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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謂的兩間上房更像是一個闊氣的廂房,分着左右旁側兩間,中間則是一個小型的會客間,擺放着小几,茶水,角落裡的窄細寶瓶還插着幾支霜雪寒梅,看上去格外雅緻。

“難得這雪域居然有這等不錯的地方。”寧萍燕四處打量着,很是滿意,話語中不知是此行的第多少次感慨,喃喃着,“我記得以前就沒看見過,也不知是何時做起這生意的。”

一旁徑直坐在火爐邊的寧敏秀,蒼白的臉色有了些紅潤,大概是此處的確是個不錯的安歇之地,他繃緊的僵硬的身子也緩緩放鬆了下來,聽到寧萍燕的話,低聲道,“燕姨,那個時候你不過二十齣頭,而如今……”

後面的話,在美婦人的怒瞪下,男子很是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看到如此,少女不由淺淺笑開,也未插話,上前拿了桌上的茶壺倒了三杯茶水,遞給了其餘二人。

寧萍燕倒是笑着接過,而男子卻是盯了許久,才生硬地道着謝接過。

這茶倒不是什麼好茶,不過是一些葉子末,嘗起來又苦又澀,然而兌着熱氣騰騰的水,喝下後,從嗓子眼到肚子,整個都是暖烘烘的一片,驅散了不少的寒冷。

寧萍燕雙手抱着茶盞,暖着手,有些舒服的發了聲喟嘆,“也不知這美酒什麼時候小二才給上來。”

此話一出,離落頓時感覺到系在腰上的靈獸袋一陣抖動。

不由無奈。

雲翼鳥是珍獸,小小的靈獸袋,對於它們而言,就是一個主人行走時暫時居住的地兒。那些對於其他靈獸而言可以將外界刺激,包括主人靈獸間心神交流的感應,都一併隔絕的靈獸袋,根本就不能阻隔它們。

大白一向擅長吃喝,之前入了客棧,它就忍不住動彈想要出來,這時聽見美酒二字鬧得更厲害了。

然而現在出行在外,非安全之所,又且不是一人獨行,怎麼好放它出來?

離落面無表情地屈着手指輕敲着靈獸袋,示意安靜,隨即抬頭掩飾性的笑着說道,“那我到門口去看看吧。”

“去吧去吧。”寧萍燕眯着眼,很喜歡看到少女有着這樣的精神氣兒,囑咐道,“在門口就行,看見小二身影就遠遠催促一聲。”

“哎。”

就這麼屋子裡三個人各做各的事,各發各的呆,直到片刻,這種沉默才被打破。

“咦?”寧萍燕突然發聲說道,“我現在才想起,之前咱們去的那個山洞,那般偏僻,怎麼能說是有主的地兒?”

此時,離落已經站在房間門口看見一側樓梯上,小二端着木盤上來了,她便轉過頭對着屋內的美婦人認真解釋到,“燕姨,那可能是這當地雪域獵人的,把大的獵物驅趕到那山洞裡,然後再設陷阱捕獲。”想到在大廳里喝醉酒的漢子,她偏了偏頭,“興許是最近天氣不好,那洞就空着了。”

“是這樣么?長離你是怎麼知曉的?”寧萍燕蠻有興緻地問道,“我還以為那山洞是住人的呢。”

“我曾經在俗世呆過,所以了解稍許。”少女低頭將髮絲繞在耳後,輕聲言道。

虛無上下的人,如今都以為她是在世俗顛沛流離然後被老祖收養,因此此話一出,美婦人的眼中含着憐惜,就連遠處的寧敏秀都微微抬頭,看着站在門口的少女,眸子中辨不出情緒。

“誒?這麼點兒路,這小二怎麼走得這麼慢?”有些受不了這氣氛,離落狀似小聲抱怨着,又轉回頭,往門外望去。

卻見着那小二早已停下了腳步,站在二樓階梯上,側着身子似乎在對階梯上的人說些什麼。

態度恭敬有禮,時不時“客官”“稍等”等詞彙飄入耳畔,聽上去,像是一個難纏的客人,攔住了他的路。

她這般遠遠地瞧着,又是等了好一陣,都看見熱好的酒上白氣繚繞了,可這夥計半天還是沒過來,在那裡說話。離落微微蹙眉,揚聲道,“小二,你先把我們的酒菜給上了!”

這突然的一出聲,連屋內兩人都望了過來,可那夥計似乎辨別了許久,東張西望探頭看了一陣,才定睛看到神色有些不耐的少女。

“客官,您先下去等候片刻,我把這給人送去,再來找你,您看如何?”

這回夥計的話,她倒是聽清了。

只是那攔住小二的客人實在太磨蹭,就見着夥計又是絮叨了好些話,才面露輕鬆之色,帶着歉意,端着木盤,向她走來。

“沒事,就交給我吧。”那店小二也知曉自己耽誤了太多的功夫,還打算重新為他們熱熱酒。離落輕聲婉拒,接過木盤。

“下面的客人不是在催促嗎?你趕緊去忙就好了。”離落下意識往一樓樓梯轉角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有人下樓的身影,又不由的越過夥計的肩膀望向這後面的二樓橫側空蕩蕩的走廊,心中泛着嘀咕,只覺得對於那纏人客人的囑咐,這夥計怕是又要一陣好找。

“哎哎,多謝客官體諒。”店小二的笑容也不由擴大的幾分,多了些熱情,“若是有什麼需要,客官您徑直吩咐就是,不過我們客棧人有些多,你恐怕到時候還得多喊上幾聲,小的才能聽見。”

說罷,彎腰敬了個禮,便把抹巾搭在肩上快步離去了。

只留下一臉怔愣的離落。

人多?

她想着,又看了一眼樓下大廳。

還好吧……

人都沒坐滿,不過挺熱鬧倒是了。

隨即卻是一個念頭浮起,離落無聲低笑,這裡是天氣惡劣的雪域,怎麼能和安穩盛世中的客棧相比?

這些人怕是對於這家店而言,已經足夠讓他們忙得很是勉強吃力了。

……

離落是被大白給驚醒的。

看着小眼珠骨碌碌轉着,很是惶恐不安的模樣,和那一開一合不停說著什麼的鳥喙,離落怔愣了好半天,才將腦海中的困意與疲憊漸漸地退散開來。

“你……你怎麼出來了?”她用手抵了抵眉頭,看着它問道,只是這一出聲,她才發現自己聲音嘶啞的厲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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