稅收,還享朝廷俸祿,怎麼還要斂財?什麼居心?”轉向暗衛:“還查出什麼來?”

暗衛道:“不止四海通船廠,濟州最大的貿易商行,原本是一戶商賈世家的,如今也換了主子,正是瑞安王。”

哦?兩人對視一眼,瑞安王有情況啊。

“你說,瑞安王這麼著急撈銀子是幾個意思?”

衛同搖頭:“不安分唄。”

渁競天敲着桌子面:“管他什麼圖謀,吞了我的銀子就得吐出來。”

這時暗衛不好意思道:“世子,我們怕是…被發現了。”

衛同瞪大了眼:“輕敵了?”

暗衛忙搖頭:“哪能,咱素質過硬,就是面對一隻螞蟻都不會掉以輕心。是…瑞安王手下挺…出人意料的。”

什麼?

衛同立即不高興了:“你意思,他的人比咱的人要能幹?”

暗衛馬上道:“怎麼可能?只是…不容小覷。”

衛同默了。

渁競天好奇問:“瑞安王手下能人有多少?”

畢竟是皇子王爺,身邊有能人很正常。

暗衛看天,老實搖頭:“瑞安王府里高手林立。”

“喲,你們潛到人家家裡去了?”

“咳,這不是順着那船廠查嘛,查到瑞安王頭上兄弟們好奇,想着進去看看,誰知道那王府里處處是陷阱遍地是暗樁啊。”

渁競天就笑了:“瑞安王這是防誰呢?他哥都死了。”

衛同冷笑:“做賊心虛唄。”

暗衛問:“世子,咋辦啊?”

衛同:“你們沒被追蹤吧?”

“沒,繞了圈兒進的淦州,他們想跟沒跟上。不會讓人想到咱家頭上來。”

那就好。

暗衛又看向渁競天,佩服道:“寨主大人,您真厲害,兄弟們一到淦州,就被人盯上了,要不是說是您在京城的手下,兄弟們就被抓了。”

這話一點兒都不誇張。自打渁競天那防備生人的命令傳下去,全淦州戒嚴。淦州這裡不比別地,又不是南來北往的交通要道,除了本地人,外來人多是做生意的,來做生意就總有熟人混個臉熟。猛不丁出現個陌生面孔,群眾雪亮的眼睛是逃不過去的。

暗衛們喬裝打扮才進淦州就被盯上了,沒別的,不會說淦州土話,就是會說,他們舉動也不是當地人呀。硬生生被體會了把萬眾矚目的感覺,走在路上有百姓來盤問,進城門時官兵來問,住客棧被客棧盤問,讓小二送個飯,那小二進了屋眼睛賊溜,問七問八。

沒進來一天,暗衛們就受不了了,官差上門了!

衙頭手按大刀,殺氣騰騰:“你們是誰?哪裡來的?來幹啥?咋咱這裡沒一個見過你們?說!認識誰?沒有?帶走!”

暗衛要哭,沒憑沒據就下大牢,能不能不要這麼草率?咱只是路過行不行?行不行?

衙役冷笑,不行!特么哄三歲娃子呢,你特么去閻王殿啊,敢從咱淦州路過?

想出幾個說法都沒糊弄過去,暗衛沒了法子,直說,他們是夫家人,來給主母請安的。

就這樣,還是近乎於被押送來的蒼牙山,認識的水匪作證,才送走了那群官爺。

從來沒見過這麼強硬有氣勢的官差,人家仗的還不是朝廷的勢。

暗衛們打心眼兒里佩服啊,以前嘴裡叫的“世子夫人”現都改口“寨主大人”了。

渁競天得意的笑:“這是咱自家的地盤,你們不用畏頭畏尾,只管昂頭挺胸出去耍。”

暗衛:…我們是職責使然不能出現在人前,但不是見不得人啊。

聽得海船也到了,兩口子帶着人順水而下到得海邊,就停在與汀州臨近的地方,渁競天還特地把劉子等當初去買船的人喊上。

劉子去京城告狀後就留在京里幫忙,才運了些買來的人手到這邊,正趕上。

海船不好上岸,就停在有段距離的水面上。

劉子遠遠望見,激動指着大船:“就是這種,就是這種。寨主,當初給咱看的就是這種大船。”

渁競天點頭,好威風的大船,三層船艙,多重高帆,高達十餘丈,此時船是空的,船肚子多在水面上,看着又大又鼓,顯然這種船偏重於運貨。

買船的人立在一旁,綢緞長衫,八撇胡,精明的生意人形象。

劉子激動問他:“你花了多少銀子買這船?”

生意人伸出一隻手,手指頭搖搖。

劉子呆了,忽而破口大罵:“五萬?特么敢要老子九萬一,還是老子請他吃了那麼次飯才給的。這麼欺負老子,看老子不砍了他!”

渁競天搖頭,嘖嘖:“我怎麼覺得五萬少了呢。別說這手藝,單這麼一大船的木頭都多少錢了。嘖嘖,這大船,要我賣,二十萬。”

劉子一呆,看生意人,真的?

那人笑笑:“生意人嘛,自有生意人的手段。”說完,看了衛同一眼。

這是說他用了手段,這船確實不是五萬這麼便宜的。

衛同笑對渁競天道:“賠進去的銀子,這不就回來一部分了,早晚全回來。”

他是囑咐了的,世子夫人被坑了私房銀子,想盡一切辦法找補回來。

渁競天回笑,領了他的情。

劉子更呆,後又沮喪:“我就不是那塊料。”

渁競天笑他:“你好好一水匪,跟他們比這個。他們能跟咱比?等你拿刀架他脖子上,多少銀子掙不來啊。”

劉子才笑了。

生意人摸摸鼻子不說話,得,您才是無本還萬利呢。

衛同問他:“老楊啊,沒被人發現不對吧?”

老楊搖頭,特別的光風霽月:“查也不怕,我從當學徒起所有經歷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不怕他們查。”

老楊是衛家的人,但從沒在京城出現過,手裡的生意也是自己掙出來的,當然,背地裡自然有衛家的支持,但誰也查不出來。便是船廠的人起了疑,倒查到他出娘胎那一刻,也查不到衛家頭上去。他爹,他爹的爹,早多少年起,他們已經轉成衛家的暗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