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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虛無山的地圖,大致她也記了一些,不同於茗玉堂里只有幾個主峰的標明,阮二給的這張里,還細細的標註了其中雜役弟子的分布,及一些樓閣的明細。只是再私人的,就沒有了,只有這茫茫的山脈。

她未到二階本是無法祭出飛行法器,但這小玉山上有所提供,想了想如今要扮演的身份,她徑直走到昨日雲舟下落之地,去找了一把寬窄合適,看上去不錯的飛劍。

熟稔的躍上,看着雲海稀薄處下的險峻,一張小臉沒有絲毫的恐懼,而是單手結印,泰然自若地御劍而行,不一會兒,便將小玉山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

“你說……你是我派的雜役弟子?”面前的老人白髮白須,但是觀之卻精神矍鑠,紅光滿面。此時看着面前的藍衫少年,歪着頭,眼眸里閃過一絲困惑。

“是。”離落低聲應着,把手中的玉牌遞給了他。

“離長?離長?怎麼這麼拗口。”老人嘟囔了幾句,隨即放在桌面上,口中不知念了什麼,一隻手附在其上,淺青色的光乍現,不過一息,又消失了。

離落在旁看着,那一瞬間,她隱隱看到有個符陣閃過。

對於這些隱蔽防範,阮二似乎仿造的極為不錯。

老人確認完畢,收了手,撓了撓頭,滿臉苦悶的皺着眉頭緊緊盯着這玉牌,絞盡腦汁地在想着前幾日明明已經新收的雜役弟子收好了,為何此時又冒出來一個。

“弟子剛進虛無,領了玉牌準備報備的時候,就遇見一個師兄喚我搭把手,幫忙在青植峰採摘靈植。”離落看到此番模樣,倒是直接把準備好的借口給丟了出去,“昨日才打理完畢,只是因為弟子剛來門派,還不太熟悉,於是耽擱了這般久才來報備。”

“哦哦。”老人一邊應着,一邊又撓了撓頭。每五年的大比,對於門派而言都相當於是一次慶典,熱鬧的很。昨日負責採買的那老傢伙帶了幾壇汾酒回來,幾個人湊着喝了那麼一小盅,卻沒想到後勁這麼大,他都感覺自己好似有些不太記事。

只是這虛無丹藥師眾多,而且都不太講究,沒了靈植,也不報備,就直接去青植峰那裡挑長得喜人的採摘。想起那草藥堂里每個弟子幾近哭喪的臉,老人忿忿想着,這即便他再不記事也是知道的。

加上前幾日各處雜役弟子補充,想來最近那裡的確亂得很。

這小娃娃被誰喊着去幫忙,不好拒絕呆在青植峰也是可能的事。

一想到這裡,老人就把玉牌還給離落,還不忘囑咐着:“撿好咯,小傢伙。這要是弄丟了,被那些滿口律條的人扣着,老夫還得來撈你出來,可別大意啊。”

離落應了一聲“是”,便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站得筆直,筆直得讓老人看得頭又疼起來了。

“現在位置都差不多了,幾座主峰也沒報備缺人,各個分堂下,好像都還不錯。這……要把你放哪裡合適來着。”老人一個一個在心裡做着盤算,只是宿醉的腦袋實在不夠用,索性揮手,“這樣,你這幾日就在這裡呆下,幫你的師叔師兄們登個記啥的,總之小娃娃眼力要好,看着哪裡忙,就去哪。”

看着在世俗界幾乎能兒孫滿堂的歲數的老人家,此時在她面前完全沒有架子,很是煩惱的用着拳頭敲着腦袋,離落心下不忍,完全無力腹誹,只是默默地問了一句,“那這幾日過了呢?”

“到時候絕對有位置啊!”老人家回答的很舒心愜意,還不忘提點離落,“小娃娃加油,門派大比中新弟子們是專門一個擂台的,即便是雜役弟子,只要願意,也可以報名的。你也去試試,萬一到時候贏得比賽前十,不僅有獎賞,還能提升到正式弟子。”

正式弟子……就不歸他管了。

離落看着心思全寫在臉上,連遮都不遮掩的老人,無語半晌,點了點頭,行了個禮便走了出去。

……

這茗記堂里,穿着青衫道袍的弟子們抱着厚厚的竹簡奔來走去,旁邊一側有着一張長長的紅木桌,幾位青年模樣的男子正低頭認真記錄著什麼。

離落站在大門口,有些呆愣的看着,外面的陽光往裡投射了一片,矮小的個子也被照的長長的。

有人好奇地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新來的雜役弟子,沒多在意地又繼續做着眼下的事。

看着裡面井然有序,各司其職的模樣,離落緩了緩神,溫吞地轉身又走了出去。

正當她邊走邊琢磨着要不要尋一個抹布去擦灰的時候,旁邊一個手肘勾着她肩,她抬頭,竟是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

“新來的小師弟?”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找不到活做對不對?來來來,跟着師兄走。”

離落默默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已經攀着她往前走的少年,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

七拐八繞地,竟然到了一個置放武器的閣樓。離落甚是驚訝的看着裡面的長槍短棒,還有大刀匕首,有些轉不過神。這裡是修仙門派,理應知曉,這些世俗界的武器根本就無法比得上那些經過精鍊強化製造出來的法器。而且只要願意,不用術法,單單只用靈力,便可將其損毀。

既然如此,為何還將這些東西好好的歸納於此呢?

她還在般想着,卻看到裡面空地上,竟有好幾個弟子,正在練習着長槍,只是那手法着實生澀,不到兩招,長槍就沒拿穩,掉了下來。

“這是……”離落覺得眼下的情況實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不知自己是該問問為何這裡有這般多的弟子,還是該問問為何要練習武器,又或者是為何帶她來這個地方。

“小師弟,我看你已經一階中期了,你定有打算去試試門派大比吧?”燕山憨厚的笑着說,“我們這裡都是打算去的,正在練習切磋,看着你找不到事做,就把你拉了過來。”

離落只覺得惹上了那老人家的頭疼,滿臉糾結道:“可是眼下門派大比在即,不是會很忙碌么?我們真的可以如此行事么?”

離正式大比還有幾日,她原本就打算再此之前好好做到一個雜役弟子的本分,順便在人群里混個臉熟,以免生疑。而現在,這裡的弟子竟然……

“小師弟莫慌。”燕山連忙安慰道。心下想着,一看這小師弟就是剛進山的,這般老實,不過才說了一句話,就嚇得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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